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gl百合] 《她最珍贵作者:绾诚【完结】
本书简介:
“花辞镜”一问世便爆出巨大的丑闻,往后争议不断,是情深意重,还是一场以人苦难做噱头消费的戏码?真相扑朔迷离。
为调查隐痛背后的真相,林清岁处心积虑接近话剧演员江晚云。一惯处处设防,拒人千里的江晚云,却放任她靠近,放任她步步为营。
江晚云回眸一笑的瞬间,窗外的甘棠花似乎明亮了许多。
林清岁此刻抬眼,是无心之举;
往后为此刻沉沦,是无心之失。
真相大白,全身而退,却依然迷失在骤雨中,泪洒墓碑前,江晚云撑伞寻来,那一刻她才自问:
她究竟是步步为营,还是早已经一步步掉入那以温柔为饵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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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岁追你很久了吧?”
“是我在追她。”
你当温柔,却有力量。
1、温柔似水白月光x外冷内热野蔷薇
2、年龄差十岁。
3、he
第1章 序章怀安旧事
说这世间来来往往,怀安村这个小山沟里,既没有来,也难有往。
田野间流传着一个虚实难辨的故事,说有个疯女人投河自尽了,遗书上尽写了些疯话。没有人想记得那女人生前做了什么,除了一些为她修坟扫墓的女学生。怀安山连绵起伏,云雾深缠,那疯女人去了,石寨天梯就只修到了半山腰,读书的女娃儿也就只走到了半山腰。
而今山里头修了公路,大批青年外出务工,横幅一起又送走几个大学生,山里便就此有了“往”。
只是依旧没有“来”。
曾经狭长的江水是出山必经之路,现如今这些渡船的年轻人要么是没赶上进城的末班大巴,或为了省那几块钱,或纯粹图个新鲜劲儿。
深山难有回头客,撑桨的老人显然知道是如此,眼周深褶里藏的,比起早年间那些惆怅和欣慰参半的情绪,诚然只剩下平和。碰到话多的,能聊天解个闷,碰到今天这样不爱谈天的,就自言自语念叨着,要么借着好山好水吟诗作对,也不枉早年间还有人教过她的那些好诗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山间落霞似火,舒展时似金翠的羽翼,卷起又如滚滚江洪。终了尽碎在河面上,由孤舟推散,便算作是落幕了一天的辉煌。
小女孩依偎在陌生女人身边,手里紧握着一支旧钢笔,目光怆惶地看着狭长水路的尽头。山野深处有一座孤坟,那里埋葬的曾是她的来处,至此,年幼的她,人生只剩下归途。
第2章 甘棠“你会喜欢的。”
老旧的玻璃窗上有几条裂缝,一缕烟缭绕过后,倒影逐渐清晰,冰冷的脸和炙热的唇,是这闹市街区里最平淡无奇的组合,放眼望去,千篇一律。
林清岁熄灭了烟,走进了这家纹身店。
“都帮我洗掉吧。”
接待她的是个大胖小伙子,持着一口乡音:“洗了可比纹上去时候还疼,你一个小姑娘,能受得了吗?”
林清岁在老位置坐下,闭上眼,指尖在太阳穴敲点两下。门外的风吹得她有些头疼。
“少废话。”
旧痕迹要抹去,需要时间。
前前后后小半年,手腕上最后一点疤痕终于也不见踪迹。林清岁翻转着手腕细细查看,她很满意,付了钱往外走时,心中还在感叹这纹身店破破小小,做事还挺利落。
胖子这些日子仿佛也和她混熟了,在门口挥挥手:“姐,介绍朋友来啊!我们这还能烫发染发,洗剪吹全套十块!哎!美甲也做啊!”
林清岁顿住脚步,回头。
又过半小时……
镜中人冷白的肤色,衬得那双眼睛越发幽沉,眼角下的泪痣是点睛之笔,让这张冰冷到几乎厌世的脸又楚楚动人。
林清岁扣上了领口第一颗扣子,头发低束起来,满意一笑。不得不说那胖子手艺很好,黑发很自然,不像是染出来的。
“嘿!姐你还别说,你这样还真有点清纯女大学生那味了!”
镜中目光冷厉扫过,那胖子埋头不敢说话了。
*
“如果死亡即悲剧,那么人终其一生都会是一场悲剧。”
会议室投影仪播放着一段采访视频,办公室里的人屏息静默,伴随着一些电脑运作的白噪音,焦灼地等着视频会议那头的老大发落。
商务车后座,萧岚盯着屏幕,双眼微合,勾勒精致的红唇紧闭,指尖在车座椅扶手上敲落两下,发出些步步逼人的声响。
“她还真敢说……”
会议室里公关部门几乎人均咽下一口唾沫。
最后直到她唇角微微一扬,会议两头的气氛才放松下来。
“随她吧,大众媒体对话剧的关注度有限,争议越大热度越高,说不定是好事。让大家把精力都放在后面的影视化上,前期这些只是铺垫。”
就像无数巨作历史故事的开端一样,新版“花辞镜”的首演是一场空无前例的惨败。没人理解这些剧作家在干什么,他们改编了脚本的结局,把戏剧硬改成悲剧,把完美摔碎,把丑陋延续,让最险恶的人活着,让最温柔的人死去。
面对那么多质疑,作为戏剧学专家同时也是这部新作女主角的江晚云,却只这一语作了回应。
萧岚用指尖碰了碰蓝牙耳机,挂断了通话,低头回复手机里的文字信息,期间抬眼,透过车镜观察一眼副驾驶上一路沉默寡言的林清岁,哼笑一声打趣:
“你倒是挺沉得住气。你做好心理准备,招人不是江晚云本人的意思,带你来之前,我还带了其他六个人过去,都没有熬过试用期,她们都很优秀。”
林清岁听懂了言外之意,只沉默无言地看着窗外。
车一路开向江边,桥下江水载着融雪东流,萧岚难得放下手机,打开了一点车窗,初春的气息迎面扑来。
林清岁长时间沉落的视线也随着飞往枝头的鸟雀抬起,看它晃晃尾巴,抖落下枝桠上的积雪,嘴里含着一根细枝,像是要筑起新巢。
江晚云住得不算偏远,离江边剧场走路也不过半小时。别墅坐落在城区中难得的清净地,用青砖黛瓦围起的一方庭院,脚下石子路和小桥流水为饰,没融尽的雪浅浅覆了一层绿草新芽,恍若一幅江南初春图。
“这是晚云的恩师生前自己设计修建的房子。樊老没有孩子,走后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晚云。”
萧岚让司机在庭院外就停好了车,带着她步行穿过庭院。
“公司招聘你来,虽然名义上是她的执行经济,按常理,应该一切以利益最大化为目的。不过自从两年前樊老去世,晚云就一直病着,身体状况好一阵坏一阵的。剧团和学院的工作都很繁重,停不下来,她不肯招助理,手下也没个研究生。我希望你可以平衡一下她的工作和生活,任何工作安排,以她的身体为前提。哪怕只是你试用期这一个月。
萧岚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这是私心话。”
林清岁应声道:“明白。”
按响别墅门铃片刻,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开了门,颔首致意后说道:“萧总,江老师已经在房间等着了。”
开门的人是家中保姆吴秋菊,林清岁在资料上看过她的照片,据说也是萧岚亲自去家政公司挑选的。和电视偶像剧情节里那些保姆阿姨如出一辙的做派,甚至穿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制服,萧岚的表情看来,应该对这位阿姨很满意。
林清岁看着吴秋菊谨小慎微的姿态,眼神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吴秋菊引路两人上楼,楼道一旁的墙壁上挂了很多黑白照片,内容大概都是旧电影厂的拍摄画面,或是老剧院的戏台。林清岁扫视两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到了二楼最里的房间,吴秋菊轻声敲了敲门:“江老师,萧总带着林小姐来了。”
“进来吧。”
那回应声低柔。
卧室里的窗户大开着,光线比走廊里明亮许多。木质的书桌上吹散开来淡雅的茶墨香,窗外那树甘棠花大多含苞待放,孤孤单单开了几朵,但一片青绿中,那几朵零碎的雪白也已经分外抢眼。
坐在窗边的背影柔弱单薄,一身素净,长发如墨垂落腰间,清冷悠然,像是画家在甘棠图里添上的惊鸿一笔。
景中有了人,便有了情,因而白色甘棠自古有了凄凉、惆怅的象征,就像打开门一瞬间,让人感受到房间明朗的同时,也被一些郁郁寡欢的风吹拂着。
“你先在门口等我一下,”萧岚交代一句,就切换一双狐狸笑眼迎上前去:“亲爱的,好久不见。我刚在车上跟nancy电话会还说呢,你那句回应太棒了,怼得那群门外汉根本没话接。”
林清岁没想到这个在公司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挨她一顿骂的女魔头,居然对江晚云这么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