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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慈悲 第88节

  “她杀了我手下十人。”
  她护着自己的人没错,但他手下的人也没错。他不能为了让她顺心就把手下人再交出去。真计较起来,观心杀了他的人,本也不该再活下去。
  眼看着她要把手抽离开,陈朝抓住她的手腕,
  “命令是我下的,你若想解气,打我便是。人,我不能给你。”
  任兰嘉也没想到,他居然为了护住手下,让她打他。不久前那一巴掌,任兰嘉手心的震痛犹在,而他显然还不知道这一回事。看着他脸上的红痕,任兰嘉试图挣脱的动作小了些。
  咚咚—
  门被叩响。
  “王妃,王爷的药煎好了。”
  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任兰嘉看向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松开吧。”
  陈朝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反手一扣,将她的手牵在手心。
  “进来。”
  任兰嘉看着自己被他牵在手心的手微微蹙眉,侍女此时听到声音已经推门进来了,任兰嘉也就只能任由他牵着。
  侍女端着托盘恭敬立在房中,陈朝让侍女把药放桌上就可以退下了,侍女道:“曾老叮嘱了,这药得趁热喝。王爷喝了药,一会曾老来替您针灸。”
  听侍女提到曾老,陈朝自醒来就一直紧着的眉头舒展开。这个府里能使唤动曾老的,也就只有她了。她也并不是全然不在意自己,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陈朝勾了勾唇角。
  “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女把药放下出门后,任兰嘉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发觉她的手被他紧紧攥住怎么都抽不出来。
  “这传信纸条的人,是有意想引我的人抓住观心。这背后之人,居心叵测。只是不知是冲你和我,亦或是观心自己得罪了人。但不管如何,如今芙蓉那又出了这摊子事,这暗中之人是越多越多了。为了你的安危,也为让哥儿,我今日起,就回正房住了,你意下如何?”
  陈朝的眼神紧紧粘在她身上,攥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大有她不答应,他就不松手的架势。
  任兰嘉本想刺他一句,让哥儿发热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般殷勤。但总是旧事重提,翻这些旧账也无甚意义。她又不是什么怨妇。况且,她从来没想过断了他和让哥儿的父子情。
  任兰嘉:“让哥儿屋子大,你可以与让哥儿住。”
  任兰嘉说完这话,陈朝微微一愣。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任兰嘉毫不犹豫抽出了自己的手。手背上还留着他掌心的温热,任兰嘉将手藏进袖中,起身。
  “把药喝了吧。”
  任兰嘉转身出屋。
  本是为了找他要观心的,没成想惹了满腹的心事离去。
  书房里发生的事是陈朝的家事,任兰嘉不想让慧心他们搅和进来,于是只让他们候在门外。如今她刚迈出门,观海和慧心就迎了上来。书房外都是把守的王府侍卫,任兰嘉什么都未说,而观海和慧心也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一直到进了正房。
  才进正房,观海就道:
  “观心已经安然回到宅院了,王爷的人送回去的。那时候王爷还昏睡着,应该不是临时领的命。”
  任兰嘉哪能听不出观海是在替陈朝说话,她没有应声只是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纸条递给观海。观海茫然接过,看清纸条上的内容也是一滞。
  观心虽然回了宅院,但他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居然有人背后盯着他们。他们行事隐蔽,这一年多,从未露过痕迹,偏偏太尉府一事却频频露了马脚。对于传信的背后之人,观海心中隐隐有了自己的猜测。而任兰嘉的不只是猜测,而是肯定。
  “盯紧宋十,此事只怕他脱不了干系。”
  太尉府留下了箭矢痕迹时,任兰嘉心中就有了怀疑。观心的箭术她清楚,观海手把手教出来的。不至于留下那么小儿科的明显痕迹。
  而宋十,平日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百副面孔,偏偏却先后惹了魏棕和陈朝注意,任兰嘉不是不怀疑宋十,而是那时她更气愤陈朝的行事作风和态度罢了。
  而这次,也是宋十查出了抓走观心的人是陈朝的暗卫。在今日之前,任兰嘉还有观海都不知道陈朝在府外还有一批暗卫,可见隐藏有多好。这样情况下,居然还被宋十查到。
  观海的想法和任兰嘉不谋而合,而他除了怀疑宋十外,想得更深。这背后只怕还有另一个人的参与。
  传信让陈朝的人查善堂,此法虽不严谨,但却极有可能一箭双雕。就算杀不死观心,有宋十的前车之鉴,只怕夫妇俩关系要彻底崩塌。而这一切,恰恰都是那个消失许久的人想要的。
  观海方才候在门外时,一直都戒备着,戒备屋里的夫妇俩会闹翻脸。没想到,屋子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任兰嘉还带出了信,与此同时观心还被好生送回去了。
  接二连三的事,陈朝没有起疑?观海觉得不太可能。
  观海看向正皱眉思索的任兰嘉,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益州,只怕去不成了。陈朝比他想的,更深沉。
  任兰嘉不知道观海所想,她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任兰嘉走到书案前,垂头写了一封信,写好信再用信封封好后,任兰嘉递给了观海。
  “观心不适合呆在京中了,让她去凉州一趟,凉州有异动,让她去查查,其中有没有安王的手笔。去凉州前,让她先去一趟幽州,徐家乃凉州都督,徐弘许能给她助力。”
  当夜,才重获自由的观心,连任兰嘉的面都没见到,就带人往边境赶去。而在她出城之前,早有一拨人早她一步骑着马彻夜奔袭往凉州方向而去。
  有人在马上感受着夜里的寒风,也有人在屋里感受着烦人的温暖。
  任兰嘉沐浴出来后,看着突然出现在屋里的一大一小愣了下。让她愣住的并不是小小的让哥儿,而是那个许久不出现她房里的男人。
  男人抱着让哥儿,躺在床榻上,一大一小本在嬉闹,听到声音齐齐向她看来。
  父子俩并不相似,但此时眼神都落在她身上。慧心主动带着侍女都退了下去,任兰嘉穿着寝衣披着发走到床榻旁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你……”
  任兰嘉刚张开嘴,榻上的男人已经伸出长臂,扣住她的腰肢,把她往床上一带。
  这一带,任兰嘉猝不及防一头扎进结实的胸膛里,还未回过神,就听到了让哥儿的咯咯咯笑声。
  扣着她的腰肢的手很紧,任兰嘉直不起身,只能微微抬头,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含着笑的双眸。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着不放心。索性带着让哥儿来同你一起睡。你们两个人都在身侧,我才能安心。”
  任兰嘉圆目刚一瞪,男人立刻道:
  “让哥儿还在呢。如今正是牙牙学语启蒙的时候,夫人谨言慎行。”
  “…………”
  任兰嘉
  头一回在男人身上看出了无赖的特质,偏偏他拿让哥儿堵她,让她无可奈何。
  让哥儿感受不到自己父母之间无声的眼神厮杀,他只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爬了几步,爬到任兰嘉脸旁咧着嘴吧唧亲了她一口,然后又扭过头,吧唧亲了陈朝一口。
  这一回,不只是任兰嘉,陈朝也愣住了。
  陈朝和任兰嘉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对让哥儿的柔情和疼惜。任兰嘉抚了抚让哥儿的头,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
  “谁教你呀,小坏蛋。”
  让哥儿挥舞下了小拳头,嘿嘿了两声。
  有了让哥儿打岔,又借着任兰嘉母爱泛滥的时机,某个男人终于正大光明登堂入室宿在了正房。
  这一夜任兰嘉怀里是儿子,背后是男人炙热的胸膛。这双重温暖,虽然烦人,但在即将入冬的深秋也是暖人的。
  而陈朝,虽然中了迷药才昏睡了半天,但能再次拥她入眠,也难得又睡了个好觉。
  翌日任兰嘉是最早醒来的那个,她醒来时身侧一大一小都还睡着。幔帐外昏沉一片,隐约还能听到雨声。
  细雨,暖帐,身侧是夫君和孩子,这本是任兰嘉最想要的普通日子。可事事哪真能如她所料,那么顺心。
  侧身看,男人搂着她的腰睡得正沉,任兰嘉拧了拧眉,推了推他。男人没睁眼,反而将她搂的更紧。
  “你不上朝吗?”
  “嗯。”
  男人只应了她这一声,随后闭着眼任由她怎么推搡都屹然不动,如同睡死了一般。身侧让哥儿也还睡着,任兰嘉不想吵醒让哥儿,推不醒他也只能放弃了。
  雨声中,任兰嘉睁眼看着帐顶,不知不觉不知何时又阖眼睡着了,她阖眼后,环着她呼吸深沉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男人双眸清明,显然就清醒许久。见她睡沉,男人撑起身子,静静看着她。
  魏棕说的没错,对于夫人,该耍无赖时就耍无赖。只要能和夫人亲昵,阖起门来,没皮没脸些也无妨。
  男人勾起唇角,俯下身子,轻轻在她额迹落下一吻。
  第95章
  任兰嘉再次醒来时,床榻上只有她一人。素念一直守在榻边,见主子醒来,主动道:“王爷带着小世子逛园子去了。”
  外头的雨声淅淅沥沥的,任兰嘉微微皱眉。
  “外头还下着雨,怎让他出去了?”
  让哥儿才发过热,伺候的乳母侍女自然不敢随意。
  素念:“小世子闹着要出去,王爷给小世子裹了小披风出去的。”
  任兰嘉用早膳时,父子俩回来了,让哥儿一脸兴奋,显然玩高兴了,但在任兰嘉将让哥儿抱在怀里时,却摸到了他的手冰冰凉凉,再仔细一摸,小小的手心还有些湿漉。
  陈朝见她蹙眉,解释道:
  “闹着要玩雨,便让他接了几滴雨水。”
  任兰嘉未抬头看陈朝,垂着眉从怀里抽出了帕子细细给让哥儿擦手。让哥儿乖乖坐在任兰嘉怀里,眼睛盯着桌上的膳食。
  任兰嘉在用早膳,陈朝进来她也未曾问他是否用过膳。至于房里的侍女,任兰嘉不发话,她们自然不敢吱声。
  陈朝自然没有用早膳,他本想再陪她睡会。奈何儿子睁开眼就咿咿呀呀想出门。他怕让哥儿吵醒了深睡的她,这才抱着让哥儿出去走了一圈。如今再看她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他也没有勉强。
  外头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所以他也没有久留。
  陈朝踏出正院,最先要料理的就是叶芙蓉的事。
  他这表妹,不能再留在京中了。头脑简单又莽撞,今日能贸贸然给他下药,明日也不知道会再作出什么。万一再伤及她或者是让哥儿,那他真是很难再顾忌这最后的血缘之情了。
  陈朝出府时,带上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叶芙蓉。他们的马车出府,观海正好策马进府。
  观海进府后就进了正房,而房中任兰嘉早就在等着他。
  观海:“去的太迟了,关押观心的民宅已经空了。那些暗卫都不在那了。”
  昨日陈朝不愿意将人交给任兰嘉处置,任兰嘉当时未说什么,但不代表她就这么把这事放下不计较了。本打算抓两个送去给观心出出气,没成想人去楼空。
  他早有防备。
  任兰嘉:“宋十呢?”
  观海:“宋十还在养伤,目前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动。要抓来审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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