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林见山无比愉悦,整个人像是泡在甜水里的蜜橘,又酸又甜又软,喜欢得不行。
他胡乱摸了摸萧韫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摩挲,将萧韫的发丝捋在耳后,压声说:“我不凶你,你继续,不许亲我。”
“口渴。”
萧韫起身,点起烛火,喝了杯水,转头一看,旖旎风光。
林见山的衣服散乱,胸膛起伏连连,一双茫然的眼睛噙着泪,正盯着萧韫的一举一动,像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往下看的瞬间,林见山急忙拽起被子盖住部位,欲盖弥彰。
想要了直说,还遮遮掩掩。
萧韫不说,看他打算什么时候自己主动开口说要。
◇ 第29章 你果然不在乎我
他端起一杯水,凑到林见山的嘴边。
林见山慌忙转移视线,从床上坐起身,就着他的手,张嘴痛饮,“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一杯水下肚,林见山舒缓了些,随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着那杯水带来的片刻滋润,干裂的嘴唇泛出一丝光泽,思绪还在方才的舒服与干渴中荡漾。
萧韫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直直落在林见山身上,随后,他转过身,迈向床边。
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此刻已悄然消散。
萧韫自顾自撩起被子,侧身躺下去,往上拉了拉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身体,只露出一张平静的脸,打算就此睡去,不再理会身边的林见山,也不再纠结刚刚发生的一切。
脱身自如。
“萧韫……”林见山侧身,低湳风低呼唤了一声,气不过,将他翻身过来。
他打了声哈欠:“困了,王爷。”
“本王还没睡意,你不许睡。”林见山垂眸看着自己的胸膛,两片大红印记,全是萧韫的口水,凉飕飕的。
“王爷想如何?”
“继续。”
“为何?”
林见山一时之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恼火不已,拽过他的肩膀,往自己身边靠近。
“既然王爷盛情邀请,行吧。”
“本王不是邀请你,你必须履行一个妾室该做的份内之事,伺候主人家。你挑开的头,容不得你拒绝。”他主动坐起身,凑上去,直接送到萧韫嘴唇。
萧韫故意不张嘴。
他有些着急,捏住萧韫的嘴唇,硬塞进去。
萧韫顿时发出笑声,“王爷,哪有强逼的。”
林见山被他嘲笑,满脸涨红,松开手,翻身睡下,懒得理他。
越是这样,萧韫越不让他如意,扑上去招惹林见山。
……
秦是听闻找到十六年前老宸王遇难的线索,担心王爷会睡不着大发脾气,急忙赶过来查看情况。
扶柳正在守夜,朝他鞠躬。
秦是本想让扶柳去看看,但又害怕打扰了王爷。
他轻吹哨音,打算让从江窥探里面的情况。
从江忽地闪过,来到回廊见秦是。蒙面下那双眼睛黑溜溜的,隐隐带着几分笑意,“王爷很开心。”
秦是轻笑:“你怎么知道?”
“都……”从江欲言又止的,听到他们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声音,就是知道。
秦是抬起手,将手中的一包糕点送到他面前,“苏仁意给你的,红豆糕。”
“扔了。”
“扔了,怪可惜的……”秦是笑脸盈盈,下一秒毫不留情,把手中的糕点抛向不起眼的墙角,“早点歇息。”
从江轻声应了一句,转身飞上屋檐离开。
隔了片刻,一道悠长的身影晃过,月光笼罩,拉长了身影。四周无人,从江重新回到回廊,望着远处墙角的那一包红豆糕。
糕点经不起摔,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他的身形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模糊的残影,路面上的尘土还没来得及扬起,他已消失在原处。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那包红豆糕,迅速逃离现场,只留下原地一片寂静,唯有空气中残留着一丝红豆糕的香甜气息。
秦是再次走到回廊,看到那包红豆糕已消失不见,嘴角含笑。
这几个小孩,越来越不好带了。
密室之中,阴暗的角落里,洛盖被牢牢束缚在椅子上。两天过去,他依旧牙关紧咬,始终不愿吐露那封信的下落。
负责审问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洛盖像一颗顽固的石头,皮鞭抽打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却只是闷哼一声,眼神中透着决绝与不屈。
滚烫的烙铁靠近他的肌肤,嘶嘶作响的青烟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他疼得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却死死地闭着嘴,不肯松口说出那封信在哪里。
面对这样犟的人,林见山确实佩服。
不能将他折磨死,只能每次折磨到快死时,用上好的药吊着他一口气。
这两天,林见山几乎每次下朝之后,总会陪着萧韫,好吃好喝伺候。夜晚亲密时,林见山几乎难得好脾气哄着,往日那张爱骂人的嘴,说话多了几分温柔。
可惜,洛盖不说,既然如此,萧韫只能受苦了。
萧韫跟着一啸前往密室,思绪沉沉。
半路杀出个洛盖,搅乱整个计划。这一变故,让萧韫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整日惴惴不安。计划再天衣无缝,也赶不上意外发生。
这两日的温柔就算是来临的前兆?他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萧韫踏进密室,里面摆满了整齐的刑具,他有些好奇,上前摸了一下其中的一把尖锐的长刺。
林见山用手绢擦擦手,随意扔在一旁的小桌上,指着椅子,命令道:“过来。”
萧韫看到林见山的神色凝重,心里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犹豫片刻,走上去,突然被林见山按在椅子上,下属们用绳索绑住他的四肢。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洛盖很在乎你,”林见山俯身,摸了摸萧韫的脸,没了床上的温情,徒留冷漠,“你不就是他的软肋,只要勒住你,他怎么会不听话?”
萧韫顿了顿身子,自嘲道:“王爷要拿我来惩罚他?难怪这两日,你对我百般温柔体贴,全是逢场作戏吗?”
林见山沉默,“问到本王要的东西,自然放了你。”
洛盖浑身血迹,被一啸押进密室里。他原以为又要换一种花样来折磨他,谁知道萧韫在密室里等着他。
“洛盖,你不说,萧韫替你来承受。”
洛盖眼睛里布满了可怖的红血丝,几日来,接连不断的折磨如同一把无情的锉刀,一点点地消磨着他的意志。
他面容惨白,形容枯槁,像是一本泛黄的书册,随便轻轻一翻就会簌簌掉落页面。
昏暗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林见山面色阴沉,在桌上众多刑具中,取出刑具盒,挑了一根细长如线般的针。银针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他猛地握紧萧韫的手。
萧韫想要挣脱,却被林见山死死钳制住,丝毫动弹不得,那根针朝着萧韫指尖最深处狠狠钻入。
“啊!”萧韫痛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犹如一把利刃划破夜空。
他面色变得惨白如纸,指尖处,殷红的鲜血汩汩冒出,顺着针身缓缓滑落,滴在地上,洇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待疼痛缓和些许,他颤抖着声音骂林见山:“林见山……你好狠。”
林见山眉头紧锁,目光刻意回避,死死盯着地面,余光不敢往萧韫眼睛的方向瞥去,脸上冷厉如刀,漠然置之。
洛盖像头失控的野兽,咆哮道:“林见山,你有恨,发泄在我身上,你欺负他算什么?”
林见山置若罔闻。
那根细长的针还连在萧韫的指端,萧韫双手不觉颤抖着,指尖泛出汩汩鲜血,疼到心口,疼到眨一下眼睛,都钻心剜骨。
他真小瞧林见山了,原以为这段日子的相处,林见山已真心接纳自己,这段日子不经意间的关怀,亲密的相处,让他错以为两人的关系已悄然改变。
他不禁苦笑,自己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输得一败涂地。
林见山在盒子里挑选片刻,再取出一根针,挥了挥针尖,冷声道:“平时这种小事,不需本王亲自动手。洛盖,看着他疼,如何?盒子里的针扎三根,他这只能写文章、会弹琴的手,往后恐怕是彻底废了!”
萧韫深吸口气:“你给我个痛快吧,林见山。”
林见山死死盯着手中寒光闪烁的银针,眼神里透出一股狠厉与决绝。
他抓起萧韫的另一根手指头,将尖锐的针头对准萧韫的大拇指指尖,伴随着强烈的刺痛感,聚集在手指上,蔓延全身。
萧韫的身体抖得厉害,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那双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如云蒸雨露多了几分乌云,泄露了他的痛苦。
洛盖往前冲,可被一啸死死拽进锁链,他大吼一声:“够了!林见山,我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