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对方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当然这种熟悉不是说他认识上面的人,而是他们的装扮令他生出了股冲动,让他想拎着符箓给他们三人各贴上几张。
这股冲动来得莫名其妙,但翟然并没有不把这当回事。
他很清楚自己记忆的混乱,如今会生出这股冲动,显然这事并不简单。
莫非自己以前还是个天师?否则真说不通自己潜意识里怎么会是这些东西。
翟然再不济,也清楚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像他这样,好端端的净想着给人贴符,哪怕讲台上的人表现得再奇怪,他这种念头都不该出现。
翟然审视了一番自己,但后面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游移了会儿,接着他低头看向自己身前桌面上的纸笔,表情有些犹豫。
讲台上的说话的人声音阴沉沉的,翟然现在打算画几道符来验证自己的猜想,因此只余两分心思还在讲台上的三人身上。
然而这么点心思也足够了,听着讲台上传来的阴森森的说话声,确定那三人给他的感觉越来越令人脊背发凉,翟然咬了咬牙,还是提起了笔。
只是,黑色水性笔的笔尖悬于雪白的纸面上方却迟迟没法落下,此刻翟然根本无从下笔,明明那些符箓图案已经快要呼之欲出,偏偏在最后关头差了那么一点儿,搞得他心头像猫爪子在使劲挠着似的痒。
翟然轻叹了声,他知道自己的验证成真了,可惜的是现在这个结果对他没有任何用。
不过,这情况总比自己仍处在云里雾里的要好上一些,毕竟没哪个人真能一下就接受自己记忆混乱这种事,哪怕翟然性子再淡也不例外。
如今通过这一举动窥探到了些自己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藏起来的记忆,翟然对此是很满意的。
同时,翟然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没错,自己多半是个天师,哪怕不是天师,也肯定与天师沾边。
至于他这样的身份,为何却出现在了一间教室里,翟然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理清它们中间的联系。
总不能这地方闹鬼,然后请自己来帮忙除鬼的吧。
嘶,翟然抬头朝讲台上看了眼,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在意识到这点后,翟然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的这里,那自己记忆混乱这事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恐怕没搞定这里的鬼啊,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就难办了。
翟然想法虽然越来越偏,与他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同时他也误打误撞的将这个地方的实际情况猜出了个大概。
翟然陷入昏迷以后,便被幻渊,也就是他们躺着的那片看上去十分无害的草地拉进来了这里。
不仅是他,其他几个人也都被拉进了差不多的幻境中。
当然,这些幻境有可能是连通的,被幻渊抹去记忆的他们,会出现在里面相遇不相识的情况,也有可能彼此独立,互不干预。
就看他们的运气怎么样了。
翟然在意识到自己身份特殊之后,便对讲台上的三人又多了几分警惕。
怪不得同教室里的其他人不一样,那三人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显然这都是有原因的。
不过,翟然将手中的笔放回原处后,便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讲台上的那三人,翟然很确定他们是人。
毕竟鬼在阳光的照射下,不可能留下影子,哪怕那些影子再淡,那也是真的影子。
翟然虽然很多记忆都没了,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他还是记得的。
既然他们三个是人,为何他们身上的气息却不对,古怪得很。
这个问题,翟然暂时想不通,于是决定后面再仔细观察观察这几人,看看能不能再从他们身上瞧出点别的东西。
只是,在探究这三人身份之前,还有件更加棘手的事等着他处理。
这些人准备带他们去那什么洞窟搞实习是什么鬼?
讲台下面或坐或站着的其他人听到这事后,脸上表情都很兴奋,显然这个实习并不寻常。
而翟然却对这个实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看来这个不是存在自己脑海里的东西,于是翟然更确定了自己是天师一类身份的猜想,否则对其他人而言这个实习非同一般,那么他也应该如此,哪怕记忆再混乱,他脑海里都该闪过一些片段的。
就像他刚见到讲台上的那三人时,便有给他们贴符箓的冲动一样。
既然他对实习一事心底没起任何波澜,那说明前面他肯定没接触过相关的事。
翟然眸色一暗,直觉这所谓的实习以及那什么鬼洞窟是个突破口。
看来,他得在上面多上点心才行,最好能打听到些有关这个实习的东西。
翟然虽然打定了主意要同这些人一起去参加实习,但他没傻到为此一点儿准备都不做就直接这么上了,别的不说,尽可能的收集有用信息这点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不然,到时候两眼一抹黑的他,行为异常的杵在一群人中间,那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活靶子,昭告着阴邪鬼怪快来弄他。
第163章
翟然暂时还不想那么快就窝囊的玩完, 而他现在虽然知道了实习之事,但具体时间仍旧不清楚。
或许明天,或许下一刻就直接快进到了实习, 一切皆有可能,因此在他决定参与进去后,他的时间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讲台上的人还在翻来覆去的重复着差不多意思的车轱辘话, 除了让他知晓了实习这件事外, 再没一句有用的,听得翟然忒不耐烦, 但眼下他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搞事,就算再烦听这些东西, 他也得耐着性子等对方说完。
在翟然神经备受折磨,终于快要听不下去, 准备随便说点什么打断讲台上面的发言时,那三人在此刻似乎奇妙的与翟然心有灵犀了,尽管他们看起来仍旧意犹未尽,但也确实将话头止住了, 没继续下去。
而这三人不再说话以后,面具下面露出来的半张脸的肌肉动了动,露出个残忍的笑, 舌尖从艳红的唇中探出, 舔上嘴角的位置, 接着同样露在外面的一双眼,阴鸷的扫了圈教室的众人, 然后眼球表面很快又覆盖上了凉薄的笑意。
翟然对此没别的感受,就是一言难尽的认为这三人还挺精分的。
在他看来,这三人怎么都不该如此, 毕竟他们对这三人感官实在不好。
若说他们一言不合就让人见见血,他或许还觉得挺符合他们的形象,但从他们进来到结束,一直都在突破他的想象下限。
先是搁这儿唱大戏似的逮着讲台下面的人来回洗脑式发言,接着半是恐吓半是安抚的给人施加精神压力,理智十分清醒却被荼毒得最厉害的翟然都摸不透他们搞一出的目的,就算信奉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行事准则,也不是这样乱来的吧。
有那么一瞬,翟然几乎以为这三人出自某个组织,才能干出这种非人事来。
毕竟教室里的这些人早在得知他们要开始实习的时候就已经兴奋激动难抑到脸庞都涨红了。
显然三人后面的行为对他们没起到任何威慑作用,而且恐怕还助长了他们的气势。
差点就有人拉开自己身后的椅子,鲁莽的跑上去对那三人大献殷勤了。
好在椅子拖动的声响拉回了那人的理智,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冲动。
于是在那三人默默凝视着他,并且好整以暇的正等他过去时,那人面皮僵了僵,接着讪讪的收回自己迈了一半出去的脚。
翟然倒挺希望这出戏能够继续唱下去的,可惜了,那人醒悟得太快,若他真能冲上讲台跟那三人搭话就好了。
这样,他至少可以多观察出点东西来。
翟然垂眉敛目,掩下自己眼底未尽的遗憾,巴掌大的硬纸块绕着他手指旋转,无意识间已经快要被他玩出了花来。
讲台上的三人蓦地察觉到股恶意,这股恶意虽稍纵即逝,却仍旧让他们感到了些许意外。
他们不由再次环顾了圈教室里的人,若说这些人因为他们而激动,这倒还说得过去,并且多数人也确实如此,兴奋到涨红了脸。
既然如此,那股恶意从何而来?
翟然的位置比较偏角落,不过或许他的表情不同于其他人,以致讲台上三人的目光仍旧在第一时间内便锁定到了他身上。
好在翟然表情调整得极快,在讲台上三人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尽管未像其他人那样,兴奋得过于明显,但仔细看去,却隐约能够从他脸上看出细微的激动来了。
像其他人那样太过激动的神情,不说别的,就翟然这性情,他便不可能表现出来,加上前后变化太明显,反而更惹人怀疑,因此翟然只敢给自己抠些细节上的东西。
不管糊没糊弄成功,翟然觉得自己都不能先认怂,因此抬眸对上讲台三人的视线时,他眼底流露出了些许兴奋以及蠢蠢欲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