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37章
  姜盈画来到应家之后,应咨还未看见他这般哭过。
  他向来是单纯的、可爱的、活泼且无忧无虑的,如今来了半年之后,却在应咨的怀里哭的这样委屈、这样不甘,无端让应咨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应咨看着姜盈画满是泪痕的面容,片刻后伸出手,轻轻捧起姜盈画的脸颊。
  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后,便逐步变的冰凉,落在应咨的掌心,令他指尖微微一颤。
  许久,应咨才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因为疼痛而紧缩的心脏,慢慢道:“嗯。”
  他说:“杳杳一定可以的。”
  其实姜盈画不生孩子也没关系,就算没有后代,应咨也不会休妻纳妾——但他知道,姜盈画现在需要他的一个肯定,所以他说:“我的杳杳想做什么事,都一定能成功的。”
  “.........真的吗?我真的能给夫君添一个孩子吗?”姜盈画闻言,终于破涕为笑,凑过去,像是继续寻求肯定般,道:“我一定可以的吧,夫君?”
  “嗯,可以。”应咨抚摸着他的头发,道:“我的杳杳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休息了吗?”
  姜盈画终于不哭了,用袖子胡乱擦掉眼泪,像是个小花猫似的,用力点点头:“嗯!”
  他下意识抚摸着腹部,嘀咕道:“我要好好休息,宝宝才能健康地出生。”
  应咨:“.........”看着姜盈画临近崩溃、仿佛在悬崖走绳一般摇摇欲坠的情绪,应咨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扶着姜盈画躺下。
  姜盈画心绪起伏很大,身体本来就不太舒服,又挨了一棍,夜里吐了一回血,把应咨吓了一大跳,等姜盈画睡下之后,他也一整晚没睡,就这么抱着姜盈画,到天露了鱼肚白,才合了眼。
  之后的很多事情,姜盈画就不知道了。
  他身体不好,没有了随意出去玩的允许,就在家调养身体,每天都在喝很苦的药汁。
  药汁泛着紫色,凑近还能闻到一股异香,姜盈画不知道这个药汁是干什么用的,因为担心喝了对宝宝不好,所以一直很抗拒用药,但应咨说是用来给他调理肠胃的,不吃就没有好的营养给孩子,姜盈画闻言,只好乖乖喝下。
  后来有一天,姜盈画睡到快要中午才醒,一睁眼,身边已经没有了应咨的影子。
  他习以为常,洗漱过后就在家中等着应咨回来,但等了半天,甚至都过了用午饭的时间,院子里都还安安静静的,没有出现应咨的脚步声。
  姜盈画见状,心下不由得有些慌了。
  之前应咨不管有多忙,总会回家陪他吃饭午睡的,今日一直没有出现,实在是可疑。
  于是,他不顾小侍的劝阻,冲出了凝香居,来到前厅喝花园时,发现前厅和花园也没有人,除了几个洒扫的仆役小厮之外,都没有看到楚袂和应声、应琏。
  他不由得有些心慌,站在天井之中,只觉头晕目眩。
  正惴惴不安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姜盈画还以为是应咨,立刻转过头,张嘴就道:“相——”他话还未说完,目光在落在来人的身上时,脸上的笑容就忽然凝固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怎么是你?!”
  “咳咳咳.........”应隋还未说话,张嘴就是一连串的咳嗽,隔着几米远,姜盈画都能听到应隋身上浓郁的药味:“大哥父亲和应琏今早,都与大娘子都入宫去了。”
  “.......入宫了?”姜盈画闻言一怔,心中的不安又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他们都入宫做什么去了?”
  应隋定定地看着姜盈画,片刻后脸上浮现处淡淡的笑,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他知道姜盈画很急,但偏生不马上做声,而是慢条斯理地轻咳几声,才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许是.....许是和姜国公一起去陛下的玉阶前,因为当日之事对质了吧。”
  “........!”
  姜盈画心中一惊,闻言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踢起裙摆往门口跑去,往门外走时,还能听见应隋道:“嫂嫂跑慢点,可别伤了腹中的孩儿。”
  这句话在姜盈画的耳边过了一遍,但却没有落在他的心上,姜盈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门,想要去皇城门口揽下一切罪责。
  如墨在他背后大声喊他,他也似乎没听到一般,直接骑上马夫牵来的马,朝皇宫城门狂奔而去。
  等靠近皇城门口,因为无召无令,姜盈画进不去,只能急得在宫门口跺脚,强闯无果之后,只能蹲在宫门前巴巴地望着里面,眼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就在姜盈画以为自己只能在此处等应咨出来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金丝绣凤鞋。
  他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去,只见梁清颐正俯身蹲在他面前,弯腰疑惑道:“姜盈画,真的是你啊?”
  他语气里带着些许诧异,脖子上的璎珞项圈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灿烂的金光:“你蹲在这里干嘛?”
  “我,我.........”姜盈画被太阳晒久了,整个人的脑袋如同浆糊一般,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在等我夫君.........”“咦,应咨哥哥今天进宫了?我怎么不知道?”
  梁清颐闻言,挠了挠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站直,问:“那应琏来了吗?”
  姜盈画被太阳晒得脑壳发昏,傻傻道:“应......应该来了吧!”
  “那我去找他!”言罢,梁清颐拔腿就往宫里跑,跑到一半又忽然想起蹲在墙角的姜盈画,赶紧又倒回来拉起姜盈画,就往宫里冲。
  有梁清颐在,守卫也不再敢拦姜盈画,只能放姜盈画进去了。
  梁清颐兴冲冲地就往内阁冲去。
  他被宠惯了,知道梁帝在里面处理政务,也不乖乖在门外等着,直接拉着姜盈画冲进去,“父皇!”
  梁帝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正在很认真地听应声和姜言说话,还未来得及深入思考,就被一声脆生生的音调打断:“你们在干什么呢?”
  梁清颐拉着姜盈画来到阁中,粗粗扫了一眼,见内阁两侧各站着应家和姜家的人,应琏站在最后面,低着头,似乎没有看到他。
  梁清颐见状眼睛一亮,松开姜盈画的手,提着裙子兴冲冲地跑过去,扑向应琏:“应琏!”
  应琏听到动静抬起眼睛,还未来得及往旁边躲,身上就忽然坠进一个温软的身躯,像是一朵云漂落在了他身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皇宫啊!”
  应琏被撞得差点往后倒:“........”他下意识伸出手,扶助梁清颐的腰让他站稳,随即用余光看了一眼梁帝,看见梁帝已经换上了一副杀人的神情,又迅速收回手,无奈道:“帝姬,站好。”
  他提醒道:“这里是内阁。”
  “我知道啊!”
  梁清颐又不是第一次在梁帝谈事的时候闯进来了,本不在意,但看着应琏表情很严肃,但是乖乖地转过头,对梁帝行礼:“父皇。”
  姜盈画也蹲下行礼:“.......陛下。”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
  梁帝训斥梁清颐:“内阁之地,是你们能随便进来的吗,添乱........过来站着。”
  梁清颐:“........”他撅着嘴,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梁帝身边,乖乖束手站着,但视线还是一直往应琏身上瞟。
  梁帝见状,又拍了一下桌子,梁清颐这才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继续说。”
  梁帝简直纳闷,这应咨应琏两兄弟身上哪来这么大的魔力,能把他最宠爱的小帝姬骗得神魂颠倒的,连带着面对应家语气也不太好:“应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没有什么话说了。”应声知道梁帝心情不好,也没多话,抱拳道:“一切听凭陛下作主。”
  “姜爱卿,你呢?”
  姜言也拱手行礼:“臣求陛下明察。”
  “唔..........”梁帝想了想,最后道:“此事虽然是姜培安先挑起的,但考虑到应咨是武将,下手不分轻重,如今姜培安卧床不起,落下头疾,也实在是让人可惜。”
  梁帝大手一挥,直接道:“就罚应咨官降两级,罚俸一年吧。”
  应咨:“.........”虽然知道梁帝不太可能杀他,但直接降两级官,还是让他始料未及。
  但他明智地知道此时开口为自己辩解并不能改变结果,甚至还可能让梁帝心生不悦,于是抱拳道:“臣.........”“陛下,臣还有话要说!”
  就在应咨快要认命的时候,姜盈画忽然跪下,开了口:“望陛下明察!”
  梁帝本来已经起身准备走了,见姜盈画开了口,又只能坐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当日在街上,打人的人,其实是.......”“哎呀........疼.........”姜盈画还未说完,一旁的梁清颐就忽然开了口,蹲下身去,表情痛苦:“父皇,我肚子疼........”梁帝:“..........”他没再顾得上姜盈画,赶紧低下头去看梁清颐:“怎么会忽然肚子疼?!是不是早上又吃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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