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薛景元闻言,肉眼可见地沉下脸来,不高兴简直写的清楚明白:“什么叫我怎么还在这里?”
  他说:“你是我家的小妾,我是你的夫君,我难道不能在这?”
  祝小蓟:“..........小郡王。”
  他深悉一口气:“你,已经给了休书予我了。”
  他说:“休书,知道休书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你我今后再无瓜葛,我祝小蓟是死是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薛景元盯着祝小蓟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忽然道:“那休书在哪里?”
  祝小蓟:“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记得我写过休书了。”薛景元也不知道是脑子撞坏了还是别的什么,竟然道:“我什么时候写的休书?莫不是你故意说的,我竟不知。”
  祝小蓟:“..........”看着薛景元一副想要抵赖的模样,他气地浑身发抖,怒斥道:“你........你无耻........”他一边说话,一边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剧烈咳嗽起来,薛景元怕他咳血,只不再说话气他,等祝小蓟平静下来之后,他才俯下身把祝小蓟抱起来,让他靠在床上,随即让人把熬好的药端进来。
  “喝药吧,医生说你身体不好,药小心调养。”
  薛景元拿过药碗,舀了一勺汤药,怕祝小蓟一直好不起来,竟将勺子直接怼到祝小蓟的唇边。
  药汁刚熬出来,烫得要命,祝小蓟被烫得差点蹦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过脸,眼泪就刷的一下流下来了:“..........”薛景元一愣:“就是给你喂一次药而已,不必这么感动吧。”
  祝小蓟:“.........”他恨不得掐死薛景元,伸手把凑到他唇边的勺子推开,哑声道:“不用你喂。”
  他说:“我不喝。”
  薛景元见祝小蓟一直偏头躲他,怎么喂祝小蓟也喂不下去,最后脾气也上来了,直接伸手掐住祝小蓟的脖子,砰的一声将他抵在了床边。
  祝小蓟的后脑勺抵在床头,疼的两眼发黑,听见薛景元沉声道:“祝小蓟。”
  他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药喝完后,就和我回家。”
  言罢,汤汁就再度送到了祝小蓟的唇边。
  祝小蓟咬紧牙关,并不喝。
  “........倔脾气。”一根手指伸了过来,压进祝小蓟的唇边,将他咬合紧密的牙齿打开,“来人,给我把药给他灌进去。”
  清苦的药汁很快从舌尖蔓延到喉咙,祝小蓟被掐着脖子和下巴,难以吞咽,可药汁又源源不断地从口中灌进来,痛苦的眼泪糊了满脸。
  最后他实在受不住,被呛的用力咳嗽起来,灌下去的药汁也尽数吐出,沾到了薛景元的锦衣之上。
  薛景元:“..........”他错愕地看着自己做工精细的衣服被弄脏,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阴沉起来,瞳色如同墨一般黑。
  “祝、小、蓟!”
  薛景元气的刚要发怒,忽然听见祝小蓟哑声开了口,声音虚弱:“你既然恨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祝小蓟抬起头,眼眶已经被眼泪浸湿,悲伤化在里面,像是千丝万缕解不开的情绪,浓的似一汪死井之水,已经没有了翻涌的力气,只剩平静的绝望:“薛景元,为何要这般折磨我?”
  第117章
  这句话像一捧凉水一样,嗖的一下就把正准备出声的薛景元心里的熊熊怒火给浇灭了。
  自从上辈子祝小蓟连丧两子疯癫失声之后,他就很少和薛景元说话了,更别提这样尖锐的顶撞和反抗。
  上辈子的祝小蓟,是虚弱的、苍白的、透明的,走路的姿势都像是飘渺的魂魄,好似风一吹就倒了。
  薛景元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被圈禁的时候,只有祝小蓟陪着他,而他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无法轻易动作,大冬天里,祝小蓟从井里打出冷水,随后像是晃荡的幽魂一样,艰难地提着水桶去厨房里烧水,又用烧热的水浸湿毛巾,跪下来,一点一点地给他擦手擦身。
  薛景元坐在轮椅上,只需稍稍低下头,就能看到祝小蓟因为冻疮而发红破皮的手,露出烂皮里新鲜的血肉。
  薛景元怔怔地看着祝小蓟,忆起上辈子的事情,片刻后顾不上被弄脏的锦衣,忽然扑了过去,朝祝小蓟伸出了手。
  祝小蓟被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薛景元又要打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下一秒,却感受到脸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捧起,听见薛景元低声开了口:“我没有.........想要折磨你。”
  他说:“我只是想要你喝药.........但你不喝药,你不听话,所以我才.........”祝小蓟:“..........”他微微睁开眼,正好对上了薛景元漆黑的眼睛。
  薛景元从小被众星捧月地长大,家世好容貌好,品貌气质均不俗,若不是喜欢上了祝仙蓉,他的后半生原本该是继续一帆风顺的。
  可他偏偏喜欢上了祝仙蓉。
  “........”祝小蓟眼睫微颤,片刻后别过脸,躲开薛景元的触碰,低声道:“你走开。”
  他说:“我自己喝。”
  薛景元倔脾气又上来了,他总是这样,决定好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不。”
  他说:“你不让我喂,那我看着你喝总可以了吧。”
  言罢,他挥手,让侍从重新端了一碗药上来。
  侍从站在祝小蓟身边,端着药碗,吹凉勺子里的药,等到药汁不再烫了,才递到祝小蓟的唇边。
  祝小蓟张开嘴,将药吞了进去。
  薛景元接过仆役递过来的干净手帕,擦干净自己的衣服,见状还在旁边哼哼:“别人喂药你就喝,我喂药你就不喝。”
  祝小蓟:“........”上辈子,若是薛景元这么说他,他估计也不敢顶嘴,含泪忍了,但这一辈子祝小蓟不想再惯着他,没忍住呛道:“这么烫我要怎么喝。”
  他指着自己唇上烫出的水泡,道:“你看看,这就是你烫出来的。”
  薛景元:“..........”他低下头,看着祝小蓟张合的水润红唇,眼睛微动,随即双手撑在祝小蓟的身体两侧,俯下身,轻轻凑了过去。
  祝小蓟下意识往后退,盯着薛景元:“..........干什么。”
  “我想亲你。”薛景元很直白:“你刚刚指着嘴巴,不就是在勾引我?”
  祝小蓟:“.......我刚刚是在指出你烫到我的地方!”
  薛景元哪里肯听他解释,他也不需要听人的解释,想来都是想作什么就作什么,当下就事随心动,当着满屋子侍从的面,低下头来就想亲祝小蓟,把祝小蓟臊的满脸通红。
  祝小蓟伸出手挡住薛景元的脸,怒道:“薛景元!”
  他慌张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方才滑胎了!你要亲,就不能,就不能等我身子好了再........”薛景元从指缝里露出的视线落在祝小蓟脸上,半晌,才道:“那你身子什么时候好?”
  祝小蓟脸颊涨红:“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薛景元:“那我现在就要亲。”
  言罢,他凑过来就要亲祝小蓟,祝小蓟情急之下只好装作腹痛,用手捂着腹部,皱着眉道:“别..........”薛景元见他脸色又刷的一下白了下去,还不知道祝小蓟是被自己吓的,以为祝小蓟又不舒服了,只能不情不愿地止住动作,转头道:“去叫大夫来。”
  祝小蓟怕被薛景元发现自己是装的不舒服,只能下意识抓住薛景元的手臂,道:“不用........”薛景元:“..........”他转过身,低下头,看见祝小蓟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睛。
  祝小蓟见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如同被烫了一样,想要抽回手,却被薛景元抓住了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不让爷亲嘴,亲手总行了吧。”
  薛景元用力在祝小蓟的手指骨上亲了一下,随即烦躁又霸道道:“快点好。”
  他说:“看见你这副病恹恹的模样,爷心里总是不舒坦。”
  祝小蓟:“........”他呆滞地看着薛景元。
  没多久,薛景元又让人拿了些吃食来。
  这回他聪明了,喂食的时候还关注食物烫不烫,祝小蓟得了他亲自喂食,有些受宠若惊,可无奈身子太差,吃什么都吃不下,只勉强咽了几口粥,又吃了半块糕点,就再也吃不下了。
  “........吃的什么猫食。”薛景元又皱眉。
  “吃不下了。”祝小蓟道:“方才还喝了药在肚子里呢。”
  “药是药饭是饭。”薛景元说:“罢了,你先躺下睡,我晚点再把你叫醒,进些食。”
  祝小蓟摇头:“你还是回去吧。”
  薛景元抬高声音:“小爷亲自服侍你,你还敢拒绝?!”
  祝小蓟简直懒得理他,但又怕薛景元闹起脾气来砸门或者打人,只能叹气道:“不是。”
  他说:“我裙子脏了,湿哒哒的不舒服,要换,麻烦小郡王出去,行不行?”
  他努嘴:“夜深了,小郡王该回府了。”
  “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只是换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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