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粗壮的树木整齐伫立着像忠诚的卫士，层层叠叠的落叶一层又一层铺在林荫大道上，掩盖原本地砖图案。
纪宁渝拉着祝筱桃不知又去了哪里，只记得祝筱桃走时不情不愿‘我还没给她们尝你那回带我去买的西瓜果冻呢，落叶有什么好看的，每天都有每年都能捡......’
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嚓嚓”的响声随着脚步绵延不绝。
陆西别边走边寻，眼睛微亮从地上捡起枚落叶，献宝似得扭头给楚漓若看：“你看这枚。”
酒红色的落叶表面零散排列着几个黑点却没有影响落叶本身的美感，更像在其上点缀了几颗黑色的星星。
楚漓若拿着落叶对着阳光看，把落叶移开直撞进陆西别期待的眼里。
“好看吗？”陆西别问。
楚漓若拿着落叶遮住眼睛，唇角微勾，笑意如涟漪般晕开：“好看。”
不一会儿她又移开落叶窥了眼还在寻觅别的落叶的陆西别：“这枚归我。”
陆西别不假思索：“好。”
听陆西别回答得如此利落，楚漓若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落叶，笑意渐深。
-
“异化红蛛。”
“异化黄蝎。”
“异化黄缘螯蛱蝶。”
...
陆西别拿着教棍在全息屏上轻划，形态各异的模拟异化生物在全息屏上一一闪过，楚漓若坐在下面作答。
“这是...”
楚漓若迟疑的看着脑门上长着巨大钩爪的异化生物。
陆西别：“3-2-1，我要说答案喽？”
楚漓若：“说吧。”
陆西别：“异化食蚁兽，这种异化生物最低有b级，钩爪是它强有力的攻击武器。”
楚漓若：“对对对！吕老师课上说要特别小心它的钩爪，一旦被抓到即使把食蚁兽杀死它的钩爪也不会再打开。”
“对。”
...
“异化灯泡海鞘。”
“异化毒箭蛙。”
“异化黄金眼镜蛇。”
最后一个模拟异化生物在全息屏上划过留下空白，陆西别正欲将教棍放回操作台。
“异化陆西别。”楚漓若看着偶然将教棍指向自己的陆西别。
“嗯？”陆西别看着教棍指向摇头，将教棍放回操作台：“这里没有异化陆西别。”
“异化陆西别。”楚漓若笑着又说。
陆西别抬眸看向楚漓若，想起小说中的「陆西别」，那个陆西别和异化生物差不了多少。
“好，异化陆西别。”
“陆西别。”楚漓若冲她拍了拍身旁的座椅，待她坐定后说：“老师说原本这个世界上没有异化生物，是数年前野健家族的非法生物实验才将世界变成了这个样子。”
陆西别点头：“嗯，老师是这么说的。”
“还能恢复到从前吗？”楚漓若问。
陆西别：“从前？”
楚漓若：“没有异化生物，人类不用保卫家园，各类生物和谐共处。”
陆西别：“不会。”
楚漓若不满意陆西别的斩钉截铁：“为什么不会？你的天赋技能是绝对防御，我的天赋技能是治愈，我想一定有人的天赋技能能将异化生物恢复原样，如果那样的话就能实现。”
陆西别回想看过的半本《omega进化之路》摇头：“如果真有，世界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觉得有！”楚漓若的眼神中透露出异乎寻常的天真。
那句别太乐观了，在楚漓若希冀的眼神下终是没被说出口。
“或许吧。”陆西别说。
这个世界会变得更糟糕，到那时联邦防护区内也不再安全。
到明年，智谷军校这所联邦第一军校将接连有学生失踪，祝筱桃是最先发现的一具尸体。
“怎么能是或许呢？”楚漓若撅嘴：“对未来要有希望一点。”
陆西别偏头看着朝气蓬勃的楚漓若，她几乎看着蔫头耷拉的小树苗在智谷军校中汲取水分，享受阳光，一点点伸展嫩芽，展开绿叶，挺直了腰。
“...她是澹芮静能力来源之一。”黄金屋的机械音仿若再次出现在她的耳边。
离别是陆西别一生中最先学会的一件事。
她在雨夜中开始第一场离别，后来迎来第二场、第三场，最后她近乎麻木，不再对离别附加情感。
但此时看着楚漓若清澈明亮的眼，她却仿若回到人生中的第一场离别。
还没意识到什么，心脏便传来隐隐坠痛，担忧惧怕顺着雨滴钻进衣领，沿着肌肤一寸寸将干燥洇湿。
傻站在原地，不知该找个地方避一避。
“你......”楚漓若伸手在陆西别眼前轻晃。
灰蒙蒙、雾沉沉的雾霭笼罩在陆西别的眼中，她面无表情，看上去很冷静。
“黄金屋。”陆西别轻唤。
相向而坐的楚漓若在她的面前静止，澄澈晶亮的眼睛像两颗玻璃球。
“宿主，我在。”黄金屋的机械音响起。
“《omega的进化之路》是什么结局？”陆西别问，她忽然后悔没在撕碎那本书前先看一眼结局，那样现在她不用再看一遍这样形态的楚漓若。
黄金屋：“澹芮静成为最强omega......”
陆西别打断：“不是这个。我想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恢复成原样。”
黄金屋：“原样？宿主是指？”
“没有异化生物，人类不用保卫家园，各类生物和谐共处。”陆西别开口，与脑中楚漓若的声音重合。
黄金屋：“不会。”
陆西别又问：“那是什么样？”
黄金屋斟酌措辞：“澹芮静是人类集聚地的守卫者。”
陆西别意料之中的撇嘴：“帮我兑换。”
淡蓝色的光框在陆西别的眼前展开。
【是否兑换清理药剂？】
【是】
【数量】
【1】
【确认兑换】
黄金屋：“宿主还有事吗？”
陆西别摇头，打开药剂一饮而尽，在最后一滴液体喝尽的时候，楚漓若长睫微掀，视线停留在陆西别手里的药剂瓶上：“你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有好东西不给我。”
陆西别看着恢复鲜活的楚漓若将药瓶丢进一旁的自动回收箱喟叹：“有好东西哪会不给你。”
楚漓若：“你刚就没给我。”
陆西别：“那不是好东西。”
楚漓若：“你乱讲。”
陆西别正色：“没有，想要什么都给你。”
楚漓若：“把你......”
楚漓若瞧着自动回收箱，把你刚喝的那个给我。
“把我都给你。”陆西别说。
第27章
楚漓若微怔，棕色的瞳仁染上惑色。
她看着陆西别，视线停留在她浅粉的唇珠上。
不得不承认，这是套蛊惑人心的说辞。
“说...说什么呢？”楚漓若移开视线，低头在焦糖色休闲裤上轻揪。
话说出口，陆西别才意识到不妥，她罕见涨红了脸想要解释：“我......”
“你说的也没错，我们结婚了嘛，你是我的妻子，当然是我的。”楚漓若抬起头看着陆西别，隐藏眼神中的试探。
陆西别：“......”
“不是吗？”楚漓若俏皮歪头。
“嗯——”陆西别点头：“是。”
“不情愿？”楚漓若凑近陆西别，她浅色的瞳仁闪过慌乱。
陆西别后移拉远与楚漓若的距离：“没有。”
手抓着座椅合金把手传来的凉意让陆西别的脸稍稍降温。
她的大脑混成浆糊，一部分是这个世界终将覆灭的悲哀，一部分是听到楚漓若的话异样的情感。
这些混杂在一起麻痹她的神经元，阻挠突触连接，打乱电化学过程，致使脑中空白一片，只盯着楚漓若的眼睛，不自觉吸了一大口气。
大概是靠得太近，全息演练室的通风系统并没有及时将忍冬桔梗的香气带走，反而随着在室内待的时间而浓郁了些。
楚漓若瞧着陆西别通红的脸，眼中的试探淡了几分。
不知不觉她们的关系发生了转变，她对陆西别的惧怕少了许多，能平等的与她对话，甚至偶尔能“霸道”一下。
“你还没说刚刚喝的是什么？”楚漓若问。
“——是药。”陆西别如实回答，从空白中找到一缕思绪。
“你病了？”楚漓若皱眉关切。
陆西别摇头又点头：“不算病，但也差不多。你不好奇我以前的名声为什么那么坏吗？”
“怎么说？”楚漓若回忆：“她们说你以前暴躁易怒又好斗，但我觉得——”
不是这样的。话到嘴边，楚漓若怎么也说不出口，上一世的陆西别与这形容无异或许更甚。
陆西别：“你觉得不太一样吗？”
“是不一样。”楚漓若回答，回想重生后的一切她仍觉如梦似幻，每晚睡前都有种飘飘忽忽的不真实感，生怕早晨醒来又回到她溺毙的水池，沉重而无望的陷入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