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晏游低头亲了亲她,眼眸灼亮:“那你说,喜不喜欢我?”
南蕾又羞又恼,气得用指尖掐他,催促道:“走啊!”
晏游却还是不肯走,抬手将她抱起,嘴角恶劣地笑着,忽地便悍然发起攻势。
猝不及防地叫出一声,南蕾的眸子漾动着水光,激得眼角都红了。
薄削的唇在她嫣红如花儿的唇瓣上一下一下地轻碰着,伴随着故意拖长,缓慢又磨人的……他低垂着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喜不喜欢我?”
南蕾煎熬得快要受不住了,有些脱力地抱紧他的脖子,绯红着脸颊挤出两个字:“……喜欢。”
晏游这才终于满意了,就那么树袋熊一样抱着她上楼。
夜色浓稠,雨意瓢泼。
赵文川站在黑暗的风廊下,看着楼上熄灭了最后一盏灯,狭长的凤眸眼神如寂。
事情似乎有些脱离控制。
他的小妻子,这一次似乎真的很生气。
胸口隐隐有些窒闷,赵文川站在那里,忽然间有些无措了,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她哄好。
泼天大雨如注,四周一片幽暗。
不知道站了有多久,早已陷入黑暗的别墅忽然又亮起一盏灯光。
赵文川撩起眼帘,目光微亮,然后就看到那扇紧闭的房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淡漠的目光睨着他,扯唇冷笑:“别等了,她睡了。”
他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喉结下方结着一枚小巧艳丽的吻痕。
第20章 020敢碰
我的妻子
“你是谁?”赵文川眯起眸子盯着晏游,素来淡漠无波的冷峻面庞隐隐有些发青,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晏游,她的男朋友。”晏游冷眼看着他,鄙薄道,“她不想再见到你,拜托你不要再来了。这里是私人宅邸,不欢迎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额角青筋急剧跳动着,赵文川下颌紧绷,满脸冰寒,那种久居高位惯了的气场突然被冒犯到震怒,紧攥的拳头似乎下一秒钟就要砸到对方脸上,凛冽又摄人的冷漠目光,刀一样扎向他:“让开!”
眼看他要闯进门,晏游用肩膀硬将他撞出去,直接反手将门带上,年轻英俊的男生,丝毫不带怕的:“说了她已经睡了,你想干什么?”
像是宣示着什么一样,他慢条斯理地扯着睡衣,将寥寥几根衣带系好,不紧不慢道:“有什么话,你可以留到我和她的喜宴上说,到时候请你坐主桌。”
震怒到极点过后,赵文川反倒平静下来,背靠着泼天如注的雨幕,高大的身形仿佛沾染上冰冷的雨意,威严又冷峻。
“敢碰我的妻子,你怕是活腻了。”他的下颌上扬,习惯性地自上而下审视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森寒的声音如同审判,“你好自为之。”
转身走下门廊石阶,瓢泼大雨瞬间打湿了赵文川那一身昂贵的西装,锃亮的皮鞋踩着满地积水和落叶,像是要踩碎谁的脑袋。
驱车离开别墅区,他一路开得飞快,打电话问陈缙在哪里,掉头赶去临水街。
作为海城最繁华的商业区,临水街上盘踞着大大小小近百家酒吧和会所,都是灯红酒绿的销金窟,而水塔酒吧便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处。
赵文川进了二楼包房,只见陈缙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都在,抽烟喝酒打牌唱歌,闹腾腾的,乌烟瘴气。
“川哥,今晚怎么有空来了?”陈缙是个家里有矿的二世祖,穿着绿哇哇的花衬衫,一身风流气,嘴里吐了个烟圈,叫旁边坐着的姑娘过去倒酒。
脱下半湿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到一旁,赵文川坐下便拿起酒杯,加了冰的芝华士,一饮而尽。
连续喝了三杯酒,他的手被陈缙按住,诧异地问:“怎么了,川哥?出什么事了?”
峻冷的面庞寒如冰霜,与整个包房里热闹欢腾的气氛格格不入,赵文川向后靠到沙发背上,眯起眸子,声音低淡:“把老严找来,给我做个人。”
陈缙眼角一抽,瞬间脊背冰凉。
“哥……不是,哥。”陈缙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杀人放火的事,咱可不敢干啊……你这大好的前程,可别进去了!”
赵文川眸光晦暗,嘴角嘲讽:“放心,死不了。”
陈缙犹豫了一会儿,默默换个手机,给老严发消息。
赵文川这边,手机也嗡嗡震动起来,是吴秘书打来电话。
“赵总,江小姐哭了。”吴秘书为难道,“她不敢给你打电话,让我帮忙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去看看她?”
狭长的凤眸暗沉沉的,赵文川缓缓摇动着酒杯里的冰块,须臾之后,吩咐道:“给我定张明天的机票。”
*
南蕾接到她妈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司里忙着加班赶图,听说她爸进了医院,正在急诊抢救,当即便慌了神,连忙就要去医院。
“出什么事了?”晏游连忙跟上,担心道,“我陪你去。”
“不用,你接着赶图。”南蕾不想带他去医院,见了父母也不好解释,“时间没几天了,你先把方案做好。”
可是晏游不听,坚持要和她一起去医院:“我晚上回去加夜班,方案能做完。”
似乎怕她不同意,他又补了一句:“我就远远看着你,不过去。”
南蕾心慌意乱,也没工夫和他多做计较,急匆匆坐电梯下车库,感觉走路都在发飘,拉车门好几次都没拉开。
“我来开车。”晏游扶着她的肩,让她坐到后座上,然后不慌不忙地坐到驾驶位上,驱车赶往医院。
晚上的急诊室十分忙碌,南蕾的父亲南如森突发心梗,刚刚抢救完,已经脱离危险期,但是还没醒。
母亲李秀芝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走来走去,直至看到南蕾赶到,眼泪顿时滚落下来。
原来是翰林苑工地出了事,质监部门和安监部门突然联合检查,发现施工现场存在诸多人员机械违规施工隐患,并且进场的钢筋水泥等诸多材料都没有合格的复检手续,被监管部门当场叫停,勒令退场。
南如森作为施工方负责人,连忙托人托关系上下打点。可是正逢着市里质安大检查的风口,翰林苑项目被抓成违规典型,谁说话都不好使。很快督察令便下来了,吊销南如森公司的安全生产许可证,责令甲方更换施工单位。
南如森心急火燎,打赵文川的电话却打不通,秘书说他出国考察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督查办将工地贴上封条,干活的民工们登时就不干了,纷纷冲到南如森公司要钱。
南如森急得当场心梗,然后便送到医院抢救。
“小蕾,你赶紧给文川打电话呀!”李秀芝紧紧抓住南蕾的手,眼泪婆娑地催促着,“马上就到中秋节了,中秋不结工资,那些包工头要闹翻天的!工地那边,你爸已经垫资三千多万,钱都压里面了!现在说封就封,我们拿什么钱去发工资?!”
“怎么会违规施工?”南蕾皱眉问,“我爸干了那么多年工程,不知道安全第一?”
李秀芝哭道:“干建筑又不是绣花,都依着章程来,还干不干活了?原先都没事,偏偏这次要严查,指不定是谁要故意整治我们!让你别离婚别离婚,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你快给文川打电话,说说软话吧,算妈求你了!”
一夜仿佛苍老了十岁,李秀芝见南蕾沉默着,始终没有要打电话的意思,气得用手捶她的背:“你这死妮子,快给文川打电话啊!甲方不付款,我们怎么活?翰林苑是他开发的项目,他不管谁来管?!”
隔着十多米距离,晏游坐在急诊等待叫号的休息区,眼看着南蕾挨了打,忍不住站起身就要过去,却又被南蕾一个眼神瞪回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南蕾理清现在的状况。
医生说她爸是急火攻心,一时心梗,等醒过来就好了,问题不大。所以眼下着急的是,很快就到中秋节,要给劳务发工资,还要付机械费和材料费,加起来大约两千万。
南家是做承揽工程发家的,所以南蕾耳濡目染也知道,干工程的付款节点一般只有两个:中秋和过年。
中秋若是不付款发工资,南家的公司也就别干了。
按理来说,他爸干翰林苑这个项目,提前垫资那么多钱,甲方理应给他们付款。即便监督检查不合格,把工地给封了,但是他们垫的那些钱应该有个说法。
南蕾不得不给赵文川打电话,但是始终打不通,她又打给他的助理吴秘书,吴秘书倒是接的很快。
“夫人,赵总到欧洲考察市场去了,那边有好几个投资项目,行程挺忙的。”吴秘书客气道,“我等提醒他,待他忙完了,让他给你回电话。”
“别叫我夫人,我姓南。”
南蕾也不傻,知道查封工地的事有蹊跷。即便不是赵文川指使监督部门去检查,现在他出国不接电话,也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