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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但手里的灼烧之意没有丝毫减退,尤其是被阳光照射的时候越发疼痛,忙不迭地把手放在衣服上来回擦拭,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直到他把手藏在袖袍之下方才结束了这种痛苦。
  黑袍男子看了一眼江莺歌。
  想说什么狠话,不过顾珺雯没给他这个机会,紫音神剑眨眼间贯穿他的胸膛,神剑上的雷光在伤口上跳跃着,同样使伤口难以愈合,甚至会破坏伤口周围的灵脉。
  黑袍男子不得不后退。
  刚刚那一剑已是顾珺雯能使的最后一剑,因此紫音回到她手中时,又做了一回拐杖,被她杵在地上,没有余力乘胜追击了。
  只得依靠林墨的阵法困住黑袍男子,并以地火追之,但没想到黑袍男子忽然拿出一张紫色光芒的灵符
  林墨面色一变,也顾不得黑袍男子,连忙命天衢宗所有的弟子换成防御阵型。
  弟子们结印,原本用来困住黑袍男子的阵法不得不变成防护阵法。
  在阵成的瞬间,紫色灵符便于半空中炸开,形成一个灵力旋涡,原本碎裂的地面好似被拔起的萝卜,成块成块地被吸附进旋涡当中。
  江莺歌甚至能感觉到阵法之外连天地都骤变的心惊胆战,白云被卷成圈,像龙卷一般往旋涡当中聚集。
  这样的盛景,她只在天天全力吞噬一切的时候感受过,而这个旋涡,可不比天天的吞噬之力差。
  连防御的阵纹也有了波动。
  有的弟子灵力不支,口吐鲜血倒地。
  林墨见状,连忙翻转天地令,再将自身的灵力灌入当中,通过天地令把灵力散给四周的弟子,用来巩固阵纹。
  也不知过了多久,旋涡消失,留下满地狼藉,天空看不见白云,蓝得像一片平静的海洋。
  至于黑袍男子,早在丢出灵符的时候遁走了,并且留下一句话:“待我踏入渡劫期,咱们再会。”
  这句话,像是一根留在心里刺,若是不拔除,日后将不得安逸太平。
  黑袍男子一走,顾珺雯支撑的一口气泄下,身形摇摇晃晃,被江莺歌及时扶着,随后探了下脉。
  灵脉干涸,得重新用药滋养。
  至于识海之痛,已经被顾珺雯忍了过去,所以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些虚脱,全身柔弱无骨似的,全凭江莺歌托着才没狼狈倒在地上。
  第144章 与黑袍男子一战,顾珺雯消耗太大,故盘腿而坐,调养生息,也不讲究
  与黑袍男子一战,顾珺雯消耗太大,故盘腿而坐,调养生息,也不讲究地上是否干净了。
  而孙公明的尸体与他所制的傀儡,暂时被天衢宗的弟子给抬回了宗门。
  零二的尸体已经完全焦黑,还保持着被捆绑着的姿势,头是扭向玲儿的,哪怕到死,他也放不下玲儿。
  江莺歌把二人葬在这片狼藉之地,没有立碑,因为零二不是名字,至于玲儿也只是零二的谐音。
  二人生来不得自由,一直游走在生死之间,死后也无需名讳束缚,就这般消散于自然,换得一片安宁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江莺歌心中还是很难受,玲儿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琴道又很有天赋,若非生在鬼谷门,想必将来会成为名震天下的琴修,会有许许多多人慕名而来,只为听她弹一首曲,安抚心中的彷徨,坚定自己道。
  如今却只能躺在这片没有温度的土地中,实在让人心中难平,愤慨命运诸多无奈。
  “他们是你友人?”林墨来到江莺歌身后,他看了一眼被堆叠起来是土丘,倒也没有质问她为何要安葬敌人。
  “嗯。”是朋友,可只见过几面,江莺歌对二人一无所知。
  “和鬼谷门的人做朋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会有好下场,是指彼此、双方。
  如今,玲儿和零二已死,便是最好的例子,但重来一次,江莺歌相信玲儿不会改变当初的选择。
  对被控制一生的人来说,能做一次属于自己的抉择是一件极其珍贵的事,所以临死前,玲儿都不曾怨过江莺歌。
  “顾宗主的身子可好些了?”
  江莺歌摇摇头:“得用药养一段时日方能缓解。”
  “缺什么药,若我天衢宗有,双手奉上,这也算是替我宗太上长老给予贵宗的补偿吧!”
  “我需要大量的茴乳。”
  顾珺雯体内的九凤之息已炼化彻底,之后便需要大量的茴乳温养灵脉,但之前得来的茴乳用得差不多了,此刻天衢宗愿意补偿,茴乳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林墨点头:“我宗门内倒是有一些,不过并不多,稍候等我回宗,再命门下弟子搜寻,以我们天衢宗的人脉,再寻来一些茴乳不是问题。”
  “多谢林宗主。”
  “不必客气,不过小友能否告诉我,方才在那杆黑枪上涂了什么东西,怎的那贼人碰到后连枪都不要了?”
  江莺歌把药水拿了出来,解释道:“魔奴身上涂了某种膏药,膏药有浓烈的异香,并且隔绝日光,不惧水火,时效长,这个药水是我根据异香研制出来的,可以洗去异香。”
  “如此说来,有了药水,便能揪出潜藏的魔奴了?”林墨问她,“不知小友可否将此药的药方卖给我?”
  “林宗主言重了。”
  若没有今日之事,江莺歌还不确定药水有没有用,如今已确定药水能洗掉魔奴身上的异香,自然会把方子无条件送往各个宗门,与正道修士一同对抗魔奴才是。
  江莺歌把药方给了林墨之后,顾珺雯那边也调息得差不多。
  林墨便去找顾珺雯商量那杆黑枪该如何处理的事。
  黑袍男子逃走的时候,忌惮枪上残留的药水,来不及回收便跑了,而黑枪又充满煞气,通体冰凉,正道修士若用之,会受煞气影响,毁了原本的道。
  所以顾珺雯建议林墨将其带回天衢宗,永远封存在阵法之中,以天衢宗的能力,只要不是内部出现问题,外人是很难破阵拿走黑枪的。
  不过看那黑袍男子毫不犹豫丢了黑枪的态度,说不定,他手里还有天魔所持的另外三把利器。
  看来日后得小心防范。
  “顾宗主请放心,我林某人在此立誓,这等要人命的东西,我定不会让其见天日。”林墨把黑枪收了起来,并同顾珺雯立下了誓约。
  誓约对修士具有一定约束力,若是毁约,会受天道惩治,林墨能立下誓约,可见此人心胸坦荡,绝没有要昧下黑枪的念头。
  顾珺雯对此摇头道:“我自是信任林宗主才会有此提议,誓约便不必立了,尽力便可。”
  “好。”林墨见顾珺雯的气息仍然不稳,脸上又无血色,好像随时会一命呜呼的样子,便提议道,“顾宗主不如随我先回天衢宗养上几日,顺便等一等茴乳的消息,如何?”
  “有劳了。”
  一行人便又浩浩荡荡飞往天衢宗,临走前,江莺歌回头看了一眼那孤零零的土丘,随着越飞越远,土丘在视线里也愈发地渺小,最后成为尘埃,直到再也看不见。
  不仅是玲儿,其实这个世上大部分人都和尘埃没有区别,不过就是颗粒的大小的区分罢了,死一些修士实在是平常不过。
  平常到别人听了也只是唏嘘两声,甚至都懒得记住他们的名字,因为一旦被记住,便再也不是视而不见的尘埃。
  所以,江莺歌会用一生记住自己有玲儿这个朋友,也不会忘了零二在生死抉择之间,还是选择放了自己一条生路的恩情。
  回到天衢宗后。
  江莺歌和顾珺雯依旧被安排在清风居休息。
  她身上有外伤,都是和玲儿打斗时留下的,伤口不深,只需用药简单处理一下,顺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林墨特意送上许多药材,包括天衢宗储备的那一点茴乳。
  顾珺雯还需要养身体,江莺歌只好暂时归拢怆然的心思,埋于药材之中,为顾珺雯调配药浴的方子。
  茴乳是必不可缺的。
  别的药材也都有,只是江莺歌怕出现上次那种不可控的情况,为了避免意外,她需要守在顾珺雯身边仔细观察用药时的状态。
  就在这时,顾珺雯走了过来,看着桌上整齐摆放的草药被江莺歌一点点分进同一个笸箩里,每次装分,江莺歌都会停顿,斟酌再斟酌。
  明明以前顾珺雯就提醒过江莺歌,自己没有那么脆弱,让她大胆配药,但江莺歌始终是小心翼翼地,被如此珍视对待,某种意义上来说,如蚀骨之毒,危险却又解不开。
  和那夜的吻是一样地致命。
  顾珺雯抿了抿唇,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江莺歌脸上,今日的她,看起来与往日有所不同。
  像被一层阴云笼罩,遮住了阳光,消沉得仿佛随时会下一场止不住的暴雨。
  “玲儿的事,我很抱歉。”顾珺雯素来不懂怎么宽慰人,想来想去,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江莺歌顿了顿,转头看着顾珺雯那张病弱的脸色,心疼之余却只能用平静的口吻说:“本就不是宗主的错,不必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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