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应咨猛地推开他,双眸不知何时已经变的漆黑无比,像是汹涌着浓郁的黑雾。
他抓住姜盈画的手腕,猛地将其按在车厢上。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姜盈画后背撞在车厢上,莫名有些疼,但又不敢喊出声,只能仰起头,愣愣地看着应咨跪在坐垫上,膝盖顶进他的双腿之间,俯身凑了过来。
夫君的睫毛,好黑好长........看着应咨逐渐放大的脸,还有瞳仁里倒映出的自己呆滞的表情,姜盈画虽然被按住了手腕,动弹不得,但却并不害怕,却还有心情去欣赏应咨的脸,再度被应咨俊秀的容貌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应咨垂头看着发痴的呆傻兔子,心想这傻兔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自己,自己忍不住也是正常的。
去他大爷的,这是他的妻子,他和他之间本来就是应该亲密无间的,他之前到底在忍些什么?
思及此,应咨猛地低头,想要去尝一尝姜盈画的唇,却听姜盈画忽然开了口,道:“夫君,你是觉得我的口脂漂亮,想要近一点看吗?”
他看着应咨的脸,疑惑道:“你不用这样按着我........我凑近点就是了。”
言罢,他凑过去,和应咨四目相对:“夫君看清了吗?”
应咨:“..........”他滚了滚喉结,声音喑哑低沉:“.......看清了。”
他微微侧过脸,正想在姜盈画的唇上亲一下,姜盈画却又忽然开了口:“夫君,你的声音好哑,是感染风寒了吗?”
他一句话就让应咨小腹刚刚燃起的火如同被冷水浇灭,兴致全无:“你看看,叫你早上不要光着膀子练剑,现在着凉了吧,嗓子都哑了。”
应咨:“..........”他简直无语,一秒破功,看着姜盈画无辜的脸,无力地垂下头,将额头抵在了姜盈画的肩膀上。
姜盈画看着应咨靠着他、似乎有些兴致缺缺的恹恹模样,还以为应咨是被自己说中了,有些忧心忡忡地抱住了应咨,拍了拍他的背,道:“不怕不怕,下次我们不光着膀子练剑了。”
他用力抱紧应咨,用自己的体温给应咨取暖:“夫君,你现在还冷吗?”
应咨:“我现在,心有点冷。”
“啊?”姜盈画一愣,片刻后更加紧张起来,松开应咨的身体,用额头去试应咨的体温,有些担忧:“我第一次听说人感染风寒会心冷......夫君,你可能病的有些重。”
应咨伸出手,捏了捏姜盈画的脸蛋,“我看这里有人比我病的更重。”
姜盈画轻轻呼痛,等应咨放开他,他在捂着发红的脸蛋,噘嘴道:“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夫君是说我生病了吗?”
他说:“我没病呀。”
“谁说的。”应咨说:“你脑子有病。”
姜盈画:“.........”他再笨也知道应咨在骂他,气的伸出脚,不疼不痒地轻轻碰了碰应咨的小腿。
应咨由着兔子呲牙,并不说什么,而是用余光瞄了姜盈画一眼,一边深呼吸,一边安慰自己,心想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总有一天,这个笨兔子会开窍的。
他刚一这么想,马夫就“吁”的一声停了马车,道:“世子殿下,世子妃,皇宫到了。”
“好了,别闹了,”应咨闻言,伸出手,按住姜盈画的大腿,轻轻拍了拍:“下车吧。”
姜盈画鼓了鼓脸颊,虽然还是生气,但还是听话地停住了动作。
应咨率先下了马,站稳之后,伸出手,想要扶姜盈画下来。
但姜盈画还在生气,不理应咨,扶着如墨的手走了下来。
应咨:“..........”呦,兔子急了。
他这么想着,却不着急,而是用余光看着姜盈画,就看姜盈画能和他冷战多久。
他没主动给姜盈画台阶下,而是径直转过身,往前走去。
还未等姜盈画走上来,宫墙脚下就转过一个人影,身后跟着一众宫人太监。
为首的那个人穿着金黄色的宫装,头顶着繁复精致的金钗,脖颈上戴着黄金璎珞项圈,宫装上也绣着饱满泛有光泽的珍珠,手腕上一对半山水玉镯,整个人看起来珠光宝气,矜贵无双。
他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一见应咨,眼睛就一亮,开开心心地提着裙摆跑过来,抱住了应咨的手臂,仰头道:“应咨哥哥!”
应咨伸出手,将他推开,脸上挂上礼貌的微笑:“臣请永宁帝姬安。”
“应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永宁帝姬,好生疏,叫我清颐就好。”
永宁帝姬不满意应咨推开他,还想再伸出手去碰一碰应咨,但目光在触及应咨嘴角的一抹红时,忍不住一呆:“哥哥,你脸上........”“我今天是和世子妃一起来的,”应咨还没意识到自己脸上有吻痕,转过头,招手让姜盈画跟上来,“姜盈画,过来。”
姜盈画记着应咨说自己脑子有病的事情,心里暗暗记仇,不理睬他,自顾自低下头,没精打采地用鞋去踩自己的影子。
应咨有些尴尬,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姜盈画。”
姜盈画不理。
应咨:“.........世子妃。”
姜盈画还是不吭声。
应咨想了想,迟疑片刻,试探道:“杳杳.......夫人?”
“诶!”
姜盈画一听声音,立刻抬头,阳光照过,他脸上哪里还有生闷气的影子,开开心心地跑过来,扑进应咨的怀里,仰脸脆生生道:“夫人我来啦!”
第16章
听见他软声软气自称自己夫人,饶是应咨再高冷,也难免从姜盈画的话语和神情里品出些许娇憨来。
他指尖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遮住了嘴角勾起的弧度,任由姜盈画抱住自己的手臂,道:“这是永宁帝姬。”
“哦!”姜盈画听到应咨说话,下意识转过头,看着永宁帝姬梁清颐,端正地行礼:“臣妻姜盈画参见帝姬。”
“哼!”梁清颐不喜欢姜盈画,盯着姜盈画半蹲行礼的动作,并不开口让他起来。
姜盈画腿蹲的有些酸,但又不敢擅自起来,只能微微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夫君。
应咨见状,伸出手,托住了姜盈画的腰,让姜盈画浑身的重量都倚在自己身上,随即转身对永宁帝姬道:“帝姬,我家夫人身体弱,不宜在太阳底下站太久,烦请您.......”“身体弱?”
梁清颐像是终于抓住了姜盈画的短处一般,立刻道:“瞧他这幅小身板,定是个不好生养的。”
他扑过去,抱住应咨的手臂,仰头道:“为了应家着想,不如应咨哥哥再纳过妻妾,如何?”
应咨将自己的手从他怀里抽出来,并不将视线落在他身上,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礼貌拒绝,“我妻善妒,应某怕是无福消受妻妾了。”
言罢,他顺势将姜盈画扶了起来,在他耳边轻声道:“腿酸就别行礼了,起来。”
姜盈画听话,作势站直。
他刚一站直,永宁帝姬立刻又调转矛头,开始针对他:“本帝姬可没有叫你起来!”
他大声道:“你殿前失仪,我要罚你!”
姜盈画还未开口说话,应咨就道:“夫妻同心,荣辱一体,妻子过失,就是丈夫教导无能。帝姬若一定要罚杳杳,就连臣一起罚了吧。”
永宁帝姬梁清颐一愣,片刻后委屈地皱起眉头,噘嘴不满道:“应咨哥哥...........”应咨行礼:“请帝姬责罚。”
梁清颐:“.........”他看了看姜盈画,又看了看应咨,随即赌气一跺脚,道:“好啦好啦,那我不罚他就好了。”
他说:“且就原谅他这一回。”
应咨转过头,看了一眼姜盈画,姜盈画登时心灵神会,再度行礼:“多谢帝姬。”
梁清颐噘着嘴不理他,而是跑到应咨的身边,伸出手要抱应咨的手臂。
应咨立刻转过头,一只手揽着姜盈画的肩膀,一只手扶着姜盈画的手臂,好像姜盈画是什么娇弱的孕夫一样:“走吧,夫人。”
姜盈画:“..........”他心想,夫君没叫我姜盈画,叫我夫人诶!
姜盈画心里美滋滋的,仰头看了一眼应咨,弯起双眸开心地笑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梁清颐气的发红的眼睛:“嗯,我们走吧。”
他往前走了片刻,忽然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停住脚步,“等等。”
应咨不得已一起站住:“.........怎么了?”
姜盈画没说话,而是从袖子里拿出手帕,凑过去,仔仔细细、慢慢擦干净应咨嘴角被他沾染的口脂,擦到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才放下手,道:“好啦。”
梁清颐:“...........”他眼看着心上人和他的夫人秀恩爱,偏偏还不能做什么,只能暗自生闷气,脸颊都气鼓了。
应咨也不哄他,视线和心神都全盘落在姜盈画身上,梁清颐小发雷霆,生了一会儿窝囊气,结果0人在意,最后再也忍不住委屈,哇的一声,哭着跑走了,跑走前还留下超大声一句:“姜盈画,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