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陆焱没否认,但是也没回答他的话。
  章绪是见过他毒发的样子的,那模样,说六亲不认都不为过,默默地为那姑娘,掬了一把同情泪。
  “那上次也是她?”
  这回,陆焱点了点头。
  “你,真是禽兽啊,那姑娘柔弱不堪的样子,解一次就够了,你还折磨人家两次,不是你家的恩人吗?你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我心中有数,你给我拿支药膏,就上次我受伤时用的那种。”
  *
  在清筑院泡了热水澡,华清月身上才渐渐暖和了起来。
  任由桃兮给她穿衣服。
  夏日的天气,她从那处回来后却冷得发抖。
  那一个时辰,她简直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昨晚陆焱虽然也..........,但也没像今日这般下手毫无轻重,似乎每个力道都带着发狠,让她后怕。
  桃兮给华清月擦水的时候,终是没忍住抱怨:
  “哎哟,姑娘,大公子也忒不知轻重了,姑娘背上都磨破了皮,不给名分就算了,好歹对你怜香惜玉些。”
  华清月冷眼看着,呼出一口气,淡声道:“将我们从梁源带来的药涂点吧。”
  指望那人怜香惜玉,简直是不可能,她依稀还记得,自己越求他,那回馈到她身上的力道就愈发难以承受。
  不过,比起身上的疼,华清月却是在担心另一件事。
  他在山洞中说了那句纳她做妾室的话。
  与他们之前的约定相悖,之前他说等他成亲了便会放自己离开的.........。
  若是她的余生,只能窝在他后院中,奴颜婢膝,天天在等着他的疼爱过日子,看着主母的脸色,.........。
  她一想到可能会这样过,泡热水澡祛除的寒意又重新布遍奇经八脉中,忍不住颤栗。
  “姑娘。”桃兮忙给她取了一件薄披风,心疼道:“姑娘,这样就不冷了。”
  “今日的信送出去了吗?”华清月抿了抿嘴唇,问道。
  “送出去了,我亲眼看见送信的人拿走,往出城的方向去的。”
  “那就好。”
  只要清扬好好的,那这一切苦都值得。
  片刻后,华清月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扫过地上的那滩满是痕迹的衣服,“全部拿去烧了。”
  桃兮没迟疑,立刻抱起衣服就往外走,可刚到门口,华清月又叫住她:“算了,晚上再烧吧。”
  今日她被锁在屋里,那些人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若是现在烧衣服,说不得又会被无限放大,万一要是让人知道今日的事情,她百口莫辩。
  罢了
  “走吧,我们先去正厅,将这些放在浴桶里面,下午回来再处理。”
  “清月,清月。”外面响起平章的声音。
  桃兮连忙将衣服浸入在水中,扶华清月走了出去。
  平章已经大步地踏了进来,看着她略显白皙的小脸:“清月,你怎么了,才一晚上不见,怎么这般虚弱?”
  第62章 克制守礼得好像不是一个男人
  华清月扯了扯唇角,苦笑一声。
  倘若自己开口说,她那敬仰多年的表哥竟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怕是会用这鞭子,顷刻间要了她的命吧。
  华清月压下心中嘲弄,“许是昨晚得了风寒。”
  平章哪里不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今日之所以来得这么晚,就是在街上遇到陆黎,他身后跟着那个女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向来都不是一个能够把话憋在心里的人。
  “清月,我们虽然才认识一两天,我却是将你当成朋友的,那陆黎眼瞎,配不上你,京都有的是好儿郎,我这就带你出去认识,要是你没看合适的,就与我一起回岭南,我堂哥就喜欢你这样温婉娇软的姑娘,咱们不愁嫁的。”
  听着她略显粗狂的安慰方式,华清月心口一热,眼眶也跟着微红了起来,“平章,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其实.........。”
  平章拉起对面垂落在两侧的手,说道:“我交友只随心,不看其他。”
  她说完,又自顾开口。
  “明明都是陆府的儿郎,也不知道差距怎会这么大,老三纵情女色,老大又太清心寡欲,
  清月,你之前不在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妄图走捷径的官员,给我表哥送来许多女子,他要么送回,要么直接赏赐给飞羽军,克制守礼得好像不是一个男人............。”
  华清月听到她的话,抿嘴不语,想说句天下乌鸦一般黑,然话至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走吧,再不出去,等会都该吃席了。”
  “行,走吧。”
  平章知道她心中因为陆黎之事不开心,一路上都在逗着她笑,很快就说到今日换衣间的事情。
  不过,多半时间都是她自己在笑,华清月则是在安静的听着。
  华清月今日只听到一半,就被那人用轻功抱回了清筑阁,没想这件事情还闹到宁绥郡主和二夫人那边去了。
  屋子里那箱珠宝华清月亲眼所见,是被飞九给拿走了,只是后来为何又变成三夫人的东西,她百思不得其解,正准备继续听下去。
  突然。
  就被几个姑娘挡住了去路。
  她只认识其中一个,那就是柳婉,再旁边的姑娘她不认识,不过也能猜到,毕竟今日在换衣间也是听见过如舒郡主的声音。
  她不清楚,怎么会得罪她。
  只觉得这些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她不惹事,可事情总是一件件接踵而至,让她应接不暇。
  特别是此刻,柳婉正阴狠地盯着自己,前面两人挡住她们的去路,还有十多个丫鬟将她们团团围住。
  “她就是华清月,如舒郡主,今日这事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柳婉恨恨道。
  都怪这个贱人,让如舒郡主在陆家长辈面前没脸,也让自己被训斥。
  如舒此刻也注视着面前这人,此女虽然打扮得素净,但是俏丽之色难掩。
  今日虽然她在陆府长辈面前解释了这件事情是个误会,宁绥郡主也做主,说那些珠宝是陆府送给她的见面礼。
  即便如此,心里却还是气得厉害。
  她以后是要嫁到安宁侯府做主母的,这件事情她也没发作。
  可是这贱人,让她在未来婆家丢了这样大的脸,这口气她不吐不快。
  在看到华清月那一刻,心中的无名火更大了,大白天就顶着这副狐媚样子,都说陆焱不近女色,可要是这等绝色日日在身边晃悠,也保不齐..........。
  越想,她就越气。
  华清月皱眉,“各位姑娘,请问你们有何事?”
  “这还看不出来吗?来找茬来了。”平章伸手取下腰间的鞭子,往地上一甩,“如舒,几年不见,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两人之前就不对付,从小平章在学堂里面就是混世魔王,如舒性子也张扬,两人注定水火不容,可到底那时候的定王还是一个无实权又被打压的王爷,连带着如舒也没少被平章欺负。
  今日刚好,两个人都来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好好算算。
  华清月知道这些贵女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不管是柳婉还是如舒,她们身后都有父母亲族,而她却是什么都没有,于是她开口道:
  “清月不知是哪里惹怒了各位姑娘,今日宴会,来的人也多,若是动起手来,闹大了难免会损害姑娘们的名节,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好好说,说不得有什么误会。”
  她想示弱缓和。
  可对面的人偏偏没想息事宁人。
  “误会?听人说你今日也去了换衣间,说明那屋中之人本该是你,为何本郡主却在那屋里,你敢说这件事情不是你在搞鬼?”
  平章正要出声回怼,却被华清月拉住,“今日这事情,我确实也不知晓,我是经过换衣间不假,可也只是经过,并没有停留,如舒郡主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瞧瞧,果真是长着一张巧言令色的小嘴,以为你搬出他们,本郡主就会投鼠忌器,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本郡主为你大动干戈去查?”
  华清月只觉头疼,“如此,那清月能做些什么呢?”
  如舒还没开口,柳婉立马说道:“你跪下给我们磕个头,再去宾客面前磕头认错,就说今日是你陷害的如舒郡主,并且把箱子里面的珠宝全部还给我。”
  如舒看了华清月一眼,“若是你向柳姑娘说的这般好好交代,我便去求殿帅从轻发落,饶你性命。”
  这话一出,平章冷笑,“你以为你是谁?真是好大的面子啊,还求我表哥做主,真是比我岭南的城墙还厚。”
  “你..........。”如舒气急,将还没正式公布的懿旨脱口而出,“我是谁?不久的将来你怕是要叫我一声表嫂。”
  “就凭你,痴人说梦。”平章怒气冲冲,甩动鞭子就准备上前。
  华清月赶紧将拉住她,低声劝和,“平章,先别冲动,这样闹下去,打的是陆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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