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王爷道,“做这些事的时候,但凡想一想后果,都不会落到今日地步。”
“他不顾江家上下的死活,如今罪证确凿,你让我救他,救江家,你让我拿什么救?”
江侧妃哭道,“兄长不成器,父亲临终前让你多看着他些,你也应承的,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家就这么被葬送……”
这话听得王爷额头都青筋暴起。
江老太爷临终前是让王爷照应江家,但让他怎么照应,把江老爷当儿子一样管起来吗?
何况他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
王爷道,“他如实招供出背后的主谋,将功折罪,刑部判罪后,我会找皇上求情,保他不死。”
这已经是王爷能做到的极限了,可江侧妃觉得不够。
在江侧妃看来,王爷无所不能,他不是救不了,是不愿意救,是忘恩负义。
王爷本来就厌烦,这种做事之前欺瞒,捅出篓子来让他善后的事,江侧妃死死的抱着王爷的脚,让王爷看在江家的养育之恩,甚至连已经过世的先老夫人都抬了出来。
但凡能救,王爷怎会不救?
王爷彻底没有了耐心,脚一用力,挣脱开江侧妃抱紧的手,走了。
江侧妃被王爷带的往前摔了一跤,手从青石地面上划过,磨出来不少血迹。
王爷走了,但江侧妃性子倔起来,那也是真倔,她依然跪在书房外,大有王爷不救江家,她就活活跪死在书房外的架势。
午饭回来迟了,小厨房以为他们不回府吃午饭,就没准备,只简单吃了些,晚饭吃的比往常早半个时辰,吃完了,沈棠带着银杏秋桐去花园散步。
因着前两日,沈棠差点从桥上摔下去,沈棠都不敢从桥上走了,宁愿多绕些路,两丫鬟吃了大亏,更是谨慎。
在自家王府里被人算计成惊弓之鸟,想起来都窝囊,不过人恶自有天收,江卉儿被刑部收监了,只是可惜,刑部不能把江侧妃一起抓了,刑部怎么就不怀疑那些赃款,被江老爷送给了江侧妃呢。
不说全部,至少肯定有部分到江侧妃手里了。
刑部当然怀疑过了,但江老爷矢口否认,刑部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直接进靖阳王府搜江侧妃,只能继续审问江老爷,真要问出点什么再说。
傍晚的天际,美不胜收。
花园里有秋千,沈棠就坐在秋千上晃荡,看天际风卷残云。
四儿过来道,“世子妃,江侧妃跪晕过去了。”
“王爷呢?”沈棠随口问道。
“王爷还在军营。”
明日休沐,这时辰王爷还在军营,莫不是准备夜宿军营。
不过这是王爷和江侧妃之间的事,轮不到沈棠管,沈棠也不愿意多问什么。
在花园又待了一刻钟,沈棠就准备回沉香轩了。
江侧妃跪晕,王爷不在,小厮就禀告周管事,周管事让丫鬟把江侧妃扶回去,本就没人让江侧妃跪,是她自己一定要,就是王爷在府里,也是这般处置。
沈棠回去时,远远就见丫鬟扶江侧妃过来,江侧妃人已经醒了,但跪久了,膝盖疼的,走路艰难。
这没什么好诧异的,但就在丫鬟扶不住江侧妃时,出现的一幕,让沈棠眉头挑了下。
二老爷一个箭步,就将要摔倒地上的江侧妃扶住了,江侧妃就像是溺在海里的人,抓住了救星一般,抓住二老爷,“你有没有办法救江家?!”
二老爷避开,叫了清扫丫鬟,“帮着扶侧妃回去。”
二老爷大步流星的回南院了。
但他疾步过去扶江侧妃的一幕,哪怕沈棠回沉香轩了,也还是挥之不去。
江侧妃跪晕过去,王爷都没管,江侧妃摔倒,二老爷反应那么迅速,江侧妃还那么急切又自然的找二老爷救江家,可能是出于女人的自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老夫人野心勃勃,她嫁进来,老夫人就给她下绝子药,可前世谢归墨死后,爵位由谢归胤继承了。
连谢归墨都被他们给害死了,杀一个谢归胤还不轻而易举?
可偏偏没有。
沈棠一直拿他们是一伙的解释。
但以老夫人的性子,不可能斗到最后,爵位还不到她手里,最后还由王爷的儿子继承,那和谢归墨有什么区别?
靖阳王府在谢归墨手里一定能更上一层楼,但在谢归胤手里,只有一步步被人蚕食鲸吞的可能。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老夫人和靖阳王府众人不会不懂。
沈棠拼命压着,才没有往王爷被人戴绿帽子上面想,江侧妃可是王爷的表妹,联手外人给自己表哥戴绿帽子,除非江侧妃脑袋被驴踢了还差不多。
不能多想。
叫王爷知道,得气死不可。
第351章
人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被沈棠压住,但因为猜测太吓人了,以至于她瞧见谢归墨的时候都有那么点心虚。
回屋后,谢归墨凑到沈棠耳边,“出去散步这么会儿功夫,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看到我这么心虚?”
她承认有心虚。
但就一点点好不好!
“没,没有……”
本来谢归墨还不确定,沈棠一结巴,谢归墨肯定无疑,“在心虚什么?”
沈棠道,“你别问……”
她转身要去喝茶,天知道自己会冒出这样大胆的猜测来。
沈棠捧着茶盏,见谢归墨看着她,她心虚的侧过身去。
谢归墨还从来没见沈棠这样过,这女人一向是理不直气也壮,有什么事能让她心虚成这样的?
谢归墨看向两丫鬟,银杏秋桐摇头,“奴婢不知。”
两丫鬟陪着一起出去的,暗处还有暗卫跟着,应该做不了让她心虚的事。
谢归墨摆手将银杏秋桐打发出去,道,“连我都不能告诉?”
沈棠望着谢归墨,然后咳了起来。
谢归墨皱着眉头帮她拍后背,“你再这样,我都要怀疑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沈棠道,“我才不会!”
谢归墨望着她的眼睛。
沈棠干巴嗓子道,“江侧妃跪晕了,丫鬟扶她回去,刚刚在花园那边差点摔倒,二老爷及时扶住了她……”
谢归墨眉头狠狠皱了下,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看到一个人摔倒,扶一把可能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谢归墨看着沈棠,“这和你心虚有什么关系?”
沈棠挠额头道,“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江侧妃给父王戴绿帽子了,这不是怕被父王知道嘛。”
谢归墨,“……”
他眼角一抽,抬手戳沈棠的脑袋,“你可真敢想。”
“……所以我才心虚啊。”
虽然谢归墨经常气王爷,但江侧妃的眼睛得瞎到什么程度,才会和二老爷勾搭上,给他父王戴绿帽子。
不可能的事,这个话题就不了了之了。
王爷果然一夜未回,第二天江侧妃又要去书房跪,王爷不在府里,没人能拦得住她,自然又是跪晕抬回去的,这回晕的快,才跪了一个时辰就晕了。
王爷午时回府的,他前脚回府,后脚就被老夫人叫了去,老夫人道,“江侧妃性子倔起来,也没人能拦得住,王爷就准备这样一直躲着她?”
王爷皱紧不悦,但没有说话。
老夫人道,“这样避着也不是个事儿,这案子世子插手了,王爷不好多管,但江家毕竟照顾过王爷几年,让江侧妃去劝劝江老爷,早点供出背后主谋……”
王爷眸光一沉,王妃执掌中馈,老夫人时不时插一手,因为王妃不曾告状,王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连朝堂上的事,都要教他怎么做了。
“这不是老夫人该操心的事。”
丢下这句,王爷直接转身走了。
丝毫没留情面,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都有些颤抖。
老夫人找王爷,被王爷落了面子的事,很快传到沉香轩,沈棠听得一愣一愣的。
老夫人插手王妃管家之事,就够叫沈棠觉得老夫人拎不清了,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老夫人多管闲事的本事,她一个久居内宅的老夫人,连王府大门一年都出不了几趟的人,也敢对一个将军王做事指手画脚。
这王爷要听了老夫人的,老夫人不得原地上天啊。
江侧妃不过跪晕了几回,老夫人就帮她找王爷说好话,对江侧妃是不是好的过头了?
那啥。
绿帽子的猜测,不是沈棠想摁就能摁下的,总有奇怪之处让它不自觉就冒出来了。
谢归墨出府回来,沈棠问他,“江老爷招供出什么没有?”
“嘴硬的很,豫王的人审问了半天,也没供出背后主谋,”谢归墨给自己倒茶喝。
“用刑了?”
“刑部问案,哪有不用刑的,但也不敢用的太厉害。”
江老爷是中间人,他要死了,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用刑太过,怕扛不过去,再者齐王的人在背后盯着,刑部一用刑,昌平侯就在早朝上奏禀皇上,说刑部有屈打成招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