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但这样的方式显然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就算是受伤了,他失控起来,连十个士兵都拦不住他。
后来还是几个副将一拥而上,将他用绳子绑住,随即又强行灌了一些蒙汗药进去,这才让夏侯鹜光短暂的恢复了平静,昏睡了过去。
被这么一闹,夏侯鹜光大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汩汩流着血,皮肉外翻,伤势狰狞,副将们没有办法,只能先将他抬进城内的主帅府中。
他们刚一进门,谢筠兰就立刻迎了上来。
他像是一直在等夏侯鹜光回来似的,还没等副将们去通报,他就出现了,提着裙摆一路跑到门口。
他脸上原本还带着隐隐的笑意,像是新婚的小妻子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丈夫归来,但当他看到夏侯鹜鹜光昏迷的脸时,脸上的笑意登时凝结住了。
一旁懂眼色的副将,立刻和谢筠兰“汇报”道:“咳,这位小公子........”他们小心地打量着谢筠兰的穿着,猜测着些谢筠兰的身份,半晌猜测谢筠兰应该是夏侯鹜光养在颍州的外室之类的。
没想到夏侯鹜光看起来冷漠禁欲,宛若柳下惠一般,但实际上,也英雄难逃美人关,竟娇养了一个漂亮的像天仙一样的小双儿在府中。
看着谢筠兰眼睛里迅速漫上了一层水雾,滴溜溜的眼珠子里包着泪,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委屈到了极致,也只憋出一句:“他......他怎么伤成这样了?”
副官们在塞外,见惯了硬汉猛男,还没怎么见过小双儿落泪,见谢筠兰哭了,一时间心慌,立刻七嘴八舌地从实告来:“主帅中了蛊毒,每月发作一次,一发作就会发狂伤人。”
“为了不伤到无辜的士兵,主帅砍伤了自己的大腿,但即便这样也效果甚微,我们只能给主帅灌了蒙汗药,用绳子绑了,把他送回主帅府修养。”
其中一个络腮胡副官忧心忡忡道:“希望这一次,主帅能早点恢复清醒,要是一直这样......一旦南疆和楼兰进攻,我们群龙无首,就难办了。”
谢筠兰一听这话,更加难过忧心了,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夏侯鹜光苍白的脸颊上,垂下了眉头。
见状,另一位副官忙伸出手肘戳了戳那位络腮胡副官一下,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说:“主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早点恢复清醒的。”
“噢噢,是是是,我说错话了。”那位络腮胡副官忙醒悟道:“是我胡说八道,小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谢筠兰勉强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还是有些难过:“你们把夏侯鹜光抬到他的房间去吧。”
副帅们连忙应是,赶紧将夏侯鹜光抬进了内院。
他们把夏侯鹜光放在床上,准备用绳子绑住夏侯鹜光的身体,却被谢筠兰制止了:“不要绑他。”
他说:“你们这样会弄伤他的。”
副官们闻言,忙解释道:“小公子,你有所不知。”
他说:“主帅发起狂来,六亲不认,要是不绑他,他要是伤着你,该怎么是好?”
谢筠兰坐在床边,看着夏侯鹜光没有什么血色的唇,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眼神随即暗了暗,道:“不会的。”
他字句坚定:“他不会伤害我的。”
为首的副官拿着绳子,为难道:“小公子.........”“你们都走吧,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他的。”
谢筠兰转过身,像是没看到副官们面面相觑的神情,对他们道:“一旦夏侯鹜光清醒了,我也会派人给你们送信的。”
他对副官们的劝告置若罔闻:“我会照顾好他的。”
“.......”其他副官还想再劝,但凭他们如何想要说服谢筠兰,谢筠兰都不肯退让,也不愿意让他们绑着夏侯鹜光。
见状,副官们没办法了,只能缓缓退出门外去。
见人都走了,谢筠兰才起身,让人拿一盆干净的温水过来。
军营里都是一些管杀不管埋的糙汉子,没有那么多照顾人的经验和温柔,夏侯鹜光浑身都是灰尘和血迹,看起来脏兮兮的。
如果放任夏侯鹜光晚上就这样睡,到时候伤口感染,说不定连腿都要废了。
思及此,谢筠兰将干净的帕子放在水里,浸了浸,随即拧干。
他解下夏侯鹜光的盔甲,轻柔地脱去他的外衫,随即用帕子给夏侯鹜光净身。
在擦到大腿上时,谢筠兰的视线不可避免地又碰到那处,脑海中忽然又想起那巨物的狰狞和恐怖,手腕微微一抖,满脸绯红地别开了脸。
重新给夏侯鹜光包扎好伤口,把夏侯鹜光浑身上下弄干净之后,谢筠兰也出了一身的汗,累的腰酸背痛。
他站起身,本来想唤人进来,把地上的那盆水给端走,可还未离开床半步,手腕就忽然一重,紧接着,整个人直直地向后仰倒,不其然跌进了温软的被子里。
“.......!!!”谢筠兰吓了一大跳,挣扎着坐起来,但手腕上的五指却如同铁箍一般,将他紧紧地扣住。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拖起来,天旋地转间,他的头重重地摔在了枕头之上。
“呃........”谢筠兰没有防备,身体一晃,头顶撞在了坚硬的床头。
他痛的两眼发黑,生理性的泪水瞬间充盈了瞳仁,唇不可避免地发出了细弱的呻\吟声。
他一边用力吸气,胸膛起伏,一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罪魁祸首”。
只见夏侯鹜光双手单手撑在他的耳边,眼睛发红地看着他。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皮肤下不断游走,夏侯鹜光觉得有些不舒服,脖颈上爆出了青筋,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
很快,他的身体处就蔓延开红色的血线,像是有什么毒素在他的身体里作用,从腹肌间一路往上蔓延,最后甚至密密麻麻的延伸,布满了他的脸颊。
青红的印记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交织交缠在一起,莫名有些吓人,再配上夏侯鹜光红的几乎要滴血的眼睛,每一处都透着狰狞和恐怖。
.........难怪自己不让那些副官用绳子绑住夏侯鹜光时,那些副官会用那样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自己。
是真的有点吓人。
谢筠兰想到。
但他并没有害怕,而是躺在夏侯鹜光的身下,缓缓伸出手,用指尖抚摸着夏侯鹜光的脸,仔仔细细地借着烛火看着夏侯鹜光额头渗出的冷汗,还有因为疼痛和难受而皱起的眉头。
.......他是真的在忍。
心中的暴戾和保护谢筠兰的本能在打架,夏侯鹜光闭上眼睛,汗已经从额头冒了出来,淌过鬓角,随即汇聚到下巴。
谢筠兰定定地看着夏侯鹜光脖子上爆出的一根根青筋,和愈发急促的呼吸,片刻后忽然倾身上前,用手臂圈住了夏侯鹜光的脖颈,随即仰起头,用舌尖舔去了夏侯鹜光下巴的汗。
温软的舌划过皮肤,夏侯鹜光头皮一麻,浑身战栗,眼中竟然莫名恢复了些许清醒:“...........”他垂下头,直直地看向谢筠兰,眼中的红褪去了不少,但依旧很可怕。
谢筠兰也看着他,看着夏侯鹜光眼睛里的挣扎和扭曲,片刻后微微一笑。
他圈在夏侯鹜光脖颈上的指尖缓缓向下,抚摸过夏侯鹜光背上的线条流畅的肌肉,如同抚摸一只浑身紧绷的雄狮,低声道:“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谢筠兰微微抬起小腿,圈住了夏侯鹜光的腰,像是一条柔软的蛇,又像是一汪能包容一切的温泉,能够容纳夏侯鹜光所有的情绪。
那些暴戾的、隐忍的、逃避的感情,都在谢筠兰一句句话中,慢慢消失,归于尘土:“夏侯鹜光,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谢筠兰仰头,看着夏侯鹜光宽阔的背,像是能为他挡去人生的风雨,让他再度情不自禁地说出了那些话:“我也喜欢你。”
他说:“就让我.........成为你真正的妻子吧。”
夏侯鹜光盯着他,红的滴血的瞳仁里闪过一丝隐忍。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用力抓住了谢筠兰的头发,像是抓住了一只飘摇的风筝,此生所有的喜悲欢欣都系在了他一人的身上:“你会后悔的,筠兰。”
他的嗓子哑的要命,大腿处的伤口再度崩裂,疼痛让他短暂拥有了些许清醒,但那不足以令他完全恢复理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快走。”
他从嗓子里逐渐蹦出字句,最后甚至是低吼出声:“趁我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趁我还没有完全发狂之前,走啊!”
话音刚落,一个温热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夏侯鹜光猛地瞪大眼,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谢筠兰看见他这幅吓人的模样,不禁没有躲,还主动亲了他。
一吻毕之后,谢筠兰躺在瞬间呆愣的夏侯鹜光的身下,缓缓脱去了肩膀上的薄衫。
外衫和襦裙被他一起丢下了床。
只有一件晃晃荡荡、薄的完全遮不住什么的香云纱肚兜系在他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