第444章
几乎是瞬间她就猜出了来者的身份,因为他们实在与任墨予和莫言长得太像了。
而她的瞬间反应,也让任墨予反应了过来,回首间看到二人,有了刹那的错愕,旋即叫出了声,“爹,沧溟爹爹。”
南宫珝歌心头微叹,饶是她脸皮厚,被他们爹爹撞破的尴尬还是瞬间涌上,这似乎并不是一种好的见面形势。
但也就是一瞬间,南宫珝歌就恢复了平静而从容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失神发愣抱着她忘记放下的任墨予。
任墨予反应过来,松开了手臂,南宫珝歌轻松落地。
脚才沾地,南宫珝歌便整了整衣衫,从容地捋了捋头发,然后朝着二人缓步行去。
脚步不疾不徐,不紧不慢。视线也没有任何的躲避,保持着微垂的下位者姿态,站到了二人身前三尺之地。
“南宫珝歌见过二位……”微微一顿,她笑容绽放,“爹爹。”
蓝眸男子眼中的笑意更大了,嘴角也扬了起来。
红发男子神色依然凌厉,“初次见面,如此巧言令色,倒是真的厚脸皮。”
他憋住没说的下半句是,和任霓裳一样!
好歹是自己妻子兼族长,得给点面子。
“爹爹只要肯将儿子下嫁,脸皮要之何用?”她平静地回答。
“既然还没求到,何必提前叫爹爹?”红发男子不见半点笑意。
南宫珝歌含笑道,“都说了我是厚脸皮,先叫了,才方便讨人不是?”
蓝眸男子看着红发男子吃瘪的神情,摇头笑着,“我终于放心把言儿交给你了,他那般严谨的性格,倒是需要你常逗逗。”
红发男子看着任墨予,眼底又流露出痛心疾首神色,“莫要亏待了予儿。”
他们没有说更多,但态度已然明了,蓝眸男子冲任墨予招了招手,任墨予顿时乖乖地站到爹爹面前,“爹。”
“带她去见见清音,别只顾着自己。”
任墨予老老实实地点头。
红发男子的视线停留在南宫珝歌的身上,“我们不阻拦你,也不会帮你,能否过她那关,看你自己的本事。”
南宫珝歌再度行礼,“珝歌明白。”
二人微微颔首,便是要离去,南宫珝歌忽然开口,“二位爹爹留步。”
南宫珝歌从怀中取出两个小小的香囊,恭敬举过头顶,送到二人面前,“初次见面,珝歌的小小见面礼,还请二位爹爹笑纳。”
红发男子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我已然说过不会帮你,也不用贿赂我们。”
“不是贿赂,只是心意,收与不收,二位爹爹不妨看看再决定。”
二人迟疑了片刻,伸手拿过了香囊,才打开,两人几乎是同时眼底一窒。
趁着这个机会,南宫珝歌牵上任墨予的手,“走,带我去见清音。”
任墨予看了眼二位爹爹,发现两人都在沉思中,也不再多话,牵上南宫珝歌的手悄然离去。
良久之后,蓝眸男子率先笑了,“好大胆,却又是好心思。沧溟,这礼物你收是不收?”
莫沧溟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既是心意,那就收了吧。”
第430章 也不怎么要脸
南宫珝歌被任墨予拉着一路飞奔,此刻的心情激动的,甚至连轻功都嫌弃慢了,恨不得下一刻就出现在任清音和莫言的身边。
一路上与任墨予简单的交谈,她知道自从回来以后,任清音的状态一直很稳定,一如她了解的他,平静淡然,不是在房中研究药物,就是在书阁里看阵法图,再剩下的时间,就是监督指导弟弟们。
据任墨予说,任清音在族中的地位一直都是超然的,他温柔、强大、沉稳,几乎是未来族长的不二人选,弟弟们对他自然有一种敬重之心。也许是因为太过强大,即便他从不严苛对待弟弟,也会有一种让人敬而远之的威慑力。
但弟弟们真正畏惧的,是莫言。因为任清音的超然,反而很少管束兄弟,那些指导功法,约束心性的活,通常都是莫言在做。或许是因为他父亲是玄武护卫的原因,莫言对于兄弟们出格的行为一般都不会手下留情,可怜下面的弟弟,打又打不过,反抗又不敢,只能老老实实地被虐。
当任清音和莫言都不在族中的这些日子,一群小家伙们就象是放风的狗子,各种撒欢玩闹,早把那些规矩丢到了脑后,活泼的好动的惹是生非的快要把神族拆了。
当任清音和莫言回来之后,悲剧的兄弟们发现,不仅莫言加强了对他们的虐待,连一贯置身事外的任清音都加入了莫言的行列之中。上午要听任清音的讲学,研修阵法和炼药,下午被莫言操练武学,晚上还要被任墨予盯着精进内功和轻功——当然,任墨予也是被大哥和二哥叮嘱的。
“为什么?”南宫珝歌在同情之余,也不禁有些好奇。
任墨予沉默了半晌,“老大大概是内疚吧。”
南宫珝歌瞬间明白了。曾经所有人都认定任清音是族长的接班人,任清音何尝不是这么认为的?但当他坚定了要与她长相厮守之后,责任与爱情,任清音便做出了抉择。可他需要为神族培养新的接班人。
在他之后最适合的莫言,也被她勾搭了。心性聪颖又剔透的老三和老四,则为了那个叫煌吟的女子失了分寸,势必是不会再留在神族。
再下面的弟弟,则要么被娇惯,完全不谙世事。要么从未想过接任族长,只知道嬉戏玩闹,用任墨予的话说,唯一脑子好使的小七,也被骗走了。
南宫珝歌忽然有些同情任霓裳,自己培养的接班人,一个接一个地被猪拱,又是捧在手心里的儿子,不生气才怪。
“其实根本没必要。”任墨予咕哝着,“神族寿数这么长,要不是娘不负责任想跑,神族上百年也换不了族长,分明是她欺负老大么。”
一句话,南宫珝歌心头那点愧疚瞬间荡然无存,甚至还有点拯救任清音和莫言于水火之中的骄傲。
忽然,任墨予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
在他停步之前,南宫珝歌就已经看到了远方草地上,那一抹耀眼的红。
许是在神族里,莫言懒得束发,任由那及腰的红发散落身后,飘荡着不羁和张扬。他双手抱剑,身姿颀长。落在她的视线里,就像是水墨画中那一抹最为夺目的红梅,让人挪不开视线。
他们站的很远,莫言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站着一排少年身上。
“来,在我手上挺过十招,今日可以免了练功。”他平静地开口,却换来一片哀嚎之声。
“二哥,十招啊,五招行不行?”
“五招,你什么时候这么自信了,三招就够呛。”
莫言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挺不过五招的,明日加练三个时辰,或者和大哥比试图阵。”
一群明显还在发育的少年哀嚎声更大了,任墨予悄悄凑到南宫珝歌耳边,“那是最小的几个弟弟,也是最偷懒的几个。”
南宫珝歌心念一动,“那条鱼也是?”
任墨予笑了,点头,“不过他灵气过人,自有他的修行法门,但也是看到大哥二哥就跑,也就看到我还能出现,这些日子他们这群懒鬼快要被大哥二哥玩死了。”
“你小时候也这样□□练?”南宫珝歌有些好奇。
任墨予偏着脸想了想,“我说是,你会不会心疼我?”
“会。”南宫珝歌毫不犹豫地点头,双眸饱含笑意,“但你不是会被他们虐的人。”
任墨予如此好动活泼,看那身法就知道他是喜欢练武的,甚至有些痴迷于武学,这样的人是轮不到被虐的。
他莞尔,“我爹说的,我是麒麟护卫的儿子,我将来是要保护妻主的,所以我必须要好好练武,自小我就努力练功,想着将来保护我的妻主。”
他双眸闪亮,有些骄傲地望着南宫珝歌。
南宫珝歌心一软,她何德何能,会拥有他这么单纯又痴恋的男人?一心一意只有她。
“别听你爹的。”她忽然开口,“我们互相保护。”
任墨予一愣,“我爹是错的?”
“嗯。”南宫珝歌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承认任墨予很强,但她喜欢他不是因为他强,不是因为想要多一个帮手多一个护卫。
任墨予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可是我沧溟爹爹也是这么说的。”
南宫珝歌当然知道,沧溟爹爹就是莫言的亲老子,神族的玄武护卫。
南宫珝歌幽幽地叹了口气,“因为他也是护卫。”
两个护卫的执念,教育出来了两个同样对守护妻主有执念的儿子,真是让人头大。
前方,莫沧溟一脸严肃,“一起上,最先躺下的自己去找大哥领罚。”
几个少年互相看看,也许是觉得一起上还有点希望,彼此眼神交流着,突然同时亮出了武器,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也顾不得什么招式,什么架势,一副群殴的模样,拳脚武器顺带暗器,统统往自己的二哥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