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情到浓时,他低下头,吻了吻姜盈画的孕痣,又一路向下,含住姜盈画的唇,反复辗转温存。
  姜盈画哄睡之后,应咨悄然关上门,走了出去。
  他从大夫处拿了调养身体的药方。
  “我这方子,给很多双儿夫人们调养过身子,虽然起效慢,但是效果好,无有猛药——只唯有一味蛇草籽,是避孕专用的,香气较重,有些人可能无法接受,但用其避孕,对身体无害。”
  大夫拱手道:“子嗣之事,还需徐徐图之,世子请静待佳音。”
  “无妨,我不急。”应咨看着方子上的草药名字,决定带回去再给太医看过,以免再生偏差枝节:“不过是两年,我等得起。”
  他说:“他身体重要。”
  两年后,就算姜盈画还是生不出来孩子也没关系,大不了之后他把世子之位传给应琏便是。
  “.......是最少两年。”大夫纠正道:“世子妃腰细,市井都说细腰好生养,其实细腰是最不好生养的,因为.......”大夫还未说完原理,就看见应咨用一种很是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大夫话说到一半,不得不卡住,谨慎道:“世子.........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说。”应咨强忍下自己的夫人被一个外男评价为细腰的不悦,反复说服自己这人是救死扶伤的大夫,才没有将醋意表现出来:“.......你继续说。”
  将后续的注意事项一一记下,应咨就带着姜盈画和笙笙一起回了家。
  两个人本来打算去前厅吃晚饭,却发现楚袂竟然意外的不在。
  “母亲心情不好,说没胃口,早早地就睡了。”
  应咨拿着饭碗,对姜盈画和应咨解释道:“你们不必等她。”
  “...........”夫妻二人里只有应咨知道楚袂为什么心情不好,但他不说,只装作不在意地应了一声,道:“好。”
  言罢,他便拉着姜盈画坐下,神情自若地开始吃起了饭。
  反倒是姜盈画很忐忑,一晚上都有些不安,应咨睡着之后,他还有些失眠,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第二天清晨,天刚露鱼肚白,他早早地就梳妆起了,去楚袂房里告罪,想帮给楚袂梳洗,却被楚袂不冷不热的态度给轰了出来。
  站在门口第一次吃了闭门羹的姜盈画:“............”姜盈画搞不懂楚袂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回去问应咨,应咨又是一副缄默不语的模样,惹得他同样心有惴惴,不安极了。
  几天之后,一家人难得地坐在一起吃饭,忽然有京都府的官差来到应府,说是有人击鼓状告应咨当街行凶打人,要将应咨带走。
  好在应咨够镇定,闻言倒也没有很惊讶,只问:“状告我的人,可是姜国公的长子,姜培安?”
  “正是。”官差惊讶于应咨的料事如神,拱手禀告道:“姜国公及姜老夫人此刻就在京都府......咳,坐镇.......我们大人去年方调任而来,还蒙过姜国公的恩情,实在.........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先来找您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瞄应咨面无表情的脸,只赔笑道:“世子不要让下官们难做,和我们走一趟,当庭对峙.........”“我自不会让你们难做,冤有头债有主,我愿意陪你们去走一趟。”
  姜老夫人所生的嫡次女,是当今后宫中盛宠不衰的朝鸾殿贵妃姜藻音,应咨知道因着这一层关系在,京都府尹怕得罪姜家,更怕皇帝耳边的枕边风,于是便站起身,道:“走吧。”
  官差们抱拳行礼:“多谢世子。”
  因为应咨身份太高了,怎么样也是朝廷二品官员,还是世子,故而没有人来绑他,只从两侧让开一条路,让应咨先走。
  在楚袂和应声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有所动作的时候,姜盈画见应咨要被带走,当即急了。
  他砰的一声将筷子放在桌上,随即冲出去,抓住了应咨的衣袖,挡在应咨面前,大声道:“人,人是我打的!是我用椅子把姜培安的脑袋砸出血的!你们,你们要抓就抓我,不要抓我相公!”
  官差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为难道:“状纸上只状告了应世子一人,并没有您的名字.........世子妃,还请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言罢,他们就拉过应咨,想将应咨带走,但姜盈画死死抓着应咨的衣袖不放,临走出门时,应咨的衣袖终于承受不住大力的撕扯,裂成两半。
  姜盈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膝盖磕在门槛上,痛的他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指尖却还紧紧地揪着应咨的衣袖,没有脱手。
  应咨见状,赶紧挣脱开官差的束缚,跑过来将姜盈画扶起,轻轻俯下身,用掌心拍去姜盈画裙摆的灰尘:“没事,没事,我会回来的。”
  他对姜盈画露出一丝笑,脸上并无任何惊慌失措:“娘子放心,会没事的。”
  “我,我会救你,我会帮你。”姜盈画抱住应咨,哽咽道:“我马上想办法,马上想,不会让你,不会让你........”“好,”应咨打断了姜盈画的抽泣,用干净的指背缓缓擦去姜盈画眼角的眼泪:“放心。”
  他对姜盈画眨了眨眼睛:“你忘了你夫君是什么身份了?岂会被这小小一个官司吓住?”
  姜盈画闻言,终于破涕为笑,骄傲地仰头,但用沙哑带着哭腔的音调道,“你是,你是长平侯的嫡长子,是应家世子,是辅国大将军。”
  他说:“是我的.......夫君。”
  “对。”应咨的嗓音轻柔下来:“所以我会没事的。”
  “我会把你接回来的。”姜盈画哽了一下,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坚定道:“我和宝宝,都会等你回来的。”
  应咨:“.........”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姜盈画的腹部,片刻后没有说话,只沉默几秒,然后凑过去,吻了吻姜盈画的眉心。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应咨才复又转过身,背对着痴痴站在门口的姜盈画,跨上马,在京都府官差的看守下,一路朝京都府疾驰而去。
  应琏跟了出来,看着倚在门口、望着应咨的背影久久未动的姜盈画,想要劝姜盈画先回去,冷静冷静想想办法,但当他的视线落在姜盈画身上时,却发现姜盈画紧握的拳头里渗出了点点红色。
  他还以为那几抹朱砂红这是双儿新做的水仙蔻丹,但仔细看去时,却发现那是姜盈画指尖里渗出来的.........血。
  第35章
  应咨站在京都府的公衙前时,除掉上面坐着的京都府尹和位列两侧拿着水火棍的官差,姜国公和姜老太太已经坐在一遍的玫瑰圈椅上,等他好久了。
  应咨眼尖,看见姜国公和姜老太太手边的茶盏都已经凉了,半杯冷茶叶沉入底部,茶水无涟漪,寂静无声,一如同这死寂沉闷的公衙一般。
  姜国公姜言虽然在应家人嘴里是个心思深沉的阴诡之人,但相貌并不尖嘴猴腮五官扭曲,面容平和清俊,周身气质沉稳富有威严,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即便是眼角多了几丝岁月增添的细纹,也无损于他容貌的斯文秀美——就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应咨的时候,有点吓人罢了。
  应咨见状,心想好歹这也是姜盈画的父亲,想了想,还是拱手道:“岳丈大人。”
  姜言抬手,悬在空中,摇头道:“我岂敢应你一句岳丈大人。”
  应咨说:“你是我妻子的生父,于情于理,我都该叫你一声岳丈。”
  “哦,是吗?”姜言听到这里,忽然转过头来。
  他脸上的淡笑也消失了,只是这样直直地凝视着应咨,打量着这个逆光站的笔直的年轻人:“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岳丈,又为何要当街打伤我的长子?”
  应咨拱手,不卑不亢道:“回岳父,并非是我故意要打伤姜培安。实在是他那日醉酒失智,持两把菜刀,妄图伤我妻子,我无法,匆忙间只能上前抵御,两相斗殴之下,这才失手伤了他。”
  “失手?!”姜言登时不悦起来,冷笑连连,道:“你这一失手,差点要了我儿子的命!”
  话音刚落,他给了身边仆役一个眼神,那仆役很快就退了下去,带上来一个证人。
  应咨定睛一看,是妙手堂的大夫。
  “今日在这公堂之上,我也不要这张老脸了,非要和你说道说道。”
  一旁的姜老太太抬手将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随即站起身,怒视应咨道:“你说你们是两项斗殴,为何你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哭:“我那宝贝孙子,可是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才醒!要不是郎中大夫们尽心救治,家中又有陛下所赐的护心丸,我那宝贝孙子可就真的要被你活活打死了!”
  哭完,姜老太太又一展袖子,转身对京都府尹哭禀道:“大人!我那宝贝孙子至今还躺在床上修养。因为头疼,整日噩梦连连,醒来后直言头疼如裂,以头戕地,满地打滚,哀嚎不止,大夫说,他日后或许还会落下耳鸣的毛病,终生难以根治........”应咨:“.........”姜老太太还在说着,应咨站在原地,却已经开始思维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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