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沈岁柔刚想和他解释,手机忽然响了,她低头看了眼来电,立马摁了接听键,“喂,你忙完了吗?”
“嗯,刚做完一台手术。你在哪儿,中午一起吃饭?”
说完那边顿了顿,电话就被挂断了。
沈岁柔刚想看看怎么回事,就听见宋沉衍的声音,忽然在面前响起。
“什么时候来的。”宋沉衍淡淡扫了一眼旁边的张豫安,后者直接摊手,然后转身关上了诊室门。
沈岁柔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青桔雪松香气,想说的话,忽然就给忘了。
这分明就是尹黛的香水,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在他们两人身上都闻到过。
现在明明都已经分手了,但宋沉衍却还是用着这款香水,说他不念旧,不主动去想,还真是没有一点可信度。
她忽然就觉得有些兴致缺缺,连见到他的心情都不一样了,几乎没有耐心绕弯子,直接问他:“宋医生,你给我打这笔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哪个意思?”宋沉衍挑眉。
沈岁柔抿嘴,说:“就是……你跟我,现在是那种关系。”
第64章
很糟糕吗?
这话说隐晦吧,其实也够直接了。
但宋沉衍偏偏装作不明白,眼波都没动一下,“那种关系,是哪种?”
中午的诊室门口没什么病人,但在这里谈这些,未免还是有些难为情。
沈岁柔支吾半天,只小声挤出一句话,“我就想问问,那五百万是什么意思。”
宋沉衍倒是没什么反应,单手解开两颗白大褂衣扣,淡淡道:“没什么意思。以后每个月,都会打给你。”
这话,直接把沈岁柔吓到了。
她跟宋博彦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沈父私下去要的,她自己基本没花过他什么钱。像宋沉衍这样大方到夸张的给钱,她一下有点不知所措。
“宋沉衍,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追你,其实不是为了这些……”她试图去解释,但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没必要分这么清。”宋沉衍淡淡垂眸,“我不是宋博彦,如果结束,不会要回钱,也不会纠缠你。”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也够清楚了。
在他身边跟他尝试的这段时间,他不会亏待她,但这样一来,他也不会欠她什么。
要是某天分开了,刚好可以两清,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能纠缠谁。
其实沈岁柔一开始就明白,他说的试一试,多半是不带感情的那种。她有所图谋,他有所需求,倒是谁也不吃亏。
“我知道了。”她叹气,温顺点头,“那这钱我就收下了。”
很久没见过她这么乖巧的样子,宋沉衍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亲了她一下,“走吧,带你去吃饭。”
沈岁柔想起自己约了周恬,便对他说:“今天不行,一会儿我跟闺蜜有饭局。”
“周恬?”宋沉衍低眸看她,眼底捎着点探究。等她点头,又说,“我送你。”
他牵起沈岁柔的手,转身往电梯方向走,中途遇上一个他们科室的小护士跟他打招呼,见他牵着沈岁柔,眼里多了几分八卦和新奇。
宋沉衍清冷惯了,略带疏离的颔首,没跟人过多交流。
等沈岁柔坐上副驾,他想起什么,翻出一支口红递给她,“你的东西。”
沈岁柔伸手接过,微微一顿,“欸?这不是我弄丢的口红吗,这个色号绝版了,很难买的。之前还以为找不到了,怎么会在你这儿?”
“落在另一台车上,顺手带给你。”宋沉衍单手打着反向盘,语气漫不经心。
沈岁柔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心细,拿着失而复得的口红,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喜。
宋沉衍把她送到商场,就调头回医院了。
周恬看到沈岁柔从宋沉衍的车上下来,顿时大跌眼镜:“我去,你们俩什么情况?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吗?”
沈岁柔看着她,没说话,但周恬读懂了她的意思,问她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等沈岁柔将那些惊险的事告诉了她,她吓得大惊失色,“难怪昨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响了一声就挂了,还以为是骚扰呢。真是太可怕了,我要是你,没准不能那么冷静。”
沈岁柔想起来也很后怕,握着周恬的那只手,都紧到有点发白,“我也没法冷静,要不是宋沉衍来了,后果不敢设想。”
后来提到那两个要债人背后的公司,周恬灵光一现,说:“你搞不定,但别忘了你现在有宋沉衍啊。他既然插手了这件事儿,肯定会管到底的。不如你让他去查一下,那家公司什么来头,跟你家公司又有什么纠纷,之后的事儿,还不简单?”
其实沈岁柔自己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两人刚扯上关系,她担心现在开口,有点太急。
晚上她没回自己租的公寓,实在有点阴影,不敢一个人在家,索性回了父母那里。
她在房间准备隔天上课要用的教案,等到十点多,宋沉衍一直还没找她,她有些等不下去,主动给他发了微信。
【宋医生,今天上班累吗?】
隔了一会儿,又接着发了一条。
【对了……能不能帮我个小忙呀?我想查一下那家叫天瑞的公司,跟沈氏到底有什么纠纷。】
宋沉衍那头正在跟助理视频谈事,瞥见沈岁柔的消息,他合上笔记本电脑,随手给她播了语音。
沈岁柔就等在边上,几乎秒接,“喂,宋沉衍……”
宋沉衍捏了捏眉心,嗓音清淡,“你说的事情,我助理刚刚查清楚,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沈岁柔莫名紧张,“事情很糟糕吗?”
“也不算。”
宋沉衍大概跟她说了一下,她瞬间腾的一下站起来,脸色发白。
第65章
被坑惨了
沈母一贯休息得早,沈父通常都在书房待到十一点多,等助眠药物的药效上来了,才会起身回屋休息。
沈岁柔火急火燎地找到书房,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沈父两手撑着额头,盯着桌上的电脑显示器,满脸写着愁色。
门突然被打开,沈父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沉声责怪道:“大晚上弄这么大动静做什么,你的礼貌教养去哪儿了,怎么连门都不知道敲。”
这个事情的冲击力太大了,沈岁柔没有心情跟他理论这些,她径直走到书桌前,攥紧了手心,对着沈父开门见山,“爸,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之前投资了一个项目,因为非法施工,被上面查封了地皮,导致你的钱都赔了进去,所以去借了高利贷?”
沈父明显愣了一下,脸色微变,“你从哪儿听说的,没有的事儿。”
“爸!要债的都追到家门口了,我也差点因为这事儿出了意外,您就非得不承认,放任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吗?”
沈岁柔回忆起那个晚上,整个人还是会很崩溃,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嗓子都带着颤音,眼尾红通通的,像是随时都要掉眼泪。
突然被指责,沈父很不耐烦,用力拍了一下桌面,“我都说多少遍了,公司的事情你们女人家不要管。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以后嫁个好人家,给公司找个好靠山,这才是你该做的正经事儿。”
对于父亲给自己的这套不成体统的“人生安排”,沈岁柔几乎从十六岁就开始耳濡目染。
沈父自认没有经商的手段和能力,只能学着那个圈子里的人,希望有天能借着女儿的联姻,从而攀附上能给他助力的高枝儿。
本以为有了宋博彦这艘大船,他就能登上那个圈子所在的层面,可惜他什么都不懂,一如那些他永远做不明白的生意。
沈岁柔堵在胸腔里的情绪忽然就涌了出来,她忽然忍不住发笑,一开始只是轻笑两声,后面边笑边不住的摇头。
“笑什么?你这丫头,还有没有个闺秀的样子!”
闺秀?沈岁柔从来不是闺秀,以前她会参加那个圈子的聚会,全是因为陪着宋博彦。
可一想到这人,她的笑忽然就变得有些冷。
“爸,其实我今晚来找你,是有事情想告诉你。”她收了笑意,忽然平静下来,“可能你不知道,你借钱的那家天瑞投资,除了明面上的老板之外,它还有个实际控股人。”
沈父听到天瑞的名字,猛地抬头。
沈岁柔见他有了警惕,淡淡地笑,“这个藏在背后的控股人,就是宋博彦本人。”
“不可能!”沈父双手拍桌,猛地站起身,“博彦还给了我两千万去还钱,怎么会是天瑞的控股人!?”
沈岁柔就知道他会这样,因为她当时听到宋沉衍告诉她的调查结果时,也跟她父亲一样不敢置信。
“你就想想,当初那个项目是谁介绍给你的?又是谁怂恿你不需要等手续齐全就动工,又是谁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消失,最后等你背了债,又跳出来当你的救命稻草,做你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