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刘易斯欲言又止。
  秀,太秀了。
  熟视无睹,旁若无人的秀。
  “我先说正事,你们一会儿再卿卿我我。”刘易斯忍不住插嘴。
  梁翊光把手抽出来,余温还在,像是在温水煮翊光,心尖软软的,路黎灵巧的翻越栏杆,以最快的速度站到梁翊光身旁。
  “区域赛的结果出来了,你猜第一名是谁?”刘易斯有意向梁翊光抛出个疑问。
  那个词叫什么……对,抛砖引玉!
  几乎是话语刚落,就得到了路黎脱口而出的答案:“梁翊光。”
  梁翊光笑了一下:“刚知道消息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了。”
  “你不告诉我,我也觉得你是第一名。”路黎小声辩解。
  刘易斯不给他们再沉浸式对话的机会:“请我吃个饭吧,前任。”
  闻言,路黎抬眸冷冷看过来,瞳孔是深不见底的黑,让刘易斯瞬间就想起了酒吧的那个晚上。
  “错了错了,开个玩笑。”又亲身体验到一个名词: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惹到他算是惹到棉花啦。
  梁翊光与路黎十指相扣,轻快地说:“我和我男朋友一起请你吃。”
  路黎应和:“好。”
  刘易斯叹了口气,事实证明狗粮还不能当主食。
  梁翊光很贴心,定的是刘易斯想吃的西餐厅,点完菜品,他和刘易斯聊着下一场画展的事,路黎就在一旁安静倾听着,他其实是不太喜欢吃西餐,但一想到他的宝贝在国外时的生活他未曾有过任何参与,心里就闷得慌。
  梁翊光靠过来低声问:“吃不惯?那咱们一会儿另开小灶。”
  路黎点点头,没拒绝。
  刘易斯喝几口咖啡,开启了新的话题:“所以,那幅画命名了么?这周末就要公开展示了你不会还没想好吧。”
  梁翊光用叉子在意面中卷了几圈:“没想好。”
  “创作的灵感不就在旁边,这名字还不好想?”刘易斯疑惑。
  路黎这才明白,得第一名的这幅画作,应该是他本来拜托梁翊光画的自己。
  花一个小时的路程到饭店,花一个小时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然渐黑,刘易斯接了个电话就告别小情侣,自行打车离开。
  路黎和梁翊光漫步在路边的小道上,固定距离的灯光间,照亮了大部分世界,却总有照不到,空缺的黑暗。
  树木的枝丫已经缀上了斑斑点点的嫩绿,晚风吹拂,沙沙作响的草丛还隐约有小动物的呢喃。
  “区域赛的主题……是希望。”梁翊光轻声说,他没停下步伐,马上就走到下一个路灯照亮的地方,脚步不敢怠慢,那是他渴望的光。
  直到确定自己完全被光照亮,梁翊光像是才回过神,身边没有了熟悉的人,他怵然转身,那人还在,只是没跟上,同时他松了口气。
  路黎怔忪,迈腿的动作一顿,脑子回放的里是梁翊光方才平淡叙事的话
  就这样,他们一个站在光里,一个站在暗里。
  黑白相交之间不是常见的对峙,丝丝缕缕牵连倒像是融合。
  在光里的人把在暗里的人视作希望。
  如果颠倒也算艺术。
  “我是你的希望?”路黎向前走了一步,却还没进光里,却足够梁翊光看清他的神情。
  男生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那是一种被深深触动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他的眼角微微湿润,仿佛承载了所有的感动和温情。然而,他紧紧地咬着下唇,用那份坚韧的力量,将即将滑落的泪水硬生生地逼回眼眶。
  梁翊光也有点想哭,但他觉得不应该,所以勾起了一抹笑,视线从路黎的眼落到手。
  路黎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和坚持。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一种无形的重压,但他始终没有让那份感动流露出来。
  路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吞咽那份强烈的情感。
  梁翊光抬头看了眼耀眼的灯,这一刻,他似乎对光没了所谓的固执追求,平视路黎,他一步没入了黑暗,却还与他的希望隔着些距离。
  不会再有阴冷仗着黑欺辱他,也不会再有不甘萦绕在身旁,无处不在的压抑或许能笼盖他的过去但不会再侵扰他的未来。
  他们的未来。
  “你一直都是我的希望。”
  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为了和路黎并肩而行,每一个熬过的深夜,每一张撕碎的画纸,每一次不敢过多沉浸地回忆,都有了意义。
  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眼前快哭的可怜小狗满眼都是他。
  现在,他不仅不怕甚至有勇气再去面对。
  人生是复杂的,难挨的。
  但爱路黎已经属于梁翊光的潜意识了。
  无法放弃。
  “梁翊光,你退回光里,这次该我走向你了。”
  第33章 海边半日游
  刘易斯啐出一口血,这一拳吴锡楠用了九成的力度,他是硬生生接下来的,没掉牙也算幸运。
  “我是不是让你看好梁翊光?为什么他现在身旁有别的人?”吴锡楠发了狠,揪起刘易斯的衣领逼问。
  刘易斯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破裂的嘴角,阵阵刺痛让他清醒,咳嗽了两声才说话。
  “他终究不是你的所有物。”
  刘易斯不知道积压在心底的情绪还是否能被命名为失望,太多次了,外皮磨耗严重到就快要触及内里。
  喜欢一个人很少有原因,就算有也可能言不尽意。
  他私藏的心意或许早就被吴锡楠知晓,人不能被握住把柄,因为那样,要走的路就不能任由自己选择了,当初温文尔雅的人掀开了假象的皮囊,如今变得病娇自私,被欺骗的感受不好,但事实是,那颗心依旧还在为他跃动。
  刘易斯的前半生都很平平无奇,父母都是画家,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学了画画,很普通的一天他从梁翊光那里看到了吴锡楠的作品,他难得地在吴锡楠的画里找到了归属感,像是浮萍有了所依。
  那个时候吴锡楠会和他交流灵感,会关心他的生活,会赞扬他别出新意的想法,后来他知道,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借口。
  借他的生活,窥探梁翊光在国外的生活。
  刘易斯从回忆里脱离,脚腕因为赶过来的时候撞到了台阶还有余痛,难以忍受,索性也就倚着冰冷的墙,半躺在地上。
  吴锡楠蹲下身,手缓缓停在刘易斯隐约肿胀地左脸:“不,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刘易斯疲惫地笑,牵扯到疼痛也无所谓了:“好残酷,只字不提我。”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让路黎离开梁翊光。”吴锡楠甩给刘易斯一个外伤药膏,毫不留恋地走了。
  刘易斯拿起药膏,手指不断捻着,试图从中体会出吴锡楠对他的情感。
  为什么同样的一个巴掌一颗糖,他却得不到先苦后甜的结果。
  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缓慢站起身,只希望路黎能记住他下午趁梁翊光去厕所时衷心的叮嘱。
  吴锡楠不能再被刺激了,会做傻事的。
  【路易二十八】:这周末你们宿舍要不要一起去玩,我有几张海边音乐会的票?
  梁翊光收到刘易斯发的消息的时候,刚好在和路黎商量周五的聚会,他把手机直接拿给路黎看。
  路黎第一时间看的是昵称,挑了下眉:“海边音乐会?”他提高音量又读了一遍,果然得到了程闹的响应
  “什么?!!我要去,我要去!”程闹摘掉左耳的蓝牙耳机,大声吼叫,生怕路黎听不到。
  何叁才睡眼朦胧地睁开眼,却还是没让程闹的话落地,垂死病中惊坐起地说:“去!”
  剩下两个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宅男,这样的活动被拒绝属实正常。
  于是,周五的行程由聚餐变成了海边半日游,程闹跟打了鸡血一样上课都很积极,还得到了老师的夸奖。
  从宿舍收拾好一些必备的东西,何叁和梁翊光成了唯二两个背着书包出现在车上的人。
  路黎:“我有梁翊光就够了。”只是说完话还是把包转移到自己背上。
  程闹没有动作,但是口头上不能输:“我有何叁就够了。”
  四五点的暖阳洒下金色的余晖,海边的沙滩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音乐节的场地被精心布置,彩色的灯光在夜幕下闪烁,与波光粼粼的海面交相辉映。
  舞台上,乐队成员们激情四溢,吉他、鼓声和键盘交织成一首首动人的旋律,伴随着海风飘荡在夜空中。
  观众们或坐或立,随着音乐摇摆,脸上洋溢着兴奋和陶醉的表情。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欢笑声此起彼伏。沙滩上,一些小贩摆起了摊位,售卖着各种美食和饮品,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在这片欢乐的海滩上,音乐、海浪、笑声和欢呼声交织成一曲美妙的交响乐。每个人都被这独特的氛围所感染,沉浸在这片由音乐和大海共同营造的梦幻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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