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袂是真的喜欢这个儿媳妇,说的话也是真心的,是她多年的宅斗经验总结的肺腑之言。
姜盈画闻言,心中也是一惊,忙点了点头,道:“母亲说的是。”
“乖孩子。”楚袂笑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好。”
姜盈画红着脸,点了点头。
晚间他沐浴完,特意换上香云纱的罩衫,坐在房间内等着应咨回来。
香云纱的罩衫特别薄,在灯光下仍能看清姜盈画的肌肤和裸露的后背、手臂。
姜盈画性格保守,脸皮薄,是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才托朋友买到的闺中情\趣裙装,还是京城内双儿中最流行最火的那款。
他的襦裙也未遮住双腿,行走起来,边缘的裙角晃动,能看清双腿侧面的曲线,既诱惑又漂亮。
据姜盈画的好友何青纾说,他穿上裙子给自家相公看的那一天,就火速怀上了。
姜盈画不知道应咨喜欢什么样的,所以心里还有些忐忑,呆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索性起来,隔着门频频看向院门口,期盼着应咨能早日回来。
等到接近子时的时候,有仆役来报,说是世子殿下回来了。
姜盈画本来还有些困了,倚坐在小塌上打瞌睡,听说应咨回来了,登时一个激灵,清醒了。
他赶紧站起来,站在门前,殷殷期待应咨能从门口出现。
可左等右等,两炷香时间过去了,应咨的身影却还未出现。
奇怪,虽然应府很大,但要是从门口走到内院,两柱香时间也完全够用了。
姜盈画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起来,赶紧遣人去问,回禀的人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世子殿下一路都没有朝凝香居来,而是直接去了书房,此刻估摸着此刻是要在书房歇下了。”
姜盈画:“..........”他闻言两眼一黑,差点又要昏死过去。
好不容易被如墨扶住,他短暂地清醒过来,盯着回禀的人,双唇颤抖道:“一定,一定是夫君刚从边疆回来,一时没能想起我.......这也是正常的......”他强颜欢笑:“你,你再去问问夫君,就说我还在凝香居等他,问他,问他今晚要不要宿在我房中。”
回禀的仆役在姜盈画欲哭不哭的表情中,领命而去。
他一路又跑到书房前,被应咨的随侍挡在门外:“什么事?”
仙弈拿着剑当在门前,狐疑地看着回禀的仆役,谨慎道:“你咋的又来了?刚才不是和你说过我们公子要歇下了吗?”
“凝香居的大娘子遣我来问,今晚世子殿下是否要宿在他房中。”
仆役有点怕这尊守在应咨门口的持剑煞神,赶紧弯腰解释道。
“........凝香居的大娘子?”仙弈懵了几秒,才想起来他主子好像两年前还娶了一个貌美乖巧的小双儿,“哦哦,知道了。”
他说:“你且在门口等着,我进去问主子。”
言罢,他便推门进去。
应咨此刻正坐在书房内间的床榻上,散下头发,准备休息了。
见仙弈撩起珠帘进来,他缓缓地抬起眼皮,漆黑的眼珠盯着仙弈看了一会儿,短暂的迷蒙过后,很快就清醒了,哑声道:“怎么了?”
“主子,凝香居的大娘子问你要不要过去和他一起睡觉。”仙弈直白地翻译了一下姜盈画的意思,完全不加遮掩。
应咨:“...........”他看了一眼仙弈,按了按额角,片刻后,才组织起语言道:“我方才饮酒了。”
他喝酒了,难得话多些:“身上酒味重,此刻头脑昏沉,也未曾沐浴。小双儿爱干净,又敏感,我怕熏着他。天色已晚,我过去,他要侍候我脱衣脱靴也麻烦,你且和他说我暂时不想过去见他,明儿有空再来。”
“行。”仙弈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复又走出去,走门边,对仆役言简意赅道:“主子说他今天喝酒了,又没沐浴,现在过去太麻烦了,不想去凝香居。”
仆役得了回复,又小跑回凝香居,给姜盈画复命:“大娘子,世子殿下说他觉得凝香居麻烦,不想再来了。”
姜盈画:“...........”听见仆役的回话,姜盈画差点晕过去。
一定是他今天晕倒,夫君抱他回来,然后嫌他丢人、嫌他给他添麻烦了。
他真的好蠢,好笨,根本不懂得如何抓住夫君的心,甚至还未得宠就失宠了,夫君.......也再不会来他这里了。
这样一来,显地此刻精心穿扮的他,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思及此,姜盈画的眼泪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
片刻后,他终于忍不住,回身扑倒床榻上,委屈地将脸埋了进去,不顾如墨的安慰,任由眼泪一点一点地,哭湿了床榻。
第3章
如墨哄了一晚上,也没有把被世子嫌弃的姜盈画哄好。
姜盈画一个人默默哭了很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都肿成了桃子。
看着铜镜里眼睛肿肿、形容憔悴的自己,姜盈画扁了扁嘴,又想哭了。
“不行啊世子妃,您不能再哭了。”
如墨站在他身边,焦声劝慰道:“您要是再哭,这眼睛可就真的不能要了。”
“不要就不要,反正夫君也不要我了。”
姜盈画哇的一声大哭:“我为什么要晕倒,我要是不晕倒,夫君就不会厌弃我,夫君要是不厌弃我,我就不会独守空房,我要是不独守空房,我就不会哭,眼睛就不会肿成这个样子........”如墨:“.........”他叹了一声气,片刻后蹲下身来,跪坐在姜盈画身边,仰头看姜盈画,道:“夫人。”
他严肃道:“您才刚嫁进来,就算不得宠,也不能自暴自弃。”
如墨说:“难道您是想放弃世子殿下,让世子殿下被外面那些狐媚子双儿勾了去,然后把那些狐狸精娶进门,做妾室吗?”
听到如墨的话,姜盈画的哭声慢慢止住了,但肩膀还在抽动。
他素净未上妆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眉心一点红痣衬得他皮肤白净透亮,看起来像是个标志的瓷娃娃,精致而无一丝瑕疵。
他用帕子胡乱擦去眼角的泪水,随即将帕子放在膝盖上,不安地用素白指尖绞着帕子,半晌,才道:“当然,当然不是.........”他嗓子里滚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和哭腔:“我才不要把我的夫君让给别人.......呜........”“既然不想把世子殿下让给别人,就应该好好想想办法得宠才是。”如墨宽慰道:“世子妃,您才刚满十八,这样年轻,这样漂亮。路还长着,倘若您努力,定能得宠,得到世子殿下的欢心的。”
他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既点明了其中的严肃性,又给了姜盈画信心。
姜盈画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点了点头,用帕子擦掉眼泪,小声道:“如墨,那我要,要怎样.......怎么样才能的得宠呀。”
“这..........”如墨也没有讨男人欢心的经验,迟疑几秒钟,随即道:“奴也不知道欸。”
他说:“不如去问问楚大娘子?”
“对哦,可以问问婆母。”
姜盈画眼睛一亮:“我这就去。”
言罢,他站起身,提起裙摆就想走,却被如墨拉住手臂:“大娘子,还未梳妆呢。”
他哭笑不得道:“好歹换了一身衣服再去呀。”
“哦哦,好。”姜盈画不好意思地复又坐下来,乖乖让如墨给他梳妆。
他换上白色的藕丝衫子和粉色的柳花裙,双垂髻两边挽了淡粉色的长发带,后脑勺的流苏长长地垂落下来,随着他走动的动作轻轻晃动。
去往前厅的路上,要经过花园,姜盈画正准备从其中穿过,转过一个假山,却差点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他匆忙后退几步站定,定睛一看,原来面前的人是二房柳姨娘的儿子应隋。
应隋在家中排行老二,比应咨小半年,比应琏又大两岁,非嫡又非长,身份着实有点尴尬。
应隋自出生起,他就体弱多病,所以性格阴沉,在作为应家的武将世家中,也并不是非常受欢迎。
他经常闷在自己的竹息园里,有时会出来晒晒自己的书和琴。
见是自己的小叔子,姜盈画下意识礼貌一笑:“二弟,原来是你。”
“........大嫂。”
应隋站在晨风中,花园的风吹过他宽大的袖口,显得他身形愈发消瘦。
他开口时声音沙哑,因为常年饮用药物而导致泛灰的眼睛盯着姜盈画,许久才道:“.......好巧啊。”
姜盈画被他的眼珠子看的毛毛的,不由得又想起了应咨的眼睛。
应咨的眼睛很黑,又很亮,但是他生的高大挺拔,身高约莫近七尺,看人时总是居高临下地垂眼俯视,透着淡淡的漫不经心,如同冬日的白杨,潇潇肃肃,舒朗俊秀。
还是自己的夫君更好看些。
姜盈画默默地在心里拉踩了一把自己的小叔子,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不对,赶紧道:“我去前厅用膳了,你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