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周寅礼冷冰冰的盯着她:“你在赶我?”
宋清欢:“是,这里不适合你,你也没有必要在我这遭罪。”
她确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追到她老家来,甘愿住杂物房那么差的环境。
看着他吃苦,她确实出气了。
可他刚刚跪下来跟着祭拜外公的那刻,她心也跟着颤了,那种重视的感觉,就好像她真的领着自己老公让外公来瞧瞧。
她开始惶恐。
她害怕外公会真的误会他是外孙女婿,她更害怕自己又会因为他的举动而胡思乱想。
他会给她一种,他在哄她的错觉。
她宁愿赶他走,不见他,也不愿意让自己陷入感情内耗里。
周寅礼勾唇冷笑,眉间阴鹜,那双黑沉的眼眸看得人背脊一寒,“在你眼里我做的这些都是没必要,是吗?”
宋清欢攥着拳头,指节用力到发白,“是,我不需要你做这些。”
周寅礼看着她那张倔强冷傲的脸,只觉得胸腔怒火更盛,他以为他跪她外公,能让她认为他把她家人也看得重要了。
没想到在她眼里成了假惺惺的作秀。
他薄唇冷笑,说出口的话带着刀刃般的刻薄和锋利:“你算我什么人啊,我确实犯不着做这些。”
宋清欢呼吸一窒,她就知道他又会轻易变脸的,她咬着唇,紧紧的看着他:“你和我办婚礼,是不是为了让迟非晚回来?”
周寅礼冷冰冰呛道:“你少拿她说事。”
现在如果他换成周聿风,他不信她会认为周聿风在假惺惺。
她不过就是心里没他。
所以对他的各种行为都在挑剔和不满,甚至抗拒。
宋清欢还想说话,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那个铃声是他的手机。
她就看着周寅礼拿出手机,晚晚两个字亲密又扎眼。
都说情侣间的昵称就是诠释多疼爱的程度。
晚晚。
多么亲昵。
他对她永远只会冷冰冰的喊着大名。
宋清欢唇角勾起一抹讥讽,“你说我拿她说事,你要真对她不在意,那就别接!”
周寅礼目光沉沉,果真当着她面,滑了拒绝接听。
宋清欢咬着唇。
她该相信吗?
该相信他专程过来放下面子,是在哄她吗?
在她还没开口的时候,手机又一次响了。
晚晚的名字再一次亮了起来。
犹如横在两人中间的鸿沟。
宋清欢看着男人这一刻目光犹豫了,没办法再坚定的拒绝,她灰心冷意,冷笑道:“想接就接啊,别一会真出了什么事又赖我身上了。”
她转身懒得再看,刚要走,手腕就被男人拽了过去,她身子撞到他胸膛,还没发火,男人已经接了电话,“非晚,有事吗?”
宋清欢动作一顿,他把手机离得她很近,她能听到迟非晚的声音。
“寅礼,你去哪了?”
周寅礼语气平淡:“有点事在外地。”
宋清欢勾起一抹嘲弄。
就听迟非晚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很难过的说道:“今天裴家人过来我父母家了,他们意思是想要安排我联姻,我该怎么办才好?”
周寅礼沉声:“你想我怎么帮你?”
迟非晚:“我不想嫁人,特别是裴家,真的让我嫁过去,我宁愿去死。”
周寅礼应了声好,“我会帮你。”
迟非晚沉默了几秒,突然轻声说道:“如果你没有结婚就好了。”
周寅礼敛眸,平静无波道:“没有如果。”
宋清欢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挣扎着推开男人的胸膛。
周寅礼放开了她,他挂了电话,目光黑沉沉的攥着她:“你听到了,我的过去我能放得下,你能吗?”
宋清欢差点就笑出声,在她看来这通电话两人的状态简直就是妾有情郎有意。
“你管这叫放下?你要真的放下,你管你前女友订不订婚,和谁联姻,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寅礼不认为自己有问题,“那是我曾经亏欠了她,我现在不过只是帮个忙。”
宋清欢:“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你觉得你亏欠了她,那你就去弥补她。”
“你知道我听完这通电话什么感受吗?”
周寅礼冷冷的凝视着她。
宋清欢启唇:“恶心。”
她冷笑:“你把我夹在中间,我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一个没有眼力见破坏你们幸福的人。”
“你不愿意她联姻嫁给其他人,那你就娶她好了,我让位,大家皆大欢喜。”
周寅礼抿着唇,眼底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离了我,你打算和谁欢喜?”
宋清欢:“跟你无关,我们现在就分开。”
她转过身,就听周寅礼突然凉浸浸的嗓音传来:“我让你去见见李安,如何?”
宋清欢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好心,皱着眉头:“随你。”
她确实有很多话想问李安的。
上次不明不白过后,她就没机会再见到他。
周寅礼现在是又拿李安来拿捏她吗?
她刚要说话,就听周寅礼淡着声道:“他一直想见你,我考虑放他出来。”
有件事,他一直都很想查证一下了。
第308章
睡觉
等纪楚君和外婆祭拜好,宋清欢和周寅礼两个人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根本看不出半点刚争吵过的痕迹。
外婆见过外公后,心情显得非常好,她指着外公旁边的空位给她们看:“以后我要是走了,那就把我埋在这。我这命倒是活得长,老头子估计都等我太久了。”
纪楚君和宋清欢两个人一听,立刻大声反驳,“妈!”
“外婆!”
这大过年的,个个都保佑自己长命百岁,哪有诅咒自己去世的。
外婆不以为然一笑,“等你们到了我这岁数就知道了,生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你们能想象到躺在地下的人是你们想守候的爱人,那只会期盼早日能够再相会的日子。”
宋清欢被外婆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就回道:“是吗?”
她想的是外婆和外公的感情确实太好了,能生死相随的爱情,这个世间恐怕能做到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刚想说什么,感觉后背一凉,危险逼近的那种,她顺着源头望去,就撞上男人冰冷的视线犹如刀刃般泛着寒光要将她皮肉都剥开。
宋清欢当即皱着眉头,气恼的回瞪了回去。
又抽风了吗这个男人。
回去的路上是周寅礼开的车,刚刚还不认识的路,现在过来一遍之后他已经记忆力极强的连导航都不用了。
宋清欢坐在副驾驶位,拿过砂糖橘开始剥了起来,她剥得干干净净的,连茎都不留。
“外婆。”
她身子朝后面探去,先递给了外婆。
而后又剥了一颗给纪楚君。
最后自顾自吃着。
还是纪楚君看不下去了,轻咳两声:“剥两瓣给寅礼尝尝,都是附近农民自家种的。”
宋清欢不情不愿的哦了声。
她随意的剥了一个,递给他:“拿着。”
周寅礼两手放在方向盘上,垂眸扫了眼,语气平淡道:“手不干净。”
宋清欢想起他的洁癖龟毛,这会又嫌弃上了?
再脏能有昨天的杂物间脏吗?
她掰下来两瓣,递到他的嘴边,“张嘴。”
周寅礼配合的张嘴,舌尖碰到她的指尖,她犹如触电般立马蜷缩起手指。
对视上男人幽暗深邃的眼眸,她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大了,她草率敷衍的把剩余的几瓣都塞他的嘴里。
纪楚君和外婆坐在后面对视了眼,眼里都带着笑意。
宋清欢坐在旁边也没什么话要跟周寅礼聊的,索性把椅子往后放闭目养神。
今早起得早,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等感觉到冷的时候,她搓了搓手臂,身上好像有什么盖了下来,暖烘烘的,萦绕着一股独特的松木香味。
宋清欢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车内只有周寅礼坐在旁边同样阖眸,原本还在后座唠嗑的外公和母亲早就离开了。
她揉了揉眼睛,把身上的衣服拿下来,就看到是男人的外套。
她看着窗外的街道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伸了个懒腰:“这是在哪?”
周寅礼也已经醒了过来,他眉眼带着几分怠倦,手捏了捏鼻骨。
看起来也是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本来打算称斤把你卖了的。”
他手朝窗外指了指。
宋清欢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菜市场门口停着一辆猪车,什么意思?
笑话她睡得跟猪一样吗?
宋清欢咬牙切齿:“你也不看看这里谁的地盘,这儿可不是京北,谁卖谁还不一定呢。”
她把外套朝他头顶丢过去,把车门推开,离开车内的暖气,脖子钻进冷风,冷得她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