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陛下被太子献上来的那位洛美人迷得找不着北,这位七王子试探的说想出宫,那位竟也摆摆手不耐烦的应了。
这才有了如今的场面。
第61章 葡萄牛乳茶和多肉葡萄
凌扈走了奚世子钟离彧他们的老路,也在粵城住了下来,每日来来回回两头跑,时间久了也就和店里的员工熟稔起来。
可能是之前在皇宫憋的狠了,他每日一来就会点很多奶茶,说起自己国家来也总是滔滔不绝:
“西域三十六国,以天山为界,分为南北两部,我的国家名叫焉耆,那是个很小但是很美的地方。”
“我觉得这里有点像我的国家,有大漠,有黄沙漫漫,有驼铃阵阵,唔……虽然我许久未回去了,但依稀记得焉耆没有这里热。”
“我们国家的葡萄甜得似蜜糖,酿的葡萄酒也堪称一绝,黍子和小麦也甚好,牛乳羊乳和奶酪也都是应有尽有的。”
“粟米饭上浇乳酪,炮羊肉上撒胡椒,还有刚出炉的蟹黄毕罗和猪肝毕罗,一口咬下去,脆皮掉一地,又酥又鲜……”
“还有漂亮的宝石和珊瑚珠子,海贝和海螺。”
“对,说到海螺,我带了不少来大昭呢,下次若还能来就给你们带,一整串海螺串成的手钏,你们肯定喜欢,若是放到耳旁倾听,还能听到海的声音呢!”
小姑娘们听到这里全都不自觉张开嘴,捧着脸露出惊奇的神色,“哇,海是什么?”
“邃蓝似墨,其宽无比,据说浩浩乎望不到尽头……”
褚芙闻言瞄了他一眼。
据这一段时日的观察下来她也发现了,这实在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少年。
他最喜欢点葡萄类的果茶,例如葡萄牛乳茶和多肉葡萄。
褚芙觉得可能是因为焉耆盛产葡萄,所以他可能有那么一点寄托思乡之情的意思。
故事讲完后,小姑娘们都依依不舍的散了,约定好明天还在这里集合。
褚芙走过去,递给他一盒葡萄糖片。
凌扈瞅见上面「葡萄」两个字就双眼放光。
褚芙憋笑解释:“这不是葡萄味的,这个葡萄糖片的意思是……唉呀怎么说呢,反正你下次还晕,就吃一两片。”
见他旁边没有宫侍,褚芙这才好奇的问了一句:“想回家了?”
那些宫侍随从一开始严防死守,就怕他偷偷溜走,但后来发现——嘿!他还真没有想跑的意思!
每天两点一线,到了奶茶店一坐就是一整天,简直比公鸡打鸣还要准时!
慢慢的,那些宫侍就懈怠了下来,也不再贴身守着他了。
凌扈摇摇头,很浅的笑了一下,“回不去了。”
但很快他就自己调整了过来,洒脱道:“没事,回不去也没事,若贵国还愿意继续白养着我,我就在这儿待着,若不愿意养了……”
他想了两秒,自顾自点了两下头,下定决心:“实在不行,我就去讨饭!”
褚芙诚恳道:“你这长相就算落魄到去讨饭,也能讨个三菜一汤。”
杜房鸣不知道从哪儿颠颠儿跑来,“那我呢那我呢?”
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七天黑名单一过,还是照常跑进来喝奶茶,跟没事人一样,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装的。
“你?”褚芙挑剔的上下扫视,“挖野菜去吧。”
杜房鸣不信。
凌扈低下头,捂住半边脸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杜房鸣立即凑到他耳边,发出恶魔低语:“你在陶醉什么?”
说完一甩刘海,自信道:“是公子我的美貌吗?”
凌扈都要呕了:“哕。”
杜房鸣警觉的目光立即射过去:“你哕什么?你知道家父是谁吗?”
他不提这个凌扈还不知道,他一提凌扈就想起来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原来是你啊!”
杜房鸣得意的表情才刚刚上脸,折扇才‘唰’地一声刚刚打开,就听到他的下半句——
“区区庶子。”
杜房鸣表情一僵,瞬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奓毛了,“我娘是正室!”
“小妾扶正的罢了。”
杜房鸣被踩中了痛脚处,脸都气红了,恨不得跳起来打他。
“你……你不过是弹丸小国送过来的小小质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当面喊质子已是非常讽刺不客气的表现,但凌扈浑不在意,甚至还大笑着抚掌,“诶,我还就得意了。”
说完有恃无恐,甚至还挑衅的扭过身子冲他拍了两下屁股,“你想怎样?打死我?”
我是质子又如何?那也不能在你们昭国的地界随意死了啊,反正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杜房鸣咬牙切齿,冲上来用脑袋狠狠顶了他一下!
凌扈不甘示弱,一拳砸上他鼻梁骨!
褚芙“嘶”了一声,不忍直视的身子往后倒了倒。
等哈,嘞个怕是有点痛哟~
第62章 低声些 ! 难道光彩吗?
奶茶店不少编外员工是太子输送过来的,因此褚芙把今日的闹剧完完本本告诉了太子。
太子成功接收到她的信号,于是,中书令杜寰连夜修书,不到半日,那封加急信件就送到了杜房鸣手里。
信里主旨只有一个:立刻,马上,给老子麻溜的滚回来。
我战战兢兢,在京城如履薄冰苦心经营,想挣一个从龙之功,博得一个清廉美名,你倒好,在外面左一句嚣张的“汝知家父否”?右一句“弹丸小国送来的小小质子”。
我多年的苦心经营全要在今夕被毁于一旦!你……你这是把我的脸面放地上踩啊!
逆子!
信末尾更是附上一句狠话:
再不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杜房鸣吓得屁滚尿流,当即就想坐火车回京。
可是他已经被拉入了火车黑名单,连票都买不到了,哪里还有火车坐?
杜寰也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教训,吩咐不准给他骑马,让他走回京城。
徒步走回京城?那得走到猴年马月!
杜房鸣哪是乖乖听话的人,登时就拐去粵城买了头驴。
骑驴找马,骑马找驴,哎呀,差不多,差不多嘛!
瞧!公子我聪明着呢!
他慷慨激昂,打算骑着这头小毛驴南上京城,临行前,又特地跑来奶茶店和褚芙告别。
由于他的话实在太多了,啰嗦又繁赘,负重两担行李的驴打个响鼻,不耐的刨了两下蹄子。
杜房鸣顺势收住话题,为了在褚芙面前彰显自己善良仁慈,摸了摸它脑袋上的鬃毛,做作又心疼的说:“驴会疼的吧。”
真是可怜了我的驴,年纪轻轻就要背负这么多。
凌扈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驴是不会疼的,就算十担行李放在驴身上也不会疼的,因为它是头骡子。”
“对。”店里有自小便生长在关外的商人,见状搭了句茬,一本正经的纠正:“这确实是骡子。”
杜房鸣的笑容裂开了。
骡子?
他紧急撤回一个笑,赶忙摸上摸下的检查。
那个牲口贩子明明就告诉我这是驴!
褚芙发现老天爷这个造物主真的很奇妙,三步之内必有解药。
就例如荔枝肉上火,但荔枝壳下火;橘子上火,橘子络降火;榴莲上火,榴莲壳下火;龙眼上火,龙眼叶下火。
而杜房鸣让人上火,凌扈就是那剂下火的解药。
却说杜房鸣一路辗转,搭了别人的车驾,又蹭了一段路程,饶是如此,还是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临近七夕才到的京城。
他傍晚才到的,看到城门时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喜极而泣:“京城!我到了!我终于到了!”
一双腿,一头骡,一个奇迹!
傻小子还以为凭的是自己能力,殊不知背后一直有他爹在暗中关照帮扶,要不然凭他那性子,怕是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杜房鸣浑然不知,还在犹自兴奋。
恰在此时,火车到站,月台弥漫着一团团白色蒸汽,伴随着汽笛声,一溜儿人鱼贯而出。
见此情形,杜房鸣霎时如被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几乎要控制不住表情。
*!好嫉妒啊!
再打眼一看,走在最前头那个不是凌扈还能是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杜房鸣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前,昂着脑袋挡住他的去路。
却说凌扈打量他半晌,疑惑的吐出两个字:“你谁?”
杜房鸣立刻应激了,“你是在嘲笑我?”
凭什么自己辛苦成这样,他就能坐火车一个半时辰就到!
凌扈总算想起来了,一脸恍然:“哦~是你啊。”
不怪他认不出来,而是杜房鸣着实黑了好几层,活脱脱像个不知道从哪逃难来的难民,几乎要与周围夜色融为一体。
他双手抱胸,饶有意味的挑眉道:“怎么刚好在城门口遇到了,你该不会是才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