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弘昭不信,指着海东青:“啊!”
  下去!
  “唳!”
  海东青瞥了弘昭一眼,翅膀一扇,就又飞到了树上。
  弘昭“咯咯咯”笑出声,又向康熙伸出了胖胳膊。
  “哈哈哈哈!”
  康熙大笑,夸道:“好小子!”
  他将弘昭接过来抱在怀里,仔细打量眉眼:“倒与老四小时候像了八九成。”
  胤禛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康熙竟然还记得他小时候的长相。
  许是弘昭这副样子让康熙想起了胤禛小时候吗,进而想到了孝懿仁皇后,他摸了摸弘昭嫩呼呼的小脸,看向胤禛感叹道:
  “就是比你小时候壮实,你那时候嘴刁的很,不怎么乐意吃人奶,你皇额娘愁的日日都哭,好在最后用羊奶喂大了,如今,也为人父了,日后到了底下,朕对你皇额娘也算有所交代。”
  胤禛脸色一变,连忙跪下:“皇阿玛万古千秋。”
  周围众人也纷纷跪下,高声道:“皇上万古千秋!”
  “行了!都起来吧!”康熙不耐烦他们这些虚礼,逗了会儿弘昭,就将他还给了胤禛,笑道:“皇玛法还有事,就不陪你玩儿了,你努力长大,待日后能骑马射箭了,皇玛法带你去木兰围场打猎去!”
  “嗯!”
  弘昭仿佛能听懂康熙的话似的,像模像样地应了一声。
  康熙大笑,见弘昭手里还一直拽着他的马鞭,便将手里的马鞭放进弘昭怀里:“皇玛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马鞭你既喜欢,便送于你,日后定能为皇玛法猎虎捉熊!”
  他吹了声口哨,银翼便又落在他的手臂上:“回宫!”
  “恭送皇上!”
  胤禛抱着弘昭起身,见众人的眼睛都若有若无地看向弘昭,心里一时竟生出几分得意来。
  大阿哥都难免有些嫉妒了,酸溜溜道:“这马鞭可是皇阿玛用了好几年的,先前大哥我一直想要,皇阿玛都没舍得,没想到竟赏给了这小子。”
  胤禛“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诸位落座吧,苏培盛,让后厨重新上菜。”
  他想让人将弘昭送回后院,但对刚才的事还有些心有余悸,便将弘昭放进推车里挪到自己身边,一边看孩子一边宴宾客。
  宴席结束后,安然才知道前院发生的事,急忙问:“郭必怀如何了?伤的可重,人在哪儿呢?”
  苏培盛赶紧道:“侧福晋放心,小郭被安置在前院呢,伤的不重,就是伤在后背,府医说在伤口未结痂前不易挪动。”
  “那就好。”苏培盛做事,安然是放心的,他既如此说了,想来确实如此,她将弘昭抱在怀里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见确实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这才放了心,见小家伙打着哈欠,她便让奶嬷嬷抱走哄睡去了。
  只是。。。
  安然看着桌上放着的东西,除了马鞭外,康熙回宫后又让人送了一批赏赐过来,只说是为了贺弘昭满月之喜,又因这大好的日子见了血,送来的赏赐比当时弘晖也不差什么。
  且康熙连郭必怀都没落下,除了些金银,还送来了不少药材,只说是给他忠心护主的赏。
  她有些为难地问胤禛:“爷,这会不会太多了些?”
  主要还是这个马鞭,康熙用了几年的东西,一直爱若珍宝,实在太过贵重。
  胤禛却道:“先找个盒子装起来,待弘昭大了,就拿出来给他用。”
  皇上既说了希望弘昭用,那自然是要用的。
  “好。”安然答应下来,让春和拿去库房妥善放好,转身又拿了账本来。
  “好了,别忙了。”
  胤禛将安然手里的账本抽走,将她一把拉进怀里,轻声问:“自弘昭出生后,咱们许久未曾好好说说话了。”
  安然就笑:“爷这话要是被弘昭听到,准又要闹上一通了。”
  “不说他。”胤禛将安然拉到梳妆台前坐下,亲手替她拆头发:“忙了一天,在家里就把头发散下来,也能松快松快。”
  头发散下来的一瞬间,安然只感觉紧绷的头皮瞬间得到释放,散发着欢快的气息。
  胤禛摸索着给安然按头,边按边问:“还成吗?”
  安然透过镜子和胤禛对视,粲然一笑:“成。”
  “那今晚有赏吗?”胤禛挑眉,他可是问过府医的。
  安然感觉脸颊开始发烫,“咳”了一声装作听不懂:“什么,什么赏?”
  胤禛“呵”了一声,将安然一把抱起往里头走去:
  “爷告诉你什么赏。。。”
  第100章
  安然查账
  自安然升了侧福晋,倚梅苑便又多了许多伺候的人,周嬷嬷一直照顾着弘昭,安然便把春和升为掌事姑姑,春杏夏荷这两个名为二等实则好干着洒扫活计的小丫头,终于升了一级,成为贴身侍候安然的一等大丫鬟。
  弘昭满月酒结束,胤禛没有提将管家权交还给福晋,乌拉那拉氏也没有问,安然拿着手里的对牌,吩咐春杏:“去将各处的管事嬷嬷都叫来吧,咱们一起来算算账。”
  安然管家这段时间,对管事的奴才和嬷嬷们向来好言好语,因此他们过来时皆嬉皮笑脸,吵吵嚷嚷的。
  一群婆子奴才站成一排,有那胆大的,见安然好整以暇地坐在廊下饮茶,也不说话,扬声笑道:“不知侧福晋叫咱们过来有何要事?这天儿也热起来了,太阳底下,咱们这些老婆子不经晒哩!况且,这院子里一大堆活计,您有空在这儿喝茶,咱们还有着差事呢!”
  “放肆!谁允许你这么和侧福晋说话的?”夏荷当即训斥道:“不懂规矩的东西,该当掌嘴!”
  早就在一旁等着的小顺子带着几个太监立马将那婆子按在地上,“啪啪啪”就是几个嘴巴子,打的那老妇的脸顿时红如猪肝一般。
  原本吵吵嚷嚷,站的歪歪扭扭的管事们吓得当即噤声。
  有人咽了咽口水,试探问“侧,侧福晋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说了几句玩笑话。。。”
  “说了几句玩笑话?”夏荷呛声道:“一堆不着四六的老货,仗着手底下管着几个奴才,就轻狂地不知道姓甚名谁了?也就我家侧福晋性子好,只不过是赏了几个巴掌,若换了主子爷,就你们这见了主子东倒西歪,不知规矩的模样,早就拖出去打死了!”
  安然憋着笑,借着喝茶的功夫看了夏荷一眼又一眼,心想平日里只觉得夏荷说话干脆利索,没想到骂起人来,竟也是一套又一套的。
  有婆子看了眼安然,见她只顾着喝茶,心里有些不服气:“夏荷姑娘也不用吓咱们这些奴才,若奴才们有什么错,还请侧福晋指点一二,福晋管家时,可从未有上来就直呼人巴掌的,今日侧福晋这是为了哪般?”
  “为了哪般?”安然手发在扶手上杵着下巴,看向提问之人,笑道:“我记得你是厨房的管事。”
  那人上前行礼,还颇为恭敬:“奴婢姓郭,确为厨房管事,管的是采买一事,自四阿哥搬入阿哥所,便一直伺候着。”
  原来还是个长老级别的人物。
  “郭嬷嬷。。。”安然将厨房的账本翻了翻,漫不经心道:“既是厨房的采买,我这儿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请教郭嬷嬷。”
  郭嬷嬷挺了挺胸脯:“侧福晋初初管家,怕是许多事情都不太懂,您尽管问就是了。”
  安然指着账本:“远的不说,就说我儿弘昭昨日的满月宴,账本上记载了一个鸡蛋十文钱,昨日一天就用了两千枚鸡蛋,这一下,就去了20两,可坊间的鸡蛋,一直卖的都是三文钱一个,所以我想请问郭嬷嬷,咱们府上是哪儿进的鸡蛋,竟比外头的贵上这么多?”
  郭嬷嬷“呵呵”一笑,心想原来是这事儿,这种事在采买中一直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于是她半点不心虚地回道:
  “侧福晋有所不知,咱们府上到底是皇子府,主子爷自小便金尊玉贵,一应吃的喝的,全都是用的最好的,那坊间的鸡蛋,都是村里人自己攒的,鸡屎泥土混做一堆,哪儿有咱们府上鸡蛋味道好,来的干净呢?故而贵就贵在这地方,侧福晋若不信,亦可去内务府查查,送进宫的鸡蛋是不是更贵一些。”
  安然重点并不在价格上,听她这样狡辩并不恼,而是又问:“昨日宴席上的鸡一只就要二两银子?”
  郭嬷嬷抬了抬下巴道:“那鸡选的都是最精神,长的最好,肉质最嫩的鸡。”
  安然:“是吗?昨日一共进了一百只鸡,我若记得没错的话,前院消耗了60只,后院消耗了30只,那其他的10只去了哪里?”
  郭嬷嬷眼神闪了闪,她原以为安然在乎的是价格,没想到算的这么精细,竟连消耗了多少都知道,但不过10只鸡而已:“侧福晋怕是算错了,咱们这两百只鸡可都用在宴席上了,鸡肉处理好了堆在一块儿,炒菜时有多有少的,不是正常吗?”
  “正常?”安然挑眉:“鸡肉有多有少的正常,可为何后厨的鸡头,也正正好少了十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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