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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澳游戏 第58节

  沈晗黛还记挂着他的腿,生怕自己会碰到他,连忙要坐起离开,却被男人用一条手臂勾住腰,这回直接按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沈晗黛整个人都僵住,他待她从来都是绅士文雅,进退尺度都拿捏的极有分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直接让她用这么亲密的姿势与他相贴。
  沈晗黛猜想孟先生可能是真的醉了,低垂几分颈看向他。
  橘色夜灯是有些昏暗模糊的,可沈晗黛现在与孟先生靠的距离却极近,近到让她足够看清他面容的每一寸细节。
  他左边脸庞上多了一道干涸的血痕,极淡的暗红颜色,让男人如雕塑般的俊美轮廓好似生出了瑕疵。
  沈晗黛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孟行之脸上的这道血痕,“怎么会受伤?”
  孟行之长睫翕动,吐出的呼吸极沉极缓,那双温情脉脉的眸里,全映着女孩的脸。
  沈晗黛呆了一下,错开孟行之的目光,将手指收了回来。
  男人松开她手腕,而那只手转而抚上女孩脸颊摩挲。
  像是把女孩刚才对他做的事情,再对女孩做一遍一样。
  孟先生不愿吃亏。
  也不知道是不是醉酒,令孟行之丧失了平时的清醒克制,他此刻抚摸女孩脸的动作算不得温柔,反而带着一点像是在失控边缘来回拉扯的力道,有些重。
  沈晗黛任由着他抚着自己脸,乖乖的没有动,那股酸涩的意味好似快要涌出她心头,漫上她喉咙。
  她动了动唇,嗓音压的极小极哑的喊他:“uncle.”
  男人指尖划到女孩小巧的唇下,握住她的下巴尖将她整张脸都往下拉低几分,凑到自己眼前。
  沈晗黛看见他的眸里闪过一点似有若无的笑,随后带着微醺的语气,沙哑了嗓音道:“乖女今日好靓。”
  沈晗黛怔怔,男人握着她下巴尖的手再压低几分,他们几乎要面贴着面,一呼一吸都在交缠。
  孟行之薄唇亲启,轻笑着将目光落到她的红唇上,又用那副极具诱惑力的微醺嗓子问她:“同我打kiss好不好?”
  酒精的味道与男人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清冽海洋香一起穿透进沈晗黛的呼吸里,沈晗黛像是被他带来的味道席卷淹没,只能呆呆的望着他。
  孟行之好像尚存几分理智,那双眸慢悠悠的抬高,从她嘴唇划到她鼻梁,再到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
  眼里有他,露骨的,带着几分稚气的正直直望着他。
  孟行之勾住沈晗黛下巴尖再压低,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又离开。
  沈晗黛睫毛轻颤,两只手不自觉的抓紧孟行之胸口的衬衫,是紧张是不愿还是别的什么她都理不清,脑子里因这个吻已经乱成了一团。
  孟行之放开沈晗黛的下巴,转而将掌心贴到她柔软的后颈压低几分,让她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钟意吗?”
  沈晗黛答不出话,因为两瓣唇再次被孟行之吻住。
  不再是刚才蜻蜓点水的羽毛吻,这次孟行之吻的极深,好似脱下了那层身份带来的束缚与理智,他带着一层薄茧的掌心带着安抚的意味,不断地摩挲女孩的软嫩后颈。
  可他的吻却是与之相反的强硬,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侵入女孩的唇齿之间,汲取她的柔媚甜香,她的柔软与气息。
  沈晗黛没有丝毫可以与其反抗的力量,她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了一方名为孟先生的天地之中,他供她倚靠,供她呼吸,供她可以触碰到他身上滚烫的体温。
  她脑海里一片混乱,什么也无法思考,但手却一直紧抓着孟行之胸前的衣料一刻也未松,就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哪怕被对方攻城掠池,她也不肯松开一点。
  女孩挂在肩头的羊毛披肩摇摇欲坠,孟行之却像是嫌它碍眼,一把将其扯下扔到了地上,大掌抚上她光裸的肩头,细腻的触感比上好的羊脂玉更佳。
  他扣着女孩的天鹅颈和腰肢与胸膛紧贴,吻的极深极缠绵,直到沈晗黛所有的t呼吸被他掠夺的干干净净,快要喘不上气,他才肯大发慈悲的放过她。
  孟行之长睫掀起,视线略有些涣散,但眼中仍旧是女孩娇媚动人的艳丽模样。
  她被他吻到胸膛起伏,气喘连连,媚态横生的狐狸眼里浸满了氤氲的水光,正有些失神的看着他。
  是极惹人怜爱的模样,只是那眼中怎么看都没几分爱意。
  孟行之抬起手指,轻轻点过她泛红眼尾,“乖女对我,有几分真心?”
  沈晗黛闻言一张小脸瞬间血色尽失,那些旖旎的情迷气氛霎时消散的干干净净。
  孟行之见状却只是低笑了两声,揽着她一起倒向身后的大床。
  孟先生今夜是真的醉了,平缓的呼吸声在沈晗黛的耳畔很快便浅浅的响起。
  可沈晗黛的心里却好像被划了一道口子,不深,可那些令她难受的涩意苦味全都从里面汹涌的流淌了出来。
  她无法回答孟先生的问题,只能把那些出不了口的辩解,全都一点一点的塞回那道口子里。
  第41章 uncle
  大年初一,天光微熹,云烟轻薄,微风和煦。
  今日澳区一定是个极好天气。
  沈晗黛拿起孟先生惯用钢笔,落下最后一笔,随后将钢笔轻轻的合上放好,拖动自己的行李箱离开她住了许久的卧室,关上房门。
  公馆内的连绵地毯将滚轮滑动声音全都掩盖,临时约的私家车早已在孟公馆的大门口等待。
  他见沈晗黛一个年轻女孩子,在大年初一的清晨便拖着行李箱要出行,强忍着困意下车,替她把行李箱放回后备箱。
  澳区上空天色尚未明,黑与白两种颜色交织着。
  从山顶到山下的公路上一路畅通,沈晗黛端坐在后座,主教山沿途风景顺着她两边的车窗快速的掠过,而她始终低垂着眼沉默。
  司机打着哈欠问:“小姐,我可否打开车载广播一听?”
  沈晗黛低低“嗯”一声。
  时间尚早,澳区电台主播尚未上岗,频道里播放着经典粤语老歌,柔情似水的女声唱着那首深情的《最爱》,字里行间唱满了情爱心动,情深似海。
  离岛口岸通行无阻,司机关了电台,醒了瞌睡,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面的乘客小姐。
  她从上车开始便一言不发,司机干这一行见惯了形形色色乘客,只一眼便看明白车上这妹仔是在想什么。
  司机脚下给了油,顺口提醒:“小姐,要是想家了就再回头看一眼,上了港珠澳大桥,可就看不到了。”
  沈晗黛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司机为她降下车窗,咸涩海风吹进车内,天边白光渐渐吞噬黑夜。
  她措手不及,双手扶着车门向往后方看去,可视线有限,只能看到平静的珠江口。
  澳区总面积不过33.3平方千米,在沈晗黛还在恍惚之时,她便已经走出它的地界。
  车驶上跨海大桥,海风将少女乌黑发丝吹的凌乱。
  她乘坐的车要驶向港,离她身后的澳越来越远。
  澳与港隔海相望,中间横着珠江口,差了60公里。
  而这看似极短的60公里,却是横隔在沈晗黛和孟行之中间,难以跨过的天堑。
  女孩在车里垂着头,张嘴死死咬着手背,泪如雨下的将那些痛哭的呜咽之音全都咽回去。
  澳区今日果然好天气,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而坐落在主教山的孟公馆今日,却被低迷的压抑氛围笼罩。
  公馆一夜宿醉的男主人在午间醒来,在女孩的卧室内,发现了一张道别的卡片。
  浅紫色的长方形明信片,四边是波浪纹,图案印着紫罗兰花样,精致漂亮极了,该是少女用来写那些青涩心动的示爱情书,上面却只有一串花体英文。
  【sorryuncle】
  简短到连道别的字眼都未曾提及,是不辞而别。
  孟行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串英文,捏着明信片的手背骨节泛白,青筋在皮肤下隐现。
  公馆内的佣人在沈小姐住过的卧室外,毕恭毕敬的站成一排,他们受孟先生雇佣,却连沈小姐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有察觉,是他们失职。
  孟坤从监控室匆匆赶来,越过佣人们来到孟行之身旁,“沈小姐天没亮就走了,监控里拍到了沈小姐在大门口上的那辆车的车牌号,让人查过了,是去港的。”
  天不亮就走,她是打定了注意不想惊动任何人。
  孟坤继续讲:“昨晚二公子来过,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或许是让沈小姐听见了。”
  她或许是听见了,也或许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但她既然选择在除夕深夜等孟行之回来,就证明比起孟愈成的话,她还是更想要信任孟行之。
  她等他回来,她在昨夜乖顺的同孟行之接吻痴缠,却又在凌晨天未亮之前,悄无声息的抽身离开。
  只因男人那句连质问都算不上的,问她有几分真心。
  而她给他的回答是:sorry,uncle.
  孟先生何其精明,又怎会看不穿她的心。
  他沉着脸徒手将这张明信片撕成两半,抬起眼环顾这间卧室,每个角落都留存着沈晗黛的影子,她带不走的东西太多,连那股浅淡的柔媚香气都还残留着。
  孟行之一言不发的操纵着轮椅离开这间卧室,孟坤在背后跟上。
  他跟在孟先生身边多年,了解孟先生脾性,孟先生不是个会将喜怒哀乐轻易挂在面上的人,旁人见他,永远是笑中带疏离,斯文藏寒意。
  孟坤极少见孟先生动气,即便动气,孟先生也只会从容不迫的将矛头指向那个令他动气的源头,再干净利落的除掉。
  所以孟坤从来没有见过孟先生会像此时此刻一样,既藏不住怒火,又无法将那个惹他发怒的对象抹除的样子。
  孟坤跟随孟行之来到花园,做好了现在去开车赴港,把沈小姐带回来的准备,却听见他吩咐:“把金丝笼从树上取下来。”
  孟坤依言照做,将金丝笼取下来放到手上的时候,发现笼子门开着,原本该在里面的金丝雀已经不知所踪。
  孟坤把空着的金丝笼放到孟行之面前的桌上,欲言又止。
  孟行之垂眸看向空空如也的金丝笼,长睫掩住底下那双含情目里的所有情绪,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让那双本该堪称艺术品的手都变得有几分狰狞。
  可即便是如此,这双手也没有办法支撑起孟行之从这方狭小的轮椅上站起。
  他甚至没有一对去将她带回来的健全双腿。
  孟先生也有在面对自己满腔翻江倒海的情绪之时,无可奈何的一天。
  孟行之卸了双臂的力,做了一个毫无必要的动作,伸手将空荡荡的鸟笼门关上。
  好似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他自己。
  金丝雀飞走了,他的小狐狸也真的离开了。
  【澳区,正月初一,天气晴】
  天是碧波如洗,万里无云。
  它晴朗依旧,好似并不懂那些戛然而止的离别中,有着怎样难以出口的苦和涩。
  港岛繁华依旧,春节年味浓,从内陆赴港来探亲的人求一个阖家团圆,为观一场新年维港烟火的游客,想来一场港风的复古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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