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刚刚的表现,你喜欢吗?”
  她表情全是慌张,随意应付,“大哥哥动作娴熟,表现自然是最好的。”
  华清月说完这句,又开始拿着外衫往衣服上套。
  谁知,对面男人完全没有想就此作罢的意思,将她费力穿好的衣服又重新剥落下来,没好气开口:“你管这叫动作娴熟?”
  她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急得不行,连哄带催促,“大哥哥,这个时候了,就别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你赶紧穿好衣服。”
  陆焱起身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道:“这对于男人来说,不是细枝末节。”
  见他完全不在乎外面的人是不是下一刻就要闯进来。
  片刻后,他再次问道:“你还没回答我。”
  华清月一颗心近乎蹦跶到嗓子眼,哪里还有闲情敢回答他这个话题。
  陆焱抿了抿唇,漫不经心扣住她后颈,“你要是不回答,信不信我现在就再要你一次,若是被发现,刚好纳你当妾室。”
  华清月脸色变得惨白,她一早就知道这男人是个疯的,没想到这么疯。
  “阿焱?你在里面吗?”
  外面的宁绥郡主,声音大了些。
  正被拖到门口的飞十挣脱束缚,再次上前挡在宁绥郡主身前。
  “郡主,主子这几日为了处理刘如账本上的人,已经有四五天没合眼了,这会怕是已经睡着了,要不,郡主晚些时候再来?”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眼皮都齐刷刷地跳动了一下。
  特别是飞九,连忙招呼押解他的人:“我不认识他,赶紧把我拖下去,十个板子,不能再多了。”
  飞十的声音再次从院子里传来:“属下愿再去领五十板子,今日这门,若是没有主子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
  “你,陆焱,你滚出来,你看看你养的到底是一群什么刁奴,连我的路都敢拦。”
  飞十跪着,头垂得很低,但跪在门口的身子却是纹丝未动。
  华清月听到外面的争论险些受不住,只得疯狂点头,凑在他耳边急切道:“喜欢,喜欢,我喜欢。”
  见她眸子里的惊慌,陆焱眉间揶揄才稍微褪下去了些,伸手将被子往上一抬,华清月全身被包裹住,“刚累了,好好睡一会,晚上别回去了。”
  话毕,他掌风微微使力,帐子应声落下。
  男人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大步而出。
  “母亲。”陆焱打开门,宁绥郡主收起扬着的手。
  陆焱行礼,“母亲,我进屋前的确吩咐过不能进屋打扰,他们也算是听命行事,母亲别气坏了身子。”
  他挥了挥手,飞十得令退了下去。
  宁绥眼睛扫视屋内一圈,才转身看了眼贴身的嬷嬷,那嬷嬷也摇了摇头。
  陆焱往院外走了几步,“母亲,你在找什么?”
  宁绥将视线收回,面色不显,“没什么,瞧着你这么久不吱声也不出来,还以为你在屋子里金屋藏,娇呢。”
  宁绥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要是这屋里真有个女人倒好了,可她也实在说不出他在这屋子里藏男人的话来。
  上次她费力找人要来与她们门庭相匹配的女子画像,谁知第二日就在外面废物堆里发现,这又让她刚消下去的念头重新浮上来。
  陆焱自然是看不见宁绥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或许他看见了也当没看见,淡淡说道:
  “母亲,多虑了,这几日在殿前司处理政事,未曾合眼,所以刚刚在里面小憩了会,母亲找儿子有何事?”
  宁绥愣了片刻,才想起今日来的主要目的,“焱儿,今日我去宫中,太后娘娘给母亲说起你的亲事,听她的意思是要打算给你指婚定王家的如舒郡主。”
  “赐婚。”陆焱眉头皱了皱,冷声道:“他们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宁绥一听吓得不行,立马看了眼四周,发现院中都是几个亲信,才放下心来。
  “焱儿,太后娘娘也是为了你好,母亲小时候在她跟前养过一阵,也是看我终日忧心后辈的终身大事,你不可如此说长辈。”
  其实这事宁绥也不喜,京都谁不知道如舒郡主嚣张跋扈,京都男儿根据家世地位学识被人称着‘京都七子。’
  如舒也不甘落后,也要效仿,根据女子美貌才气排名,最后弄出个京都红袖排名榜,惹了不少笑话。
  再则上次在安宁侯府发生的事情,宁绥对她们也是半点都喜欢不上来,更何况还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可太后既然已经将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显然他们已经商量过并决定好的。
  宁绥点了点头,“太后娘娘虽没正式下旨,可我看她的意思是已经和圣上达成一致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第85章 那今晚上梦里要有我
  陆焱身量笔直地立在院中,剑眉间全是阴冷戾气:“没有看法。”
  这点他并不意外,定王心思昭然若揭,打他们安宁侯府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怕是这几次的大动作伤了筋脉,这才出此下策。
  宁绥视线扫了眼周边,权衡过后,低声道:“这些话本不应我这个妇人来说,只是你父亲不在京都,如舒郡主是嚣张跋扈了些,可到底是定王的心头肉,你要是娶了她,对你以后也并非没有益处。”
  其实她想说,现在当今圣上身子孱弱,对于朝中之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家私下都在说等皇上龙驭宾天,定王会继承大统,若是如此,娶了如舒,就算改朝换代,对他们陆家,亦或者是对陆焱个人来说都有益无害。
  再则,有个女子陪伴,也好过他总是孤单一人。
  这是宁绥的心病,所以今日她听到太后娘娘说起这桩婚事后,并没有拒绝,而是在心中盘算利弊。
  陆焱面色如常,声音清冷依旧:
  “母亲,我陆焱从边疆到朝堂,每一步都是靠自己刀枪争夺出来,还不屑靠女子裙带上位。”
  宁绥一噎,心知他这个儿子的心性,还想继续争取,“若是你不愿娶如舒,平章那...........。”
  “母亲。”
  陆焱打断她的话,语气多是不耐:“母亲侍奉外祖母辛苦,这点事情就不劳母亲忧心了,交给儿子来处理吧。”
  宁绥眉头微蹙,担心道:“你怎么处理?那可是圣旨。”
  陆焱不欲再说,一本正经道:“母亲,我还有点公务要处理,就不留母亲了。”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去。
  宁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息过后,拭了拭眼角的泪。
  一旁的贴身嬷嬷忙安慰,“大公子自幼便是这样清冷的性子,又在战场那尸海血雨中渡了一圈回来,早就不是之前懵懂孩童,他现在心中有主意盘算,他既然说了能处理,那必然能是能妥善解决的,郡主昨日照顾老夫人半宿,今日又去了皇宫,老奴扶您回去歇息一会吧。”
  宁绥苦笑,对着说话的丫鬟,“我何尝不知啊,侯爷嫌我太过慈母之心,阿焱觉得我对他关爱不够,那么小的孩子,刚知事就放进军营历练,再大点去了边疆,让我们母子情分生疏至此。”
  “郡主,他总归是您生下来的,这点磨灭不了,等以后大公子成了家,便会明白您的难处,关系自然就好了。”
  宁绥轻叹一声:“但愿吧。”
  躺在床上的华清月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
  要赐婚了吗?
  真好。
  想来这样的日子也不会熬太久了。
  等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危险散去,华清月想到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离开,觉得浑身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从未睡过这么安稳。
  梦中,她与清扬又回到了梁源小院,清扬疟疾被章绪诊治好,她亲自送去的学堂,还反复嘱咐他要认真听夫子的课,紧接着面前还有一个男人,温声细语唤她娘子,说他来接她回家,虽看不清面容,但是动作亲昵,话语温润,足已经让人沉溺其中。
  她隐约知道这是梦,可就是不愿醒来。
  正当她沉浸在一切美好中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冷沉的声音,“笑得这么开心?梦里可有我。”
  她浑身一震,缓缓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张放大到极致的英俊脸庞。
  华清月忙又闭上,不想看他。
  “我还没睡醒。”
  “那你继续。”他说完,也准备脱衣上来。
  华清月慌忙睁开眼,“好像也没那么困了,还是起来吧。”
  陆焱刚在书房处理好公务,进门来就看见床上的人嘴角弯起,恬静乖巧,原本还因为朝廷的繁杂事心情阴郁,可在看到这一幕,面上也浮现淡淡的悦色。
  此刻,他竟然觉得,女人,好像也没有那么麻烦。
  如果她能一直这么听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让她留在身边。
  华清月瞧他不说话,薄唇还微微勾起,与平日噙着冷笑睥睨一切的样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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