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什么?”一旁的春杏也急了。
“不用,别担心,我没事。”安然安抚道,示意两人不必那么紧张,谁知下一刻,她舀了一勺银耳汤就送进了嘴里。
两人瞪大眼睛:“主子您这是。。。”
安然摆手让她们不要说话,自己细细品了品味道,几息之后肯定道:“有木薯粉的味道。”
“木薯粉?”春和皱眉:“咱们院里怎么可能会出现木薯粉,谢大夫给的忌口单子里,木薯排在前列,奴婢早就叫人不许采买任何木薯的东西,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木薯粉?”
春杏眼睛瞄到李氏做的娃娃,不由怀疑道:“咱们院子的篱笆一直扎的紧,主子的饮食从未有差错过,只有庶福晋最近来的勤,这小厨房紧接着就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难道是...”
安然想到李氏今日的表现,那毫无异样的样子,感觉应该不是她,想了想道:“先查一下今日这汤出自谁的手。”
“是。”春和应下。
这事好查的很,倚梅苑的人向来各司其职,从不会越俎代庖,春和很快就将今日做汤的厨娘和烧火的小太监提了进来。
都是在倚梅苑当差多年的,要不然也不会进小厨房这般重要的地方,春和也没提前说什么,厨娘进来后,只以为是今日的汤不合主子胃口,忙问:“今儿的雪梨汤,主子是不是不喜欢?是甜了还是淡了?奴婢这就去改。”
安然对倚梅苑的人都很好,逢年过节的厚赏不说,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只要是有多的,她们这些当奴才的都能分上一点尝尝鲜,也从不会乱发脾气惩罚奴才,只要差事不出纰漏,哪怕偶尔偷点懒都没关系。
所以倚梅苑所有人都对安然十分上心,生怕自己犯了错被撵出去,那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差事去?
安然问:“今儿这汤,只经你们二人之手吗?”
厨娘一愣,和烧火太监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今日怕不是味道不足的差错,而是这汤里应该是多了什么东西。
但她自己并未背叛主子,知道安然不是那种随意迁怒之人,厨娘紧皱眉头,细细回想:“今儿这汤,确实是出自奴婢之手,无论是雪梨,还是银耳,都是奴婢从上锁的厨柜里拿出来的,食材处理之前,奴婢反复清洗了好几回,就连泡发的银耳奴婢也是洗了又洗再下锅的,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烧火太监跟着道:“奴才一直坐在灶边看着火,炖汤的时候还不到饭点,除了奴才和厨娘,并未有其他人进过厨房。”
安然皱眉,这厨娘是白案师傅,一直负责糕点甜汤的品类,多年没有出差错,烧火的太监也是,她不愿相信两人真的都背叛了她。
可是,若他们说的是真话,那为何会凭空出现木薯粉呢??
安然不由地将目光重新放到银耳雪梨汤里,突然问道:“水呢?水是谁拎到厨房的?”
水?
厨娘细细回想:“咱们院子里的水,都是出自水井之中,每日早上会打上两大缸做一日吃用,就放在厨房外头,今儿的水同样如此,奴婢也是从水缸里舀的水。”
“今儿可有人接近过水缸?”
“奴婢倒是没看见有人接近过水缸,而且每天都有人在院中,若是有人往水缸里倒什么东西,那不是会被瞧个正着?”
“那倒是奇了。。。”安然喃喃自语。
第247章
下毒
“走咱们去看看水缸。”
安然带着人出了屋子来到小厨房门口,掀开水缸上的盖子,就见里面的水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盛水的瓢在水面上晃晃悠悠。
天色渐黑,院子里有些暗,郭必怀提了灯笼过来,安然却摆手道:“我要看看水底,先别让光过来。”
她拿起水瓢舀了水,沾了点在自己的手上尝了一口,郭必怀劝道:“主子,要不还是叫谢大夫过来一趟吧,您到底还怀着身子呢。”
“这点剂量,没关系。”安然道:“而且,这个水缸里的水是正常的。”
她又尝了尝另一个水缸,甫一入口,便暗暗挑眉,将水瓢递给春杏,指着水缸道:“把里头的水全都倒了让我瞧瞧缸底。”
郭必怀赶紧带着小太监将缸里的水移了出来,忽然“咦”了一声,看向安然道:“主子,缸底似乎有东西。”
安然抬了抬下巴:“拿出来看看。”
就见郭必怀从缸底拿出一个湿漉漉的纸包,那纸包是普普通通的油纸,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外面已经烂了,露出里面一些白色泥状物。
“就是这个了。”安然捏了一点白色泥状物在手中,语气肯定。
那么问题来了,谁把这木薯粉的药包投进缸里的呢?
她转头看向院中围拢过来的太监丫鬟们,举着手里的药包道:“咱们院里,除了年纪大了自请出府的,其余都是跟了我十来年的老人了,有几个算是新人的,也都在倚梅苑干了两三年,我相信你们,也自问待你们不薄,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这木薯粉从何而来,有人愿意同我说说吗?”
奴才们围在一起,看着安然手里的药包议论纷纷。
“行了!主子面前,莫要喧哗!”郭必怀扬声道:“这药包的样子看上去在缸里泡了有几天了,每日谁负责洗缸打水?”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出来,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道:“这几日都是奴才负责洗缸打水的。”
郭必怀:“你洗缸时,就没发现这缸底有东西?”
小太监抖的更厉害了,支支吾吾道:“这几日天太冷了,缸底老是结冰,奴才。。。奴才偷了懒,每天只是将缸底的冰随便刷了刷就倒了,并,并未发现缸底有这些东西。。。。”
郭必怀气的一脚就踹了过去,骂道:“平日里主子待你们太好,就叫你们忘了以往在内务府里的日子了,活没干几样,福倒是先享了,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该拉回内务府去!”
小太监被踹了几脚趴扶在地上,安然赶紧道:“好了,这几日天确实冷,那井水也凉,再加上每日起来打水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光线不好,又有冰挡着,他看不见缸底有东西也是正常。”
人群里忽然有个小丫鬟站了出来道:“主子容禀,奴婢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说说看。”
小丫鬟皱眉,像是在回想着什么:“这事儿说起来,也有五六天了,那天,庶福晋带着半夏姐姐过来寻主子喝茶,半夏姐姐守在门外的时候,正好刮了大风,将水缸上的盖子给吹掉了,奴婢当时瞧见,立即就去捡那盖子,正好半夏姐姐过来,顺手就将地上的盖子拿起来放到了水缸上,她速度太快,奴婢没来得及阻止,又想着庶福晋和主子您向来交好,奴婢就,就没有仔细看水缸里是否多了什么。”
她越说越心虚,说到最后跪了下来,哭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失职,这才叫旁人钻了空子。。。”
安然道:“当时还有旁人看到吗?”
又有两个人出来,都说是看到了,但是当时并未发现半夏的异样。
安然心里有了数,叫众人各自去忙,自己回了屋里,仔细端详着手里的木薯粉包,最外头是油纸包的,不易被水泡,且因重量问题一直沉底,水缸里的水一直都是用不完第二天倒了再用新的,怕是沉底后又被冰封存,一连泡了几日才被水泡烂,里面的木薯粉才被洒了出来。
“主子,会是庶福晋吗?”春和皱眉道:“主子您对庶福晋一向照顾,没成想她背地里竟有这般的恶毒心思。”
谢大夫可是说了,这木薯粉对胎儿极为不利,容易生出不健全的孩子,还容易滑胎,主子这还是双胎,若是真出了事,原本该是祥瑞的孩子,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
安然沉吟道:“也不一定是李氏,李氏平日里并不怎么重用这个半夏,有什么事都是豆蔻在打理,说不定半夏是被谁收买了,咱们既然发现此事的端倪,那就早做准备,先别打草惊蛇,派人暗中盯着那个半夏,看看她背后是否另有他人。”
“那这个木薯粉。。。”
安然笑道:“这个咱们就先当做不知道,叫其他人也不要多说,我没出事,背后之人定然坐不住,只要她有所动作,必定有迹可循。”
然而木薯粉一事尚未调查清楚,梨香院那边又闹了,原来是一直没有孕吐反应的瓜尔佳氏不知为何忽然吐的厉害,吐完又嘴馋,想吃这个想吃那个,还就喜欢大厨房的手艺,偏偏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东西,待送到跟前,又是一句带着嫌弃的“没胃口”。
这不今儿大厨房那边进了一头羊,羊肉性燥,本就不宜多吃,尤其是孕妇,更容易上火,大厨房那边过来请示要怎么分,安然想了想,叫人送了半扇到前院,另外半扇,她不太想吃,便没动,叫人通知了各院,若是想吃的,就派人去大厨房领就是了。
谁知瓜尔佳氏忽然馋烤全羊,叫人直接将另外半扇全都拿回梨香院去,在天井中架起火堆烤起肉来,听说还叫人去前院请了胤禛,但胤禛似乎正忙着,并未前去,谁知过后不久,梨香院里就慌忙出来请了谢大夫过去,说是侧福晋吐的厉害,怕是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