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盥洗室里雾气蒸腾,安然脱了衣裳,光溜溜地站在木桶前弯下腰试水温,却不想一只手臂从后面伸了过来环住她的腰。
  “谁呀!”安然被吓了个激灵,赶紧转过身来,头皮发麻,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我,别怕。”胤禛见吓着她了,连忙出声安抚。
  “爷!”安然回过身,气不打一处来,一拳头捶在胤禛胸口,眼睛都红了:“你吓死我了!”
  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炸起来了,炸起来的同时清晰地感觉到灵魂似乎从天灵盖飞了出来,还好她死死压制,这才把灵魂生生拽了回来。
  “是我的错。”胤禛抓住安然的手亲了亲,想把她拥进怀里。
  安然躲过他的怀抱,长出一口气,惊吓的感觉退去,这才哼了一声道:“你别抱我,身上衣服凉的很。”
  诶,不对。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光溜溜的,脸上爆红,连忙推开胤禛去够自己的衣服,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进来洗澡啊。”胤禛勾起嘴角,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等等,等等。”安然将自己的衣服挡在身边,连忙要出去:“那,那你先洗吧,我,我先出去。。。”
  “跑什么?”穿着内衫的胤禛一把揽住安然,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耳垂,将她抱起往浴桶走:“这么大的地方,两人一起洗足够了。”
  盥洗室里水声阵阵。
  早上,阳光顺着窗户洒进屋内,安然第一次在胤禛的怀里醒过来,她抬头,就见胤禛拿了本书正看着。
  “爷今天不忙吗?”安然声音沙哑。
  胤禛眼睛没离过书卷,拍了拍她道:“公务忙完了,皇阿玛给我放了几天假,这几日都在家闲着。”
  “我今天还没去给福晋请安!”安然突然想起这事,翻身想要坐起来,腿刚动一下,就不小心蹭到了被子。
  “嘶。。。”她皱起眉头。
  “怎么了?”胤禛放下书,看她疼的眉头紧皱,赶紧要掀开被子查看:“哪里受伤了?你别急,爷让春和去主院传过话了。”
  昨晚虽闹得凶,但胤禛把握着分寸呢,应该不会受伤才对。
  安然赶紧压住被子,脸上红扑扑的,瞪了胤禛一眼道:“没事,膝盖被蹭破了点皮,待会让春和给我抹点药就行。”
  “膝盖怎么会破?”胤禛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却突然想到昨天他强逼着安然做的姿势,立即心虚的摸了摸鼻尖:“疼的厉害吗?要不爷现在就给你上药?”
  “不用。”既然不用请安,安然打了个哈欠,还不想起床,便道:“刚刚动作大了点,不小心被绣线剐蹭了一下,我注意一下就行,爷让春和去主院说什么了?”
  “我让她说,你今日身体不适,怕传染给福晋,就先不去打扰她了。”胤禛道。
  安然无语,心想你真的不是给我拉仇恨吗?不过说也说了,没有回转的余地,福晋要气就气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人躺好,安然窝在胤禛怀里,同他说最近的一些琐碎事:“东边那小隔间被我清理了出来,里面存了好多桃花酒,再等二十来天应该就能喝了。
  我让郭必怀买了一批药材回来,爷的安神丸是给我方子的老嬷嬷留的,所剩不多,我打算尝试自己做。
  最近花园里花开了好多,只可惜种的太杂,每种都太少,我想摘点花瓣做皂角都凑不够数量的,别说做吃食了。”
  “喜欢花?”胤禛问:“爷瞧着,你甚是喜欢用花做些东西。”
  安然点头:“花的作用有很多呀,天生地养的东西,付出少,收获却大。就像我做的那些桃花酒,就用了点桃花而已,但出酒后味道若好,卖去酒楼,就能获得十倍的利润。
  除了作酒,还可以做精油,可以做皂角,可以做胭脂水粉,女人的钱最是好赚,这可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啧,你这生意经倒是不错。”胤禛打量她:“怎么,缺钱了?还是嫌弃爷养不起你?”
  “爷别曲解我的意思。”安然嗔他一眼,坐起身来,掰着手指头给胤禛算账:“这些东西又不是凭空就有的,想大量生产,那就得有大量的花源。
  养花需要雇人吧,种植,采摘,到最后的制作,都是需要人手,家境贫寒的人家就能因此得到一份养家糊口的生计。
  若雇主有点良心,给的工钱公道,这家人勤勤恳恳的干活攒钱,生活变好了,孩子能吃饱穿暖了,再多干几年,说不定就能送孩子去读书,一代代下去,说不定就能改善门庭了。”
  安然见胤禛一直看着她不说话,心里有些紧张起来,难道是她说的这些思想都太超前了,胤禛接受不了。
  “爷,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很对。”胤禛眼底划过赞赏,他没想到安然竟如此的有想法,顺着她的想法深想下去,又何止只有几家会改善门庭?一代代长久下去,这就都是大清的基石,是大清的未来。
  第30章
  玫瑰
  这一切都需要更深远的布局,胤禛丢开这个话题:“你既喜欢花,过些日子,我让人送几盆上品兰花来。”
  “可以不要兰花吗?”安然得寸进尺:“我想要玫瑰。”
  “玫瑰?”胤禛皱眉,京城少见玫瑰,多是牡丹兰花一类:“河南有个地方叫平阴,那里玫瑰多,你若真想要,我派人去运几株回来。”
  这还是他上辈子有一回去河南办差时无意中了解到的,大片的玫瑰园,虽不如兰花高洁,但却容易讨女子喜欢。
  “麻不麻烦呀。”安然不想太劳动人力:“其实种点月季也挺好的。”
  她又没有庄园,只能在几家小院里种着玩,月季药用价值高,好好培育,说不定她还能培养出名品,一举两得。
  “不麻烦。”胤禛道:“过些日子我要去一趟山东,回来时从河南绕一圈就是。”
  “爷要出门?”安然惊讶:“什么时候?要去多久。”
  “早呢,皇阿玛给的差事。”胤禛道:“大概一个月后,归期未定。”
  “好吧。”安然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安于后院,外面的世界才是他的天下,只能道:“出门在外,要注意身体,平安回来。”
  “好。”
  胤禛在倚梅苑又陪了安然一天,当晚自然而然地留宿下来,不说茗香阁那两人心里如何想,主院的蜡烛却足足亮了一个晚上。
  “福晋,早些歇息吧,天都快亮了,您这身体可怎么受得了?”吴嬷嬷心疼地看着乌拉那拉氏。
  枯坐了一夜的乌拉那拉氏脸色有些苍白,闻言嘲讽一笑:“嬷嬷,我竟不知,她的手段如此厉害。”
  吴嬷嬷劝道:“她到底是主子爷第一个女人,有几分情分也无可厚非,时间久了,新鲜劲一过,又人老珠黄,便也就淡了。”
  “我瞧他们倒是情浓的很。”乌拉那拉氏红了眼眶,委屈道:“听府里下人说,大婚之前,主子爷哪怕出门在外,也都记得给那个女人带外头的小玩意儿哄她开心,我呢?他何时如此待过我?”
  “她不过是个格格,怎可与福晋相比?”吴嬷嬷道:“您是主子爷三媒六娉的嫡福晋,与她乃是云泥之别,那些个小玩意儿,不过是打发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如同福晋路过一个乞丐,随手打发个银锞子是一样的。”
  乌拉那拉氏抿唇,看向吴嬷嬷:“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做?”
  “自然是抓紧时间生个嫡长子。”吴嬷嬷语气坚定,“主子爷大婚后第一天就把府中中馈交给了您,这代表他对您的信任与敬重,若能再生个嫡长子,这满府里,谁还能越得过您去?”
  说起孩子,乌拉那拉氏有些害羞,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主子爷忙,一个月不过留宿寥寥数次,我。。。”
  “福晋放宽心。”吴嬷嬷安慰道:“该您的福气,自然会落到您的身上,谁也夺不走。”
  “可是。”乌拉那拉氏垂眸:“说不定倚梅苑那位,会早于我。。。”
  “不会!”吴嬷嬷眼底闪过狠厉:“她比福晋可早进门几个月,如今肚子都没动静,想来也是个不争气的。
  况且,女子怀孕,前三个月可是最危险的,还不一定能不能保住呢。
  就算保住了,接下来几个月都需要好好养着才成,若不然,一个摔倒就能要了胎儿的小命。
  哪怕险而又险的到了生的时候,哼,女子生育,一尸两命的还少吗?”
  “嬷嬷!”乌拉那拉氏被吓了一跳,她虽自小看母亲如何与那些妾室斗的不可开交,甚至有时候还是她给母亲出的主意,可她万万没有真正要人性命过。
  “福晋,你可不能慈悲。”吴嬷嬷道:“如今府里人少,您必须得抓紧机会怀上孩子,嫡子虽命格贵重,长子地位却也不同。”
  她凑近乌拉那拉氏耳边,轻声道:“您就想想如今的大阿哥和太子,一个长子,一个嫡子,皇上可都重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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