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又咋了 第26节
第36章
天是很黑,然而北京时刻不缺灯光,司机师傅很快打着双闪停在小区门口,这个点甚至还能碰到三个小区居民在被狗遛,步履蹒跚地往回走。
徐培因冷得人都缩水了,穿了件藏蓝色的半长羽绒服,毛线帽往下拉得眼睛都快漏不出来,只能看到满哈气的眼镜。梁璋劝他再穿鲜艳点,因为这样在山里迷路了容易获救,然而徐培因的衣柜里实在没有一件荧光粉色的冲锋衣,培因哥还说再吓唬他真不去了。
但他都穿戴整齐出来了,梁璋很难被威胁到,更何况培因哥还给自己也拿了围巾、手套和帽子。
从市中心到几乎郊外是一段很长的路程,梁璋仿佛踏进循环,徐培因又靠着他睡着。车里暖和,他把外套围巾都解开,一上车就倒过来,没有半分芥蒂地依靠梁璋。不过这回梁璋也很困,他饺子没少吃,把头歪在徐培因的帽子上也睡了。
司机什么都见过,不讶异大城市凌晨的夜里会两个男人打车去山顶,虽然他们靠在一起睡觉,但组合在一起有很多可能性。也许是朋友,也许是同学,也许是兄弟,甚至可能是同事上下级。大城市的疯子真的太多了。
到红光山下,果然陆续还有人上山,徐培因显然很惊讶有这么多人在凌晨零下的北京想不开要来这里。不过他太困了,再惊讶也只是半睁着眼睛,问梁璋:“这里很有名吗?这个点还有人……”
“还好吧,因为这里比较矮,适合热身,也可以拍一些地标夜景。”梁璋伸了个懒腰,拉住徐培因就往前走,“人多就是这样啦,多离谱的事都会有人和你做相同的选择,我们走吧!”话是这么说,同一时间千合应该不会有人和他们做相同决定,所以他们可以旁若无人地牵手,凌晨景观灯关掉了,天这么黑,也很难有目光分辨出他们是谁。
红光山都是水泥路,对于梁璋而言实在走的很轻松,这是个登山杖都用不上的初级地点,他们也就去个观景台,走快一点不到十分钟就登顶了。徐培因体力没那么好,不过成年男人走走停停十几分钟也上来了.发了点汗,让冷风吹着反而爬精神了,眼睛亮晶晶从擦过哈气的镜片后露出来,已经不是最开始半死不活的样子。
观景台不大,没有护栏,零星几个人在那里坐着,支着手机或相机,是来拍夜景和日出的。徐培因有些畏惧没有护栏的地方,拉着他的手变紧了,梁璋开了手电筒给他照亮,避免掉下去。
“太危险了……”他还是这么说,转过来对着梁璋,每一句嘴边都冒着热气,“把我推下去,你就是总监了。”
梁璋听了笑很大声:“那怎么办啊徐总,现在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了。你就这么失踪,周一市场部群龙无首,我只好代替你了!”
徐培因紧了紧围巾,踹他一脚:“想得美,我会做你领导很久的。”
观景台往下俯瞰夜景,凌晨亦是灯火通明,城市是巨大的琥珀,将所有在此生活奔走人的时间凝结成景观。梁璋来过很多次,给徐培因指哪里是首钢大桥。徐培因看了一会儿,轻声说:“北京真大,我工作这么多年好像都没怎么出门看过。”
“有些东西是得出门看。”梁璋指天上,“你瞧,在咱们公司可没这么多星星,得是冬天到郊外,抬头才能看见这么多。”
徐培因依言抬头,今夜风很轻,恰到好处吹动他鬓角的碎发,他抬头看天,脸上被灯光映得极为柔和宁静。夜景和星星其实也算不得稀奇,想要专门去看那一刻的心情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徐培因欣赏星空,梁璋观测徐培因,两个人此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徐培因静静看过天转头,两人眼神对上,梁璋不觉得尴尬,笑着问他:“好看吗?是不是很值得来?”
“很好看。”徐培因点头,眼底也笑盈盈的,“真应该早点来。”
距离日出还有许久,两人不再站着吹风,也像其他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大哥的呼噜声传来,几乎盖住他们的聊天声,理所当然他们要靠近些才好交头接耳。
梁璋领徐培因来这里,自然会提些在家里不会问的问题,他问:“培因哥,你怎么就想着跟他来北京啊?他有那么好吗?”
“怎么又提他……”但徐培因登高后心神开阔,不计较他的冒犯,“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后悔死了。”
梁璋随手揪了一把草在手里玩,听了嘟囔:“你不是谈了很多段恋爱吗,怎么让他耍了啊?还是他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他让培因哥回答,培因哥就很认真思考,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小孩子、很热情。我到北京也没想过会呆这么久,可是沉没成本不知不觉越来越高,所以想着凑合下算了,原谅他很多次……”他说着说着给自己说生气了,骂了句脏话,“就是太贱了。”
“这种人怎么能原谅?他出轨你还放过他吗?”梁璋义愤填膺。
“又没捉奸在床,他那张嘴可会说了。”徐培因突然话锋一转,歪过头盯着梁璋,“你前任是怎么谈上的?”
梁璋没想到还会问自己,他也没啥可说的,一五一十讲两个人是徒步团认识的,后来报团又碰上好几次,觉得很有缘分就在一起了。
“哦——是很浪漫的初恋呀。”徐培因捧着脸有些揶揄地笑他,“那怎么就分手了,你没挽留一下吗?”
“这个应该很难挽留,她是去意已决了。”梁璋和前任并没有发生什么矛盾,只是有天夜里女朋友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自己要离开北京了。“她说她讨厌北京,这里地铁太挤,房租很贵,去哪里都要两小时,吃饭也贵,她也不喜欢吃炸酱面,待不下去了。”去年梁璋还去了前任的婚礼,她考公上岸了,老公是饭店老板儿子,她很幸福地和梁璋讲羊肉泡馍真的比炸酱面香。
培因哥听了笑得前仰后合,然后说:“梁璋,你前女友和我妈很像。”
“什么?”
“我妈也很讨厌北京。”徐培因笑着说,“她说北京太土了,灰扑扑的,不让我来。”
“很土吗……”梁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裤子,有一点心虚,“也还可以吧,早年沙尘暴,现在植树造林了,没有了。”
“其实是她讨厌北京男人,我生父是北京人,我也没见过,光听我妈骂他了。”徐培因捧着脸慢悠悠讲,“所以我要来北京,她特别生气,她说问过妈祖了,妈祖叫我别去北京,我去的话就要跟我断绝关系。”
梁璋听到这句“讨厌北京男人”觉得天都塌了,但嘴上还是要接话:“那你怎么来了啊?”
培因哥又瞪他,嫌他傻似的:“她问妈祖当然是她自己求的,她掷筊出阴杯,我掷就是三连笑杯,神佛主意未定,所以还是来北京了。”他自己笑两下,也觉得这个经历有意思,随后又有点低落地嘟囔,“这就不跟我联系了,要是你把我从山上推下去,她得过不知道多少年才发现我失踪。”
“你反正分手了,就回去看看呗。”
“不要,她肯定说我活该,早不听她的,丢死人了。”培因哥把脸埋到膝盖里,过了会儿说,“……我明年再找她。”
梁璋看向抱着膝盖快成一个团的培因哥,心里十分矛盾。他希望徐培因能在第一次被伤害时就回法国,这样就不会后续吃这么多苦头,可那样的话他也遇不到培因哥了;他也希望培因哥能跟妈妈尽快和好,但又担心母子和好,培因哥会离开北京。心情复杂,难以表达,他没再说话,只是再次拍拍对方的后背以示安慰。
冬天的日出很难等,大概要七点多,还有很多个小时。梁璋让徐培因靠在自己身上,先睡会儿,等太阳要出来他会叫醒他。培因哥点头,靠着他调整了下姿势,闭上眼睛。两人都没少穿,梁璋感觉培因哥靠住自己便没敢再动,尽量保持姿势,一个人呆呆望着山下灯火。
就这样过了一小时,山上夜风起来了,梁璋的围巾是培因哥系上的,很是结实抗风,他把脸也往下埋一点,很暖和。
徐培因一动不动的,梁璋便低声问:“你以后谈恋爱会选什么类型的啊?”他声音很轻,没有准备惊醒当事人。
本以为培因哥是睡着了,没想到听见一声回答:“不要谈比自己小的了……”
“啊?”梁璋愣了下,“可你跟比你小的上床……”因为是没羞没臊的话,他声音压得更低了。
徐培因沉默片刻,手肘拱了他一下:“我都多大了?还要找个比自己老的上床,那能用吗?谁不喜欢十八的。”
梁璋嘿嘿笑了:“我不喜欢十八的。”徐培因不理他了,他又追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徐培因说:“最好不要认识我,陌生人一个。”
梁璋听了暗自高兴:他在认识徐培因前不就是完全不认识徐培因吗,这一点他是很符合的。他转过去,抱住培因哥的肩膀拍了拍,说:“你再睡会儿吧,还有俩小时呢。”夜景中的灯光已经熄了很多,远处是一片墨色。
两人相依偎着到天色渐明,梁璋听到身边有轻微的响动,转头发现徐培因早已睁开眼,眼神清明,靠着他望天。
冷色的城市叫日光染色飞快,观景台上又多了刚到的人,摆弄着相机,快门声不绝于耳。太阳一出温度就上来了,梁璋也拉着徐培因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他马上叫车回去早点休息。
“不拍照吗?”徐培因问。
梁璋摇头:“我拍照不好看。”
“那帮我拍一张吧。”徐培因把手机递给他。
梁璋愣住了,看着徐培因微笑的脸,有些难以置信。但培因哥已经在整理衣领了,他拢了拢头发,虽然没做造型,也让风吹得很柔顺飘逸。他朝向晨光,没有刻意摆姿势,但放到取景框里怎样都是一幅画。梁璋没再多问,屏着呼吸摁下快门,拿给徐培因看。
“可以吗?”他只拍了一张。
徐培因稍微歪头,凑近了看:“全逆光呀。”
第37章
周六白天应酬喝酒,夜里通宵爬山,到家已经上午十点,梁璋回来路上昏昏欲睡,下车强打精神装没事人的和徐培因告别。他的头隐隐作痛,喝了杯热水坐在那里揉太阳穴,感叹自己真的不如以前。
早两年他可以每个周末都坐高铁去外省爬山,周五去周日回,体力压根用不完。现在眼瞅着奔三,再没有那样好的精力,一次酒醉通宵竟然就感觉不舒服了。但如果让他重返十八岁,梁璋也是不愿意的——培因哥不喜欢岁数太小的。青春当然是种珍贵的资本,但徐培因身边应该会更需要一个同他一起经历风雨的男人,梁璋不敢说自己就是避风港,但二十九岁是一个合适的年纪。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头栽到床上昏睡过去,可没想到头疼令他意外亢奋,翻来覆去,索性还是爬起来,耗到中午吃完饭再睡。
梁璋打开电脑,恋爱进度表还停留在初级阶段,他手指在键盘上趴一会儿,自顾自地想进度已经可以提到60%以上了。今天实在有太多第一次值得记录,其中最为珍贵的是第一次拍照,之前培因哥也允许他拍一些日常照片,也发回给他了自己拍的花,但这回可是本尊亲自出现在取景框里,允许梁璋拍摄。
床上不愿意开灯的培因哥,团建躲摄像头的培因哥,社交平台再不更新照片的培因哥,居然肯让他拍照。在那个瞬间,日出时刻的红光山上,徐培因极为信任他的破例站在镜头前,任由梁璋取景、拍摄、定格。照片是留在培因哥手机里的,那他每一次点开相册无意间滑到这张照片时,是不是都会想起梁璋?将徐培因的人生由经历风波前后分隔开来的话,新的公司,新的环境,梁璋是他崭新人生中敞开心扉接纳的第一个男人。
实际上,梁璋早有预谋,他本就打算通过拍照、送花等手段,一步步在徐培因的手机里、生活里留下自己的个人痕迹,这样培因哥一个人的时候,那些痕迹会一遍遍把梁璋从他回忆里高亮。他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如此轻易就达成了。
梁璋越想越觉得高兴,脸都笑惨了。他一开始因为徐培因提到的、自己完全不符合的“择偶标准”,稍微神伤了片刻,但很快就咂么出不一样的意思。
他问的声音那样轻,给足了徐培因“装听不到”的余地。以徐培因的情商,即使是梁璋正面问,他也有完全糊弄过去的能力,可他居然认真回答了。不喜欢北京男的,不喜欢比他小的,不喜欢认识他、了解他过往的……培因哥讲的全是不喜欢,却没有提一条喜欢的。他心中必定是早有了某种预设,所有条件便都是绕着那个预设的轮廓填补的。条条避开梁璋,那就是条条想着梁璋说,不在意怎么会特意避开呢?
徐培因特意说给梁璋,设置给他的专项障碍,只会让梁璋更兴奋地面对这些挑战——毕竟只要进了小圈,他总有办法夺得魁首。
那徐培因还记得自己醉酒时说了什么吗?梁璋回忆他半醒时说的第一句话,觉得培因哥应当是真忘了,大概只以为自己说了些不体面的床上话,有点不好意思。大脑与生俱来的保护机制帮他把那些最痛苦、最难看的回忆有意模糊掉,这样最好,梁璋愿意培因哥永远可以维持在自己面前的从容。
前人之鉴,他在培因哥暴露出的伤口中也窥探出一二过往,无非是因为培因哥的过于优秀让那人感到危险。升米恩斗米仇,培因哥越是帮衬他,他越自卑,最后付出倒被当成负担了。换梁璋有培因哥这么好的伴侣,他得开心死了,每天上班都能见到彼此努力工作的模样,互相激励,多完美!这么看,他真是和培因哥不要太合适。
梁璋把该插的图片都插进去,自己的理论论述也整理好,看着逐渐丰满的文档,感觉头晕得厉害。他以为是爱情冲昏头脑了,揉揉眉心,随便吃了一口外卖便倒床上睡过去。周一醒来才发现不是爱情,是流感病毒让他头晕目眩,喉咙也干得冒烟。
喝药带药占用了些工夫,梁璋很难得踩点到了。莫莫本来要说卷王也有踩点的时候,一看他戴着口罩,便改口:“感冒了啊,梁哥今天不要开会了,省得传染我们。”梁璋说滚滚滚,她嬉皮笑脸地去茶水间接咖啡了。
小张还很关心他:“哥你流什么颜色的鼻涕?黄鼻涕是风热,清水鼻涕是风寒。”
路过的部门助理rebecca笑他:“你关心梁哥不如关心自己吧,他出了名的部门毒王我跟你讲,他自己身体好,康复可快了,但是能给整个部门都传染感冒。”
“……”梁璋指着自己的口罩,闷闷地表示,“我已经很注意了,是有些人身体太脆弱,免疫力低下,大家都应该多运动。”
小罗说:“我们哪有你那精力,我觉得少加班我免疫力就上来了。”
“前两年换季,也是梁哥感冒。”rebecca记得清楚,扶着桌子边笑边讲,“说了流感季少出门,他也不带口罩,不知道去哪里到处疯玩,带一身流感病毒回来,自己没事,以他为圆心其他同事全感冒了!vivian姐还开会批评他呢,开个会,把隔壁美术部门也都传染了,一请假请半个部门,需求都堆着没人做。”
她这话说完,大家都默默让开了一片真空地带,梁璋无语:“我这是冻的,不是病毒好吧!”
这时候徐培因和小刘一起过来,两个人应该是去买早饭。培因哥还是发型做得漂亮,看上去神清气爽,并没有生病。小刘拎了两个外卖袋子都是给同事帮忙带的咖啡,梁璋的桌子在最外面,她刚放到梁璋桌子上,小张就大叫:“熙悦姐,你放梁哥桌子上,大家都会被他传染感冒的!”
梁璋立刻抬头:“培因哥,他们孤立我。”
徐培因笑了,也不准备为他主持公道,只是吸着咖啡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那真是太过分了,罚他们都离你远点吧。”同事们都笑起来,开玩笑说梁副总被徐总放弃了,市场部门要变天了。
闹完一通,都开工上班,各写各的周报。梁璋写周报之余,还要把周六打车、酒店等各种钱一笔一笔开发票走oa报销。年终述职大家倒是写的很快,他打开邮箱看抄送数人头,也就小刘还拖着没交,问一嘴还差多少,梁璋今天也可以总结好部门报告了。
他捏紧鼻梁上口罩的铁丝封条才进徐培因的办公室,徐总正咬着吸管在打电话,看他进来示意他先去沙发上坐。
“那边人事没为难你吧?”徐培因声音很温柔的样子,“嗯,我知道,是芸芸办的是吧?我走的时候她也帮我不少,是该谢谢她……那个项目进展你不用再跟我说了,我现在也不是组里的……好,你确定好就行,车位我可以先帮你办好,都不着急。”
梁璋听了一会儿,发现他是在和金尚贤通话,电话挂掉他还是问一句:“谁呀?”
“尚贤。”徐培因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就是边喝咖啡边聊,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他和裕景提好离职了,那边也没卡他,年后就过来上班了,跟我说一声。”
“这点事还要打电话给你啊?”梁璋心里嘀咕,一条短信的事,谁会因为这个给领导打电话?除非没话找话,“你们之前在裕景关系肯定不错吧。”
徐培因点头:“他是我带的管培生啊,大概就是你跟vivian的关系那样。”
梁璋说:“我哪敢上班时间随便给vivian打电话?只有领导给我打电话的,我再急也就发个短信。”由此可见,此人在职场眼力劲儿一般。
他话里醋味儿也不掩饰,徐培因不理他话头了,转个话题问他:“怎么感冒了?不是经常爬山吗,我还没事呢,你倒是倒下了。”
得到关心,梁璋立刻装模作样咳嗽几声:“咳咳咳,我也是很脆弱的,风一吹回家头好痛,马上就感冒了,早上头昏的都起不来……但一想到徐总不能没有我——”
培因哥马上打断他:“怎么不能没有你了,部门又不是缺你就停工,给你批两天假在家好好休息吧。”
看来培因哥不吃这套,梁璋摆摆手:“请什么假,小病,我走了部门述职不就写不完了吗?徐总,帮我批一下报销,周六的。”
“批完了。”过节点不过是动一下鼠标的事,徐培因很快完成,坐在办公椅上转了半圈,好整以暇看着他,“还有别的事吗?”他又在赶人走。
梁璋说:“你也怕我传染你啊,办公室都不让我多呆。”他抬手扶着额头,拉长调子,“哥,我头好痛——”
没想到徐培因点头:“是的,我很忙,不能感冒。”他无情地把梁璋轰出去了。
好吧,梁璋习惯了,只要有点进展,徐培因第一时间都会把他往远了推,不知道是让他冷静还是让自己冷静。他觉得是后者,因为不难看出,梁璋的爱火实在很难熄灭。他中午自己出去吃饭,回来趴在桌子上睡,下午看徐培因在文案那里站着看方案,才慢悠悠拿着杯子和感冒药,到他们附近地饮水机接热水。
梁璋冲好药抬头的时候刚好和徐培因眼神对上,徐培因很明显躲开,他也不计较,只是端着杯子回到自己的座位闷头喝药,顺便跟小罗说自己好久没病过,这下感冒感觉有点凶,头疼得厉害还有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