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范睢想了想,也是。
“他来京都之后,都做些什么?”公孙奕问道。
“倒没什么特别的事。他平时不是在家里看书,就是参加一些雅集和诗会。还拜了张君和沈晋伦为师,然后又收了杜恪为徒。”沈睢如实回答。
“他成沈晋伦的学生了?”公孙奕十分惊讶。
沈晋伦那臭石头般的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哪怕拜在他门下有极大的好处,也没人愿意往前凑。当然,也不是愿意去凑,沈晋伦就会接受。
但凡他看不上的人,他能把人骂得去一头撞死。
“呵,此事说来话长了。据说他最初是拜在张君门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沈晋伦就看上他了,追着他非要他拜入自己门下。估计后来他拗不过,便拜了两个老师。”沈睢笑起来。
“据说这次兰亭舟成会元,沈晋伦自己在家大摆三日筵席呢,比他自己亲孙子中举都高兴。”
“看来果然是个人才。”公孙奕有些心动,但也只是心略微动了动,毕竟他手下不缺人才。
光是王府里的谋士就不下二十人,更何况朝堂上那些归属于他的人。
“杜恪又是怎么回事?”公孙奕对杜恪始终不放心。
于是,范睢又将杜恪到京都后的一干事等都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公孙奕皱着眉,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
“加强对杜恪的监视,每日每时都要有记录。”
范睢一惊,问道:“王爷,杜恪可有不妥?”
“我们派去盯梢的人,并未见他有何异常呀?”范睢生怕自己有什么错失或者遗漏了什么。
公孙奕只是摇摇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贵妃生下太子之前,各方都得小心提防。”
范睢点头称是,心中却在嘀咕。“贵妃生下太子”这里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怎么他就不明白这是啥意思呢?
为何太子一定是贵妃所生的?难道就因为贵妃与王妃是亲姐妹?可扶持一个外甥,哪有自己上位来得好。
要知道他们这帮谋臣一直追随公孙奕,想的就是哪一天他能君临天下,这样,他们一路陪着他打拼的,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虽说废掉景和帝,扶一个年幼的孩子上位,也不失继续巩固权利的好办法,但最终还是差了些。
谁不想建功立业,名留青史呢?
更何况,光是立太子这条路,就不好走。景和帝后宫扩充的那帮妃嫔们,人人身后都站着各方的势力,都在觊觎太子之位。
虽然想不明白,但范睢还是很尽心地去布署了新的监控方案。
而此时,在皇城的太极宫内,公孙睿与姚玑正在闲话。
“想不到兰亭舟还真一举拿下了会元。”公孙睿笑道,一脸欣慰。
“梓童,你朕给昀儿挑的老师,还不错吧?”
“陛下的眼光,那定是最好的,臣妾是万分服气地。”姚玑笑着,给公孙睿递了块蜜糕,“那殿试上,陛下打算给他第几?”
“呵呵,他都文昌帝君转世下凡了,朕自然也得助他一臂之力,好成就一段大雍的传奇。”
“以后让他辅佐昀儿,也更名正言顺些。”
姚玑忽脸色凝重,道:“今日太医院的来回话,说贵妃胎像很稳,母子二人都很健康。陛下,昀儿回宫的事,拖不得了。”
“你放心,我定不让皇兄的如意算盘得逞。”公孙睿轻轻拍着姚玑的手。
第204章 携手探寺
慈云寺虽不大,但一个寺庙里该有设施,它都有。有山门,有钟鼓楼,有前殿,有正殿,也有禅房。
寺中禅房有两处,一处是修在离寺门的不远处,是用来供香客们借住的,另一外修在寺庙的最后方,主要是寺内僧人们的日常居住。
甘采儿并没打算借住在慈云寺内,因为寺内不允许杀生,也不准有荤腥。让她一个月吃素,她可受不了。
于是,前两日她便让墨云上山来找寻住处,结果运气不错,寻得一处闲置的院落,离慈云寺很近,近乎就挨着慈云寺边上。
据说房主曾是京都权贵,后来失势,就放下一切,来此处隐居避世,自称为“竹林居士”。他在此清修了十几年,前年因身体病弱,加上年纪大了,才回了老家,宅子便闲置下来。
此院叫做“竹林别院”,院如其名,院中种满了竹子。一踏进院落,满目的翠绿更映入来者眼帘,抬目望去,全是各式各样的竹。
“竹林别院”虽没有雕梁画栋,但各处也小巧精致,显出其匠心独具。整座院落在竹林的映衬下,十分清幽。
兰亭舟对此处极满意,果然是能静心读书的好地方。他望着院外的山路,心想凤鸣山高路难行,想来那些追捧他的人,应该是不会再找上门来。
谁知,第二日,竹林别院的大门便被人敲响了。
墨云开门一看,只见朱小筱与韦石安二人并立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两个婢女、小厮,还带着大箱小箱的行李。
“小筱,你怎么来了?”甘采儿听到通报后,快步从屋内跑出来。
“当然是心情好,来爬爬山,赏赏风景啰。”朱小筱一把推开甘采儿,昂首走进了院。
朱小筱没瞎说,她是真的心情极好,从她眼角眉梢带出的喜色就能看出。原因无他,因为韦石安也榜上有名,考中了贡士!考中贡士就等同于已经是进士,一月之后殿试,不过是决定最后的排名高低而已。
哪怕是排在最末一名,那也是进士!这样一来,她与韦石安的婚事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如何能心情不好?
若不是旦州路途远,一来一回所花时间太长,韦石安本是打算是先回去成了亲,再回来参殿试的。
后来是韦大人把他给劝住了,但对他天天往朱小筱小院里跑,就当没看见。
朱小筱听说甘采儿上了凤鸣山,便拉着韦石安一起来了,就当是考后的放松。
朱小筱此次来慈云寺,其实是同甘采儿一样的心思,她也担心梅婉清会出事。当然,她更担心的是甘采儿,怕她太冲动,中了梅夫人的奸计。
而韦石安则是顺利通过春闱,没了负担一身轻。听说朱小筱要上慈云寺,他背上画箧,二话不说就同朱小筱来了。
至于朱小筱为何要来,来了要做什么?他根本就没问,只要跟着娘子走,去哪儿都行。
“你来就来了,怎么把书呆子也拐来了?”甘采儿拉过朱小筱,小声地问。
“哎呀,不是我想带他来,是根本就甩不掉好吧?”朱小筱皱着眉,仿若有天大的苦恼。
“自从春闱放了榜,他就什么也不再避讳了,日日都要来我跟前晃。我若去哪儿,他便要跟去哪儿。唉,可真是烦人呢......”
甘采儿的牙都要给酸倒了。这哪里是在诉苦,分明是在显摆!她真的很想把人给打出去。
“得得得,我看你还是早些嫁人算了,这恨嫁都写你脸上了!”甘采儿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屋子。
环儿和远山忙了半日,终于将所有箱笼都归整好。于是,朱小筱和韦石安都住进了竹林别院。
第二日一早,甘采儿就和朱小筱二人往慈云寺去,她俩想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何情形。
“对了,梅婉清什么时候来?”朱小筱问。
“不知道。”甘采儿摇摇头。
“不过,听孟煜的语气,应该就是最近几日。我觉得,梅夫人最有可能是让她清明节上来诵经祈福。”
“清明节?那只有五日了。走,阿采,我们先去踩踩地盘。”
于是,二人加快步伐,进了慈云寺。
慈云寺不大,庙宇还算新。它是由原来山顶的一间荒寺扩建而成。第一任的方丈叫慈云,新修寺庙的钱也是他下山化缘来的。所以寺庙建成后,就取名为慈云寺。
慈云寺里很冷清,除了树木,风声和鸟鸣,好像就没啥其它的了。甘采儿与朱小筱在寺里逛了一个时辰,将慈云寺里里外外逛了四五遍,总共也只遇上三位来上香的香客。
香客少,寺庙就穷,因而寺里的僧人也就少。
“我数了一下,今日我们遇上的僧人只有八位。”甘采儿道。
“算上寺庙后面的方丈什么的,我看整个寺院不会超过二十人。而且,我瞧寺中僧人的年纪都挺大的,并没什么年轻人。梅婉清就是再眼瞎,也不能与他们有什么瓜葛呀。”
朱小筱关注的重点却不同。
“此处来往的人实在太少,而且寺中的禅房,我刚才留意到,全都有厚厚的灰尘,不像是常有人借住的样子。”
“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真要是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以奇。梅婉清到时只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听说甘采儿和朱小筱是新搬到竹林别院的住户,寺中的僧人待她们都很和善,对她们的问题,也几乎是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