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她声音干涩沙哑,回头看向宋沉衍时,眼眶又红了。
吹风机被关掉电源,宋沉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生气了?”说着张开双臂,抱住她的腰,“还是害怕?”
“我当然害怕。”沈岁柔让他抱,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但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嗯。”宋沉衍拿脸蹭了蹭她,“怕失去我。”
对,她确实害怕失去他。
但当时萦绕在她脑海里的,不仅仅只是这个。
“我最怕的,是万一找到你,但你已经……而我,我却没办法带你回去。”
不说吉不吉利,但想到当时那些最坏的结果,沈岁柔声音都是抖的。
“你知道当时那个医护人员,问我是不是家属的时候,我多难受吗。因为那时候我发现,我跟你之间的关系,还是太单薄了。”
“既不是亲人,也不是合法伴侣,万一如果你真怎么样了,我……我没有资格带你回去。甚至,也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找不到你,或失去你,这是最难过的一点。”
她说着,又开始泪眼朦胧,“但带不走你,这是我最害怕的一点。”
沈岁柔很难过,这种难过,大多来自于心痛。
对比起这种最无力的结果,先前那些失望,那些争吵,那些所谓的生不生气,哪里还有那么重要。
她放不开这个人,也不想失去这个人的下落。
他好像早就已经融入了她的生命,承载着她的另一半灵魂。
以至于以为真正意义上的失去时,她魂不附体,脚不沾地,害怕面对下一个明天。
她不确定宋沉衍明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是抓着他胳膊的时候,用力到指节都苍白失去血色。
而她的所有情绪,宋沉衍自然感受得到。
他只是没想到沈岁柔会想得那么深,以至于被她的想法所震惊,然后触动。
蹲在她面前微张着唇,沉默看了她许久。
“你知道,为什么别人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的时候,我听到你否认,却没有表态么。”
宋沉衍坐到旁边,抱着沈岁柔躺下去,用柔软的棉被包裹着她,“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是你男朋友,而是你的家属。是一种亲近的,稳定的,不会被任何因素干扰的关系。”
“哪怕你不想承认,但在我这边,你已经有这样的地位和权利。除了你,我不会觉得还有谁可以当我的伴侣,跟我共度漫长余生。”
“至于你想的那个问题,我同样也害怕过。”
“在那次滑雪场的暴雪里,在我找到你前,我也是一样的心情。”
所幸他们都平安无事。
所幸他们历经劫难,仍然拥有彼此。
内心正柔软着,沈岁柔靠在宋沉衍的肩膀上,忽然想到什么,撑着胳膊坐起来,盯着他:“你给我保证,不管在哪里,都要让我知道你的下落。”
“我没不打算告诉你。”宋沉衍勾住她的腰,轻轻抚着她的背,“我出去前给你发了简讯,后来海上没信号,收不到你的讯息。”
他发消息了?
沈岁柔不信邪,赶紧去翻聊天记录。
结果没翻到。
等等,她忽然想起早上收到了几条垃圾短信,那会儿忙着,都没仔细看,干脆一起删掉了。
所以宋沉衍给她发的讯息,大概也在那里面。
她坐在那里,低头看手机。
身上那件宋沉衍的t恤领口偏大,露出半个肩头,以及大片白皙的脖颈。
宋沉衍拿视线描摹她莹白的肩背,又滑向不盈一握的软腰,闻着她头发若远若近的香气,喉结轻轻滚动,眸色跟着暗了下来。
然后,他忽然坐起身,手臂环住沈岁柔,张嘴在她细腻的后颈上咬了一口。
第401章
识玉
“唔,你干嘛啊……”
突然被咬,沈岁柔想侧身,但背后突然贴上了滚烫的体温。
宋沉衍没有回答,结实有力的臂膀勾住她,把她拢到怀里。
绝对的体型差显露了优势,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攥着手腕,胸膛以及往下,全都紧紧贴着她。
严丝合缝的距离,让他们只能看着彼此的眼睛。
但每一丝的身体变化,都感受得分外真切。
同样的沐浴露香气在被子里蒸发缭绕,如同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不知道谁先主动的,又或许是同时。
沈岁柔搂住宋沉衍的脖子,带着他往下压,宋沉衍低头迎过去,咬住她红润的唇,激烈地亲吻着。
窗帘紧合,房里都是暧昧的动静。
急促的呼吸,低低的喘气。
沈岁柔身上那件宽大的t恤被扔到了床下,然后感受着宋沉衍指腹上的薄茧摩挲自己皮肤,不轻不重,激起些许微麻的痒意。
他握住她的腰,从腰线游移往上,娴熟覆住白桃。
薄唇从下巴沿着天鹅颈轻啄,在她湿漉漉的眼眸注视下,挺拔的鼻梁蹭过软腹。
感受她微微瑟缩,停下来,挑眉。
接着垂下眼睫,涉猎森林,给她期待已久的体验。
沈岁柔的意识满天上飘,又被拉着从高空坠入深海。
好像有一把火炙烤着她的灵魂,头发潮湿,身体像过了滚水一样,几欲在烈焰里沸腾。
“宋沉衍……”
她伸手去抓他的头发,反手又被扣住腕骨,束缚住,不让动。
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宋沉衍终于放过她。
转而把她捞进怀里,示好的亲了几下,翻身平躺,让她跨坐上来,把所有的主导权都交给她。
……
可能是这段时间,两人都忍耐许久。
这一折腾,就是大半个晚上。
连楼下打电话喊他们去吃饭的来电,也一个都没有接。
好像不知疲倦似的,澡都白洗了两次。
沈岁柔的腰上全是淡淡的指痕,因为要上镜,宋沉衍特意留意着,没在其他地方留下痕迹。
而他自己,胸口,锁骨,颈侧,都挂着几个清晰小巧的牙印。
这会儿终于把人喂饱了,宋沉衍点了外卖,翻出应急医疗箱,让沈岁柔坐过来一点。
然后抓着她的脚踝,让她踩在自己的腿上,拿棉签沾了碘伏,一边吹气,一边涂抹她今天摔伤的地方。
沈岁柔整个人懒洋洋的,抱着被子,盯着宋沉衍看。
心想着,怎么有人能长成这样啊。
脸这么窄,鼻梁这么高,睫毛还长,简直跟ai造物出来似的,好看得有点不真实。
她又想亲他了。
转念一想,刚就是因为亲他,所以在浴室里又被教育。
算了算了,还是躺下吧。
于是沈岁柔就躺下了,顺势举起胳膊神了个懒腰。
手不小心抻进枕头底下,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嗯?”她摸了一下,摸到一根绳子,干脆就把东西拎了出来,“这是什么?”
黑色的结缘绳上,挂着一枚白玉平安扣。
她想起之前在宋沉衍微敞的衣襟里,看到过的吊坠绳子,难道就是这个?
宋沉衍掀起眼皮,扫过她手里的白玉,语气淡淡,“你觉得是什么,要不要……仔细再看看?”
沈岁柔本想回答,这不就是玉佩么。
但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个玉佩好眼熟。
“我小时候,好像有个一样的。”她说着,把平安扣翻了一面,“是我妈妈给我求来保平安的,后来我七岁那年,在庙里给……”
声音忽然噎在喉咙里,她愣住了。
平安扣的反面,有一个细小的磕碰。
她记得她小时候戴脖子上的那枚,也在同一个地方,有个同样的磕痕。
是她儿时顽皮,爬树掉下来的时候,磕地上给碰坏的。
突然间,不知怎么,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看了看宋沉衍,又看了看这个玉佩。
然后,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个好像……是我的啊。”
宋沉衍把擦过药的棉签丢掉,抬眸看着她,眉梢微挑,“有没有一种可能,确实就是你的。”
猜测被证实了,沈岁柔一时惊讶,拿着玉佩看了又看,突然捧住宋沉衍的脸,说话都结巴了,“你……不是吧,宋沉衍,你不会就是那个小孩儿吧?!”
其实关于这个玉佩,小时候她跟沈母撒了谎。
那个平安扣,根本没有弄丢,而是被她送给了当年给她算命的小和尚。
……
那年沈岁柔才七岁,跟着沈母一起去庙里拜佛上香。
正值暮春,玉兰开得最好的时候。
她调皮惯了,趁着沈母去找主持说话,自己溜到寺院的墙头,踩着假山爬到围墙上面,想摘一枝开得正好的白玉兰,回去送给余程。
外公常说,植物是有灵性的,尤其在寺庙,得保持一定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