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春和年后也有二十八了,这年纪,放在后世有些地方都属于晚婚的存在,回老家都是要被催婚的,若她真没有心上人,不想将就过日子,安然也就随她了,可这不是有个正合适的么?
“伊尔哈都快三十了,一直未婚,你是怎么想的?”她问。
春和低头,声若蚊蝇:“他成不成婚的,与奴婢何干?”
安然哼了一声,道:“你若再这般说,那我明儿就让王爷去给他安排个合适的。”
春和手里的帕子不由握的紧了些。
安然拉着春和坐了下来,叹道:“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几年了,咱俩也算是相依为命过来的,虽是主仆,但情同姐妹,就算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人这一生,本就是匆匆几十年,我希望等你老了回首这一生时,能想到的都是幸福,而不是遗憾。”
春和眼睛忽然红了,抿唇半晌说不出话,缓和了好一阵才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奴婢配不上他,以他的身份,如今又是王爷的护卫统领,合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福晋,而不是我这样没有家世,父母双亡的婢女。”
身份之间的差异确实会让人心生自卑,安然并未觉得春和是钻牛角尖,但还是劝慰道:“可我瞧着,他心里定是有你的,伊尔哈的性子,想必你比我清楚,难道你要他再等个几年吗?”
“奴婢也曾想过找他说个明白的,只是。。。。”只是她说不出口,春和低头,每次看到伊尔哈的那双眼睛,她就说不出心里斟酌许久的那些伤人的话。
“那何不给伊尔哈一个机会?也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安然道:“咱们也是奔三十的人了,人生已经走了一半,有什么不能去尝试的?”
她握着春和的手,笑道:“再说了,有本侧福晋给你撑着,你怕什么?伊尔哈若是对你不好,你就回皓月轩来,叫他在外头跪着去,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让他把你接回去。”
春和被安然逗笑,红着脸道:“其实这两年,奴婢也时常在想,奴婢是不是太矫情了,但又总有些犹豫,故而就这么拖着了。”
“可不许再拖了。”安然道:“到底年纪也不小了,要是要孩子,还是得抓紧。”
春和的脸瞬间红透了,站起身来羞赧道:“这还是没影儿的事,主子怎么就扯到孩子上了?小厨房里还炖了汤,这会子怕是好了,奴婢先去瞧瞧。”
说完福了一礼,转身往外头走。
安然笑盈盈的,扬声道:“明年开春如何?”
春和的脚步走的更快了。
前院,弘昐刚从自己的木工房里出来,就见风兰院的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过来道:“大阿哥,庶福晋今儿早上感染了风寒,特意叫奴婢来跟您说一声,这几日若是无事的话,就先别去瞧主子了,免得过了病气。”
“额娘感染了风寒?”弘昐皱眉,担心问:“可严重?有没有请大夫?大夫怎么说的?”
那小丫鬟道:“谢大夫来瞧了,说是有些严重,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不过主子让您别担心,安心在前院住着,待好了再去看主子。”
弘昐听了更是担心,叫人拿了自己的斗篷过来道:“我还是去看看额娘吧。”
小丫鬟赶紧拦道:“大阿哥,主子说了,叫您待在前院,您此时过去,奴婢定是要被主子罚的。”
弘昐闻言,打消了心里最后一丝怀疑:“有什么事,小爷给你担着就是,不会叫你受罚的。”
他利索地穿上斗篷,脚步匆匆地就往风兰院走,身后的小太监紧紧跟着,一路上都很顺利,却在即将到达风兰院的时候,半夏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在即将要撞上半夏之时,弘昐险险地站住脚步,不自觉地又往后退了两步,皱眉问:“半夏姑姑在这儿做什么?”
半夏见他这副对她避之蛇蝎的模样,心下一沉,但想到今天的计划,箭在弦上,也耽搁不得了,她上前两步,娇声道:“奴婢给大阿哥请安,大阿哥,这么晚了,您。。。哎呀~”
她身体一晃悠就要往弘昐身上倒,谁知弘昐身体一侧便让开了去,半夏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这么冷的天,她穿的厚,也没有摔疼,只是觉得脸皮发烫,见弘昐抬脚就要走,她扬声道:“大阿哥,您可还记得您的生母?”
第289章
挑拨
“大阿哥,您可还记得您的生母?”
半夏的声音在耳边如炸雷般,弘昐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半夏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从地上爬起来道:“大阿哥,您的生母辛苦怀胎十月,才艰难生下了您,只可惜太早香消玉殒,如今九泉之下,见您认贼作母,怕是不能阖眼啊!”
弘昐猛地转过身来,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半夏道:“大阿哥,想知道奴婢是什么意思,还请您移步一二,就您一人。”她冲弘昐身后的小太监扬了扬下巴,意有所指。
“大阿哥!”小太监一脸的不赞同,劝道:“大阿哥,您别听她胡言乱语,庶福晋待您如何,您自该清楚的,您怎么可能不是庶福晋的孩子呢?”
弘昐挥手让他噤声:“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半夏将弘昐带到了一间空屋子里,这里离花园不远,是为了歇脚所建,平日里有人打扫,倒也算干净,她殷切地给弘昐端了个凳子,还用手帕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笑道:“大阿哥快请坐。”
弘昐没有坐,目光沉沉道:“我跟你来是为了什么你该知道,若是不说,那我走了。”
“诶诶诶~”半夏赶紧拉住他的袖子道:“大阿哥,您别急吗,这不是刚到屋里,奴婢呀,想和您说说心里话~”
弘昐将她手里的袖子拉了出来:“有话快说。”
行吧,半夏见他这样,知道还没开窍呢,但也没关系,他们已经在一个屋子里独处了这么长时间,出去之后,弘昐便是十张嘴都不可能说清楚,如此,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只可惜现在的王府对药物的进出控制很严,要不然就能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慢悠悠地坐到椅子上,笑道:“当年您出生的时候,奴婢也还才刚进府没多久,只是个在厨房里帮着择菜的小丫鬟,当时,王爷的后院中有孕信的只有三人,一是福晋,二是现在的舒福晋,当时的安格格,第三位,便是您的生母,方格格。”
“听说方格格是个温柔善解人意之人,和当时的李格格最是交好,庶福晋恩宠平平,一直未曾有孕,大阿哥您出生之后,李格格很是羡慕,常常就去瞧您。
后来,因为一些误会,方格格得罪了当时的安格格,被王爷禁了足,李格格就借机将您要了过来,有一天,方格格不知为何,像是疯了一般冲出了禁足的院子,嘴里喊着您的名字,却冲撞了福晋,不小心将二阿哥撞进了水里,王爷大怒,这才。。。。”
她半真半假地说着当时的情况,小心地觑了眼弘昐,见他面色沉凝,但并没什么外露的情绪,心里暗暗皱眉,当年的情况,说实话她也不太了解,只是知道个大概,故而说的语焉不详,言语中自然是偏向方格格的,毕竟她想挑拨李氏和弘昐的感情。
李氏不想让她好过,那她自然要给李氏添添堵。
她假模假样道:“奴婢是看着您长大的,当年的事情被王爷封了口,可奴婢实在不忍心您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虽说庶福晋待您也好,可她的位置,还是靠着您得来的。
方格格去后,二阿哥卧床大病一场,安格格与方格格的恩怨也了了,不至于置她于死地,但庶福晋可不一样,她虽养着您,可若是方格格还在,以后难说,只有人没了,您才是她的亲儿子不是?”
弘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额娘为了养我,特意刺激那个人,让那个人失去理智后冲撞了福晋和弘晖,这才惹来杀身之祸?”
“这。。。”半夏不肯承认,只道:“奴婢也只是猜测,其中恩怨如何,除了当年的几位主子,谁又能知道多少呢?”
“所以其实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想而已对吗?”弘昐看向半夏,眼神冰冷:“你自己不怀好意,额娘顾念着旧情,想让你安安稳稳出府,可你非但不收敛,反而来挑拨我和额娘之间的感情,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半夏没想到弘昐小小年纪,脑子转的还挺快,狡辩道:“大阿哥,您怎么能这样说奴婢呢?奴婢都说了,奴婢是心疼您,不想让您一直蒙在鼓里而已,若当年真的是庶福晋动的手,如今您认贼作母,方格格九泉之下岂能安心?”
“闭嘴!”弘昐厉喝一声:“我的生母究竟是谁我不管,但养我十几年的额娘,我知道是谁,今日这话,出了这个屋子,你就给我闭紧嘴巴,若我再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别怪小爷我对你不客气。”
半夏没想到弘昐竟然是这个反应,挑拨不成,竟是连弘昐都留不住了,顿时急道:“大阿哥,奴婢可是一片好心,当年李格格的地位如何得来,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年您也该听说了,庶福晋经常做噩梦,难道不是因为她做贼心虚,心里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