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盈画是双儿,比他更麻烦,梳洗过后,还要上妆,所以等他都喝完一碗粥了,姜盈画才姗姗来迟。
  “母亲!”
  他看起来有些春风满面,脸色也白里透红的,一见楚袂就福身行了礼,看起来心情不错:“母亲晨安!”
  “呦,盈画来了。”楚袂一看他这样,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对他挤挤眼睛:“昨晚上,咨儿.........”“昨晚我们在一张床上睡的!”姜盈画脸色上浮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像是个半成熟的水蜜桃。
  “真的呀。”楚袂看他笑,也暧昧地笑:“那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咳咳咳,母亲。”应咨喝完粥,抢先放下碗,给她夹了一个枣泥糕,强行打断他们的对话:“吃饭,吃饭。”
  他一边给楚袂夹糕点,一边用眼角余光瞪了姜盈画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以免露馅。
  “有什么?”
  姜盈画嫁过来的时候才刚过十六生日,婚期十分仓促,故而还没有被嬷嬷教导过如何行房讨夫君欢心,也没有学过欢好中易受孕的姿势,更没有看过春宫图,单纯就以为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抱一抱亲一亲就能有孕,于是还在疑惑追问:“母亲想说什么?”
  “咳,那个.........”楚袂不好说的很直接,只能问:“你俩,昨天晚上,那个.........激烈吗?”
  “咳咳咳........”应咨使劲儿咳嗽,都快咳出血了,但是姜盈画还是没懂他的暗示,疑惑地回想了一下,诚实地说出昨晚的场景:“昨天晚上,夫君绑着我的手和脚,然后我们.........”“噗——”他话还没说完,楚袂就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她目瞪口呆地张大嘴,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姜盈画,又看了看掌心捂着脸的应咨,半晌才哆嗦地又喝了一口茶:“你们年轻人.........玩这么野啊。”
  “嗯嗯,你看我的手腕,都是被夫君捆出来的。”姜盈画被捆的有些疼,还有些委屈,于是道:“夫君太坏了。”
  应咨:“..........”这个笨蛋,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他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
  楚袂闻言,又看了一眼应咨,心想这死小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又很诚实。
  她艰难地咽下一口茶,半晌才道:“咨儿.........”她隐晦提醒:“盈画第一次.......你也该知轻重一些,不能玩的太过火了。”
  应咨:“..........”看应咨不说话,一脸尿急了但是强忍着的表情,楚袂还以为他不好意思,想了想,又道:“晚上的庆功宴和接风宴,咨儿你带着盈画一起去吧。”
  她顿了顿,又看着姜盈画,问:“盈画,你还走得动吗?那边儿........疼吗?”
  “?”姜盈画还以为楚袂在说他的手和脚疼不疼,想了想,站起身给楚袂打了一套五禽戏,表示自己还能走动,“没问题呀!”
  他一口气打完一整套,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母亲您就放心让我跟着夫君吧,我身体可好了,绝对不会给他丢脸的!”
  应咨:“..........”楚袂:“..........”她看着姜盈画一脸单纯无知、行动自如的模样,一时间都拿不准他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和应咨圆房。
  但姜盈画自己又说昨晚被应咨绑了起来.........呃...........她喝了一口茶,有些心事重重,心想或许真的是姜盈画是双儿,身体适合承宠承欢且天赋异禀吧,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何奋战一整晚,第二天起来还能跑能神采奕奕的。
  反正..........总不该会是她生的儿子.......不太行吧。?
  第15章
  楚袂心里在想什么,应咨心里自然不知道。
  他一向孝顺,只要楚袂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他都会满足答应,何况他离家两年,确实是对姜盈画有所亏欠,此次夜宴,于情于理,都应该带上姜盈画——当然,这是应咨两个时辰前的想法。
  直到他在马车上等了足足两柱香,还是没等到姜盈画的时候,他心里的那点火蹭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是个武人,和他爹一样急性子,受不了姜盈画的磨蹭,哗啦一声掀开车帘子,抬声吩咐道:“去问问世子妃准备好了没有,怎么这么磨........”他话音还未落,视线尽头,忽然闯进了一个鹅黄色的影子,令他话音微微一顿,倏然没了言语。
  他等了很久的世子妃姜盈画此时正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薄半臂外衫,内着淡绿色对襟衫,其下是深青绿色的齐腰裙,鹅黄色的披帛上绣着莲花式样,像是一个春日里活泼的黄鹂鸟,正蹦蹦跳跳地朝他跑来:“夫君,我来啦!”
  姜盈画不顾小侍的搀扶,提着裙摆一溜烟地跑到应咨面前,仰起头,给应咨看他新化的妆面,还有眉心上的花钿:“夫君,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他提着裙摆,转了一圈,全方面给应咨展示自己新做的流光绫裙:“好看吗好看吗?”
  应咨:“.........”他盯着姜盈画的脸,片刻后移开视线,动了动喉结,心中的火不知为何,也渐渐消了下去,哑声道:“还不快上来。”
  他说:“这么多人在,瞎显摆什么?”
  “唔........”姜盈画只好听话地爬上马车,一边爬一边嘀咕:“我就是想穿给夫君看嘛。”
  应咨看他裙子长,怕他冒冒失失摔倒,于是伸手扶了他一把,把他拉进这里。
  姜盈画顺势扑进他怀里,抱着应咨的腰不松,随即仰头,弯起眼睛对应咨笑。
  他还年轻,皮肤紧致白皙,几乎看不见毛孔,扑了粉之后就更平滑干净,唇上也不知涂了什么新流行的口脂,亮亮的,红红的,衬的他唇形愈发饱满红润,像是熟透的樱桃。
  应咨忽然有些渴,下意识向前凑近,撞进姜盈画疑惑的视线之后,登时清醒过来,微微后退,清了清嗓子:“站好。”
  姜盈画听话地站起来,坐到马车的软垫上。
  “走吧。”应咨隔着车帘,对马夫道:“去皇宫。”
  “得嘞,世子殿下。”马夫一扬马鞭,马嘶鸣一声,抬脚跑动,带着车厢因为惯性晃动了一下,姜盈画后背不慎撞到了马车厢,疼的他眉头微皱,但还是下意识捂住了脑袋。
  应咨见状,忍不住取笑他:“本来就笨的脑袋,现在撞的更笨了。”
  “唔,夫君不心疼我,还嘲笑我。”姜盈画捂着脑袋,挽着双垂髻的鹅黄色发带被他压了下去,像是垂耳兔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头上这个珠钗,可是母亲赏给我的传家宝呢!我要好好珍藏的!可别撞掉了!”
  应咨闻言,瞄了一眼姜盈画头顶的珠钗,随即道:“我母亲逗你的。”
  他说:“这个粉玉叶金蝉簪子,是我十一岁的时候学着磨的,送给我母亲当生辰礼.........虽然是有好些年头了,但也没到传家宝的程度。”
  姜盈画闻言一呆,看着应咨的眼底不由得带上了些许崇拜:“夫君,你还会磨簪子呀!”
  “闲暇时无聊学的。”应咨被他的星星眼看的不自在,心虚又忍不住骄傲:“这么简单的东西,是个人都会。”
  “夫君好厉害呀。”姜盈画抱住应咨的手臂,开心道:“我觉得好漂亮的!夫君第一次做簪子就能做成这样,好厉害好厉害哦!”
  “.........哼。”应咨没有说话,但上扬的嘴角和撇开的视线已经成功说明了他的暗爽:“你要是喜欢,我回去再给你做一个。”
  “真的吗真的吗?”姜盈画当即迫不及待道:“我要,我喜欢的。”
  他开开心心道:“谢谢夫君!”
  “............”应咨没想到他这么快答应,都不矜持客套一下的,忍不住道:“你这个人,真的是.........”“是什么?”姜盈画仰头看着应咨,疑惑道。
  他今儿化了妆面,眉心的红痣被金色的花钿掩住,皮肤被阳光照过时非常清透灵动,眼皮上也泛着淡淡的肉粉,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露出里面荷色的舌尖。
  “........没什么。”应咨再一次被姜盈画的唇吸引,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但又怕破坏了原本的美感,只能悬在空中,欲碰不碰:“你的唇........”“嗯?”姜盈画歪了歪套袋,脑后的流苏轻轻晃动,看见应咨盯着自己的嘴不放,于是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我今儿用了夫君给我买的口脂。”
  他说:“是用玫瑰花汁淘了蒸的,可香可香了,不信夫君你闻。”
  言罢,他便跪在坐垫上,仰头凑过去,让应咨更加清楚地看着他的唇。
  应咨呼吸微滞,下意识伸出手,按住姜盈画的肩膀,不让他靠近。
  但坐垫位置本来就小,姜盈画整个人跪在上面,马车一转弯,他就失了平衡,下意识往后倒,被应咨接住,因为惯性扑进了应咨的怀里——他的唇不其然地擦过应咨的脸,最后在应咨的嘴角重重落下。
  应咨:“...........”姜盈画:“.........”他似乎没有料到会发生是这样的意外,愣愣地攀着应咨的肩膀,浑身僵硬,傻傻地看着应咨嘴角被他亲出来的一抹红色,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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