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如果大家都做一样的实习任务,那么他们之间存在竞争关系吗?
第181章
翟然不确定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成真, 但他不可避免的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而他一旦与男生成为竞争对手,便意味着他要失去一份助力,在摸不清局势的情况下, 这发展显然将极为糟糕。
男生身后,翟然眼珠子转得飞快,脑海中闪过一堆念头, 但最后都被他压了下去。
先下手为强, 后下手遭殃。
翟然咬了咬牙,眼神发狠的想, 就冲这几回下来,男生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敌意, 他愿意赌一把,他不信自己那么倒霉。
赌赢了, 男生还是那个好用的信息人型器,赌输了,他早早留了心眼,应该不至于惨烈收场, 被人骗到裤衩子都不剩。
而在这场实习中,自己真同男生存在竞争关系,他赢的可能性有多大, 则不在翟然的思考范围内, 这个需要交给虚无缥缈的运气, 他唯一能做的是确保自己在某个时刻不会被对方下黑手。
这条从洞窟之地横劈出来两边都是潮湿壁面的长道,翟然跟男生两人闷头走了一刻钟左右, 终于快要走到尽头。
前方光线越来越亮,已经远胜翟然跟男生手中的光源。
记录板似乎拥有特殊机制,在长道前方变得明亮起来时, 它则迅速暗了下去,几个呼吸间,光芒便彻底湮灭。
翟然只低头瞧了他手中的记录板两眼,便不再过多在意这个小插曲,他心思主要还是在长道尽头。
他对尽头之后的世界充满好奇。
前面那几个模糊的身影已经从狭窄潮湿的长道走了出去,先他们一步踏入光源中。
轻柔的呓语从前方传来,若不是耳力惊人,翟然捕捉不到这几句随时会散在长道湿冷风里的低咛。
“从这里出去后,便直接去做实习任务,谁跟你搭话都不要理。”
“其它的别问,总之能不开口说话,尽量别开口说话。”
翟然脸色微妙的变了变,这声音虽然很轻很低,但他听出来了,这是前面男生在对他说话。
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翟然无法确定男生在自己实习任务上扮演的角色,因此,对方的话他并不敢轻易相信。
然而当他薄唇微启,正准备问些什么时,直觉突然开始向他疯狂示警,以致他嘴刚张开便立马又闭上了。
他不可以问任何东西。
这是他那玄之又玄的直觉给出的警示。
翟然无法确认直觉中的危险来自哪里,但不妨碍他此刻将男生说的话重视起来。
这不是一句寻常的叮嘱,他确实应该适当的保持沉默,翟然从自己的直觉警示中,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毕竟很多时候祸从口出,就像刚刚一样,如果不是自己的直觉及时出来制止,他兴许已经遭遇一次未知的危险。
而且从男生的轻声细语中,他便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之前男生没有出现过说话声音这么小的时候,无论他直觉感知到的危险来自男生还是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这点都不是他可以忽略的。
翟然还沉浸在困惑当中,两人便已经走到了长道尽头,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然后仰头望着自己面前刺眼的白光,快速眨了两下眼,这才抬脚跟着男生走了进去。
初始,长道尽头只能看到一片耀眼的白光,此外,再窥探不到任何东西。
直到翟然一脚踏入白光之中,经过短暂的不适应,他重新睁开双眼,白光里的另一处空间才得以将全貌展现在他面前。
与外面诡异阴森的洞窟之地不同,此处空间仅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十分祥和,更令翟然感到意外的是,他待在这里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内心竟然有了几分安宁。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虽然看上去很平静,但翟然深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或许表象之下,正孕育着一场恐怖风暴,随时将打他个措手不及,翟然面无表情的摩挲着手中的记录板,在心底提醒自己,他万不能被迷惑了。
晶莹剔透的冰层,许多人踩在上面,来来回回的奔走忙碌,却没留下任何脏污痕迹,冰面仍旧洁白纯净。
翟然与男生在那个白光入口停顿了片刻,随后见男生向不远处的冰湖走去,于是翟然在后头也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因为在外面的长道中,男生的那两句叮嘱,翟然误以为一进来这里,便会有许多人盯着他们,就像凶残的猎食者垂涎着两块行走的肉,随时可能对他们发起攻击进行扑咬。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先他们一步进来这里的人,根本没有几个在关注他跟男生。
不过,翟然没有因此就质疑男生的话,草率的下定论,相反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男生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正如此处空间现在一片风平浪静,这些人表现正常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原本就该是这样才对,否则二者如何圆融自洽为没有破绽的一体。
等掩埋在平和之下的诡谲浮露于表面,错乱关系自然拨正,老旧的齿轮重新转动,一切都将回归正常轨迹。
而那时,兴许才是恐怖降临的开始。
至于不久以后自己极可能沦落为别人眼中的猎物,翟然舔了舔唇,脸上划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狞笑。
他确实没有什么变态的爱好,故意去玩刺激的花样,提前打破禁锢,就为了给自己制造麻烦,但如果有机会可以先对觊觎他之人捅刀子,他倒很乐意让其他人不痛快。
清冽的风裹挟着冰雪的凉意,萦绕在鼻间,原本脑海深处应该蒙着层灰雾,如今被拂去一些,翟然整个人都清明了许多。
不过,尽管如此,翟然消失的记忆仍旧没有半点着落,这让他高兴之余不免又有些可惜。
冰面上走动的人,虽然行色匆匆,但目的大多一致,除了部分在往回赶,其他则都是准备穿过冰湖,以抵达冰湖的最深处。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翟然将冰湖深处的情景尽收眼底。
那里有一个比眼前他踩着的正结着冰的湖小上一大圈的活湖,里面冰棱耸立,缕缕寒气从流动的水面升起,
他看到有人向冒着寒气的湖里放进去了个拳头大小的空心透明圆球,没记错的话,昨天在男生的帮助下,他也收集了两个差不多的圆球,就放在布兜里。
结合记录板上的任务来看,前面小湖应该便是一处实习之地,而自己手中的那两个透明空心圆球则为盛水的器皿。
只是,搞清楚这点之后,其它问题接憧而至。
他布兜里装着的物品恐怕大半都与实习任务相关,尤其像杂色麻绳跟剪刀那些,说不定同样是用来完成记录板上三个任务的工具。
有些东西不能深想,否则当真细思则恐。
在实习任务还未出现在他的记录板上时,便已经有人提前知晓了他们要做的任务。
翟然下意识想到了留在祭坛那里的戴面具之人。
他没有以前的记忆,不知道这些在实习中需要准备的东西,是从哪里流露出来的信息,会不会就是那三个戴面具的人给男生他们说的。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对实习任务了然于心,那所谓的实习与他从男生口中了解到的,性质还一样吗?
而这事男生心里是否有数,他同样被瞒在鼓里,还是他一直都知道,却没将这些向自己透露分毫,亦或者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得了让准备实习物品的消息,便老老实实着手将东西备上了,未曾思考过这背后的怪异。
不过,无论男生清不清楚他们准备的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都挡不住翟然思维发散的过程中,身上寒毛直竖,甚至下一刻,他眼神便像淬了冰的利刃,凛冽刺骨,仿佛抬眸间就能置人于死地。
从一开始,这该死的实习就是一场笼中游戏,翟然不爽的磨着牙,亏他还想从实习中摸索点什么来,结果却是必须顺着背后的推手向前走,兢兢业业的做着别人的观察对象,更憋屈的是他还没有叫停的权利,一切筹码都掌握在别人手里。
尽管翟然对此恼怨得很,但他明白自己再如何愤恨被玩弄于鼓掌间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得以实习任务为主。
哪怕他已经清楚此次实习应该是背后推手有预谋的行为,他仍要老老实实的遵循对方定下的规则,做着棋局上那颗被掌控的棋子。
对方能搞这么多鬼,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它不是可以被轻易撼动的存在,就算自己在实习之前便洞察一切,恐怕也很难直接说些不参与实习的话。
毕竟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再不要命,都不是这种不要命法。
不过,比起不知因为何种原因进入这所学校,卷进这场风波的自己,似乎还是男生他们更惨一些,这些人无论是真被蒙在鼓里,还是假装出来的样子,却都是实实在的受困于此地,更为被动的接受着发生的一切。
这么一想,虽然有些阴暗,但不得不说,翟然觉得自己心里平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