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苏培盛心都快跳出来了,颤声问:“这。。。爷可是有什么事啊?”
府医摸了摸胡须,忽然笑道:“没事了!没事了!烧已经退了!药也解了,我带来的药都不用喝!”
苏培盛下意识摸了摸胤禛的额头,确实不比之前烫了。
“阿弥陀佛!”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府医也奇道:“按理来说不该这么快退烧,咱们府上是还有奇人?”
他下意识地看向安然。
安然笑道:“我也只是偶然得来的偏方,说是人起烧的时候,如果手脚冰凉,这时候要去把他的手脚都搓热了,用烈酒兑了温水,将他后背,腋下擦个两三遍,当然,如果没有烈酒,温水也可,只是效果没有烈酒来的好。”
府医点头,还想再问什么,却听苏培盛道:“既然爷暂时无事,那便先请府医去外面略坐坐,待爷醒了再仔细瞧瞧,免得您又多跑两趟。”
府医赶紧应下,又道:“爷虽退了烧,但身体到底有些受损,我开几副药,坚持吃个两天,应该也就大好了。”
胤禛醒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屋里点了盏琉璃灯,安然坐在他床边小塌上正在看书。
“什么时辰了?”他的声音沙哑,若不是安然离得近,怕是都听不清什么。
安然把书放下,扶着他起来,笑道:“酉时三刻了,爷睡了一天,怕是饿了,正好我做了小米粥,放在炉子上温着,我去端来。”
她要走,手却被胤禛抓住。
“让苏培盛去就是了。”
“好。”安然给胤禛披了件衣裳,转身出去叫来苏培盛道:“爷醒了,炉子上的小米粥端来吧。”
“嗻。”苏培盛高兴了,也不用小李子跑腿,自己颠颠儿地去了厨房。
他端来小米粥给安然,见胤禛一直没说话,也不敢走,只半弯着腰站着静待吩咐。
安然舀了一勺吹凉,轻声道:“爷尝尝看烫不烫。”
胤禛张嘴吃下,温度正好。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很快就将一碗小米粥吃完。
安然笑道:“爷刚退了烧,不宜吃多,也不宜吃太油腻的,这一碗吃了垫垫肚子,待夜里若饿了,再喝一碗。”
“嗯。”胤禛点头应下。
安然看了眼等着吩咐的苏培盛,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胤禛,强忍着笑道:“爷不知道,昨晚上你那样儿,可把苏公公急的,差点都要哭了,他今儿又跟着忙前忙后,担心的寸步不离,到现在一口水一口饭都还没吃呢。”
胤禛这才舍得瞄一眼苏培盛。
“爷。”苏培盛笑的讨好。
这老货!
胤禛闭了闭眼,淡淡道:“滚出去吧。”
“嗻!”苏培盛眼睛一亮,麻溜地滚出去了。
第83章
乱棍打死
吃了点东西,胤禛也有了精神头,他摸了摸安然的脸,心疼道:“你定是又守了我一天。”
安然嗔道:“爷生病了,我不守着爷还能去哪儿?”
“吃了饭没有?累不累?”胤禛还往里头让了让:“累了就上来躺着。”
安然被他逗笑,将手里的书递给胤禛,脱了鞋子靠在胤禛怀里道:“晚饭已经吃了,就是今日还未给腹中孩儿读书,不若爷给我们娘俩儿读吧。”
“好。”胤禛欣然答应。
这一读,就把安然读睡着了,胤禛轻轻把她的外衣脱了,扶着她躺下,又仔细盖了被子,这才出了门。
见春和还守在门口,他吩咐道:“进去守着。”
“是。”
胤禛看向黑沉沉的天际,冷声道:“去告诉高无庸,宜兰院那个叫采薇的,妄图谋害主子,立时拖到院中乱棍打死,福晋身子不好,既无力掌管后院,那就将对牌交由安氏,让她安心养身子,无事莫要出来,免得过了病气。”
苏培盛赶紧应下:“嗻!”
高无庸带人冲进宜兰院时,乌拉那拉氏悬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她给的药,剂量并不大,只是助兴罢了,但昨晚胤禛的状态明显不对,一番查问,这才知道采薇竟然带了别的药。。。
她冷眼看着侍卫们将躲在屋里发抖的采薇堵着嘴拖了出来,按在凳子上,棍棒落下,顿时血肉横飞。
苏培盛冷声道:“福晋容禀,采薇这丫头胆大包天,竟妄图谋害主子爷,主子爷说了,着宜兰院众奴才们亲眼看着行刑,以儆效尤!主子爷还说了,福晋产后身子不好,精力不足,管家之事以后就交由安格格打理。”
采薇的闷哼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清晰,苏培盛的话如雷般炸在耳边,乌拉那拉氏险些站不住,好在身后还有珍珠温玉,她们两个虽然也吓得面色发白,身体颤抖,但三人互相支撑着,倒也撑住了。
采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侍卫又是下了死手的,几棍下子去就不成了,她用尽力气抬起头,眼睛充血,死死地瞪着站在廊下的福晋,最后还是不甘地咽了气。
人既然起死了,高无庸和苏培盛便不再多留,带着一众护卫离开,只留下满院子的鲜血淋漓。
乌拉那拉氏忍不住后退一步,身体向后倒去。
两腿发软的珍珠温玉最终没有撑住她,跟着她倒在了地上。
“福晋!”
“福晋!”
乌拉那拉氏病了,这次是真的病了,她虽知道一些隐私手段,但从没有亲眼看到有人血肉横飞地死在眼前,再加上自己也做了亏心事,又刚出月子,身子还虚着,这一下又惊又惧,竟病的起不来身了。
胤禛知道后,并未表示什么,只将管家对牌交到安然手里,让她安心管家。
安然:突如其来的重担就这么压在了自己身上。
但既然胤禛说了,她也不会拂了胤禛的面子,拿了管家对牌后,她翻了翻账册,没多说什么,只叫婆子管事们还是依照福晋管理时的样子汇报就是。
福晋虽犯了大错,但这事不可对外人言,若叫外人知道了,胤禛也得落个治家不严的名头,故而胤禛虽夺了福晋的管家权,又变相地让她禁足,但安然知道,这禁足的事,是不会持续太久的。
想到那个被杖毙的采薇,安然喊来郭必怀,叫他去查查采薇是否还有家人,有些事情,她不会主动去做,但防患于未然,福晋这个把柄,她得握在手里。
两个月时间匆匆而过,很快进入四月,枝头的绿芽已经铺满树枝,桃花已经开的热烈,正所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安然已经八个多月的身孕,手脚渐渐有些浮肿,去年做的鞋子已经穿不上了,好在春和手巧,很快又赶制了新鞋出来。
这日阳光正好,安然让人将闲置了一个冬天的秋千修整一番,歪在上面看账本。
春和守在旁边替安然捏腿,这几日夜里主子老是腿脚抽筋,她担心的不行,可府医来请平安脉时,只说一切都好,浮肿,抽筋都是正常的孕妇反应。
安然看着看着,忽然笑出声来,指着账本上一处给春和瞧:“你看这处,半年前就记载猪肉十两一斤,现在还是十两一斤,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半年前闹了场猪瘟,猪肉贵也就贵点,怎么这猪瘟竟持续了半年之久么?”
春和歪头看了看,也笑道:“怪不得都说厨房油水足,一个个都想往厨房里头钻呢,这油水,乞丐进去都能喂成个胖子吧。”
安然笑了一会儿,合上账本,扶着春和的手坐起来,抱着肚子道:“这油水喂了乞丐还是喂了老鼠,与咱们也毫无干系,左右咱只是临时管事,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走吧,我饿了,去整点吃的去。”
她一个格格,操什么福晋的心?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乌拉那拉氏并没有沉寂太久,德妃生辰这日,安然带着李氏,方氏,绿绮和紫烟送胤禛到门口,却见乌拉那拉氏不知何时已经等在了门口,她清瘦了许多,但看着挺精神,只是气质更加沉静。
“给福晋请安。”众人行礼。
胤禛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没说什么,只拉着安然的手让她起来,道:“说了让你不要送,你非跟出来,回去路上千万注意脚下,好好休息,待爷回来再给孩子读书。”
“知道了。”安然笑了笑。
胤禛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从始至终,他没和乌拉那拉氏说过一句话,但也没有阻止她进宫为德妃贺寿。
两人分坐两辆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宫里去了。
安然见人走了,扶着春和的手就要回去,就听方氏阴阳怪气道:“这有些人啊,再怎么得宠,到底也比不过正室嫡妻,整日里就知道霸占着爷儿们,吹了点枕边风就轻狂地不知怎么是好了!还管家呢?识字吗?账看的明白吗?”
身后绿绮和紫烟对视一眼,皆没有说话,她们虽有了正经名分,但论宠爱,那是连安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心中自然有所怨怼。
倒是李氏眉头一皱,气势汹汹问:“你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