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而在她们前面站着的,也是一名女子,长相秀美,身姿笔挺,说话行走间都带着特有的韵味,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被她吸引了目光。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女子转头看过来,见是郭必怀来了,淡笑道:“郭小哥来了?”
“清韵姑娘。”郭必怀抱了抱拳,笑道:“这不糖水铺子快要开业了,我家主子叫我过来瞧瞧姑娘们的规矩如何了,还有咱们几个大娘的手艺,可还行吗?”
这方清韵,乃是周嬷嬷的幼女,今年二十五岁,自小认字读书,学习礼仪,十二岁时与青梅竹马订亲,只可惜命运弄人,三年后青梅竹马在赶考途中遭遇暴雨坠崖身亡。
之后周嬷嬷还想给她相看人家,方清韵却不愿意,对外称自己是望门寡,怕家中哥哥嫂嫂嫌弃,自己租了个小院住,一直以刺绣为生。
周嬷嬷心疼自家闺女,时不时会贴补一二,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听闻安然想寻找教规矩的嬷嬷,便举荐了自家女儿。
方清韵闻言笑道:“姑娘们的规矩学的差不多了,大娘们的手艺,是我看了都要馋的地步,要不,让姑娘们给郭小哥展示展示?”
“我自是相信清韵姑娘的。”郭必怀笑道,刚才他远远过来时已经瞧了有一会儿,自然知道这些姑娘们是合格的,他伸手请方清韵进屋,道:“有些事情想跟清韵姑娘谈谈,不知可方便?”
“当然。”
两人进屋,郭必怀开门见山道:“清韵姑娘也知道,我家主子不易出来,我虽打着主子爷的名头,但若出来久了,怕也会招人闲话,所以这糖水铺子,主子便想着寻一个靠谱的掌柜。
毕竟那些姑娘们一个村子出来的,容易抱团,需得一个掌柜能压住她们,我家主子听了姑娘的名头,对姑娘十分欣赏,便想着让我问问,姑娘可愿意当咱们这个铺子的掌柜?”
方清韵有些为难道:“我虽然能压服住这些丫头,但我从未做过掌柜,没什么经验,怕是会手忙脚乱。”
郭必怀从怀里掏出一沓纸,笑道:“这事主子也想到了,她说咱们的糖水铺子本就和传统的茶点铺子不一样,她便写了关于如何经营铺子的一些注意事项,姑娘瞧瞧?”
方清韵接过,越看眼睛越亮,笑道:“安姑娘竟有如此灵巧的心思,她定是个有趣之人,那好,既然安姑娘这般信任我,这个掌柜之职,我接下了。”
“那就辛苦姑娘了。”郭必怀道。
因着今日被人跟踪,郭必怀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午膳都没吃,赶着晌午把装修一新的铺子检查完之后,就匆匆回了府中。
一回到倚梅苑,郭必怀便见了安然,先是将手中的盒子献上,笑道:“这是清韵姑娘让奴才给您带的礼物。说是新年贺礼。。”
周嬷嬷正好随侍在旁,闻言笑道:“这丫头,惯常是个古怪性子,她手里的东西,若是不乐意,连亲嫂嫂也不给,二十几岁了,却连一个知心姐妹都不曾有,却没想到竟与格格投缘。”
“拿来我瞧瞧。”安然起了兴趣,接过盒子打开一瞧,竟然是面圆形团扇,扇子上面绣的不是花鸟鱼虫,反而是两只胖嘟嘟的狸猫,一只黑白双色,一只满身金黄,两只小猫争夺着一个毛球,看上去可爱极了。
安然目露惊喜,夸道:“清韵姐姐绣艺真好。”
她小心摸了摸憨态可掬的猫儿们,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回盒子里递给春和道:“仔细收着,待夏日时再拿出来,千万别忘了。”
自己女儿送的礼物被如此珍视,周嬷嬷笑的脸上褶子都出来了,她道:“格格有所不知,那丫头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养了不少小猫,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平日里不见猫的影子,一到饭点,哎呦,呼啦啦就冒出来往那饭盆里扑。
奴婢刚开始见到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好在那些猫从不乱咬人,吃饱了就往院子里一趟,不是晒太阳就是舔着毛,有的睡觉还打呼噜哩!那呼噜声,有的比人还响!”
“是吗?”安然脑海中不由浮现一群胖猫吃饱了瘫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完感叹道:“真羡慕清韵姐姐有这么多的猫儿陪着。”
郭必怀提议道:“要不等春天了,奴才去寻一只猫崽儿过来,主子也养一只玩玩?”
安然连忙摆手,笑道:“不了不了,我这手啊,做点好吃的还行,养这些宠物?不行的,不行的。”
况且,猫儿最爱自由,把它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又能有多少趣味呢?
第70章
弘晖洗三
“对了,主子,还有一事。”郭必怀压低声音将今天出去有人跟踪的事情说了,又问:“主子,虽说今日把人甩了,可下一次,下下次,可能那人就会反应过来了,要不咱们。。。。”
安然想了想道:“先不必打草惊蛇,好在最近你也不用出去了,左右清韵姐姐已经答应做铺子的掌柜,有她在,我放心,若是清韵姐姐有什么事,可让嬷嬷传信,若有什么急事,直接去后门,就说来找嬷嬷就是。”
糖水铺子的事,她暂时不想让外人知道是她的,一来产出的东西比较新奇,难免会让人心生探究,二来,若福晋等人知道了这事,就怕她们会暗中搅乱铺子的生意,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
想到跟踪一事,她又叹口气:“但你也不可能真的一直待在府里。”
她手里得用之人不多,郭必怀算是主力,她又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信不过,因此有什么事只能让郭必怀出去跑。
安然道:“如今福晋还在坐月子,想来暂时顾不到我这边,但我们也不能被动挨打,待她出了月子,必然会有所行动,这样,我有个想法。。。。”
她让屋里几人凑过来,细细说了计划,郭必怀听了直点头,恭维道:“主子真真是天下最聪明绝顶的人。”
安然被他逗笑,瞪他道:“别耍嘴皮子,这事儿要是办好了,我赏你道极品美食如何?”
说到吃的,郭必怀下意识捂住肚子,却依旧没拦住他肚子的“咕噜噜”声,他顿时羞的脸颊通红,请罪道:“是奴才失仪了。”
安然不以为意:“可是午膳还没吃呢?小厨房温着粥,你快去填填肚子。”
郭必怀确实也饿了,闻言便道:“那奴才就先退下了,多谢主子。”
“快去吧快去吧。”安然撵他走,又叮嘱道:“下次莫要这般饿肚子了。”
“诶,奴才省得。”郭必怀应下。
弘昐的洗三不办,但弘晖的洗三还是要办的,洗三这天,主院那边热热闹闹,一大早,福晋的娘家就上门了,爱新觉罗氏打扮的珠光宝气,脸上抹了脂粉,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笑眯眯地看着摇篮里的弘晖,喜滋滋道:“哎呦,我这外孙长的真好,胖嘟嘟的跟小牛犊子似的嘞!”
乌拉那拉氏穿的很厚实,头上还包着抹额,坐在床边逗弄孩子,听到自家额娘的夸奖,她笑道:“这孩子,胃口大的很,就这几天,较出生时又胖了一圈。”
“能吃好!吃的多了才能长的壮。”爱新觉罗氏更高兴了,逗了会儿外孙,又看向乌拉那拉氏,轻声问:“你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乌拉那拉氏收了笑,淡淡道:“府医说,我这次生产,伤了身子,需得调养几年。。。”
“伤了身子?”爱新觉罗氏声音略抬了抬,惹得熟睡的弘晖哼唧了两声。
乌拉那拉氏挥手,让奶娘将小阿哥抱了出去,这才道:“我请了外头杏春堂的大夫来瞧过,也是这么说,好在我还年轻,好好调养个几年,想来应是无碍了。”
爱新觉罗氏道:“你跟额娘仔细说说生产的事,额娘得知你生产时就觉得奇怪,孩子还未满十个月,怎么就要生了?”
她压低声音道:“可是你府上哪个小贱蹄子作乱?是不是那个方氏?仗着肚子里的阿哥,不光抢了长子的位置,竟还想谋害嫡子不成?”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愤而站起身来,气道:“那小贱蹄子在哪儿?看我。。。”
“额娘!”乌拉那拉氏连忙打断激动的爱新觉罗氏,提醒道:“额娘,这里是四阿哥府。”
不是乌拉那拉家乌烟瘴气的后院。
爱新觉罗氏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坐下道:“那,那就让那小。。。让那女人作威作福不成?”
“方氏不足为惧。”乌拉那拉氏道:“她并不受宠,就是肚子争气,那孩子八个月就早产,府医说要吃药吃到成年,但谁说得准呢,许是一场风寒就要了他的命,方氏又再难有孕,她从来都不是威胁。”
爱新觉罗氏追问:“那府里其他妾室格格呢?那个怀孕的安氏如何?可是个搅乱的性子?”
乌拉那拉氏摇头道:“她是个周全的性子。”
但有时候,太过周全不是好事。
两人正聊着,屋外珍珠进来报:“福晋,安格格派了丫鬟来给二阿哥送洗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