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陆西别：“如果危险不是从外部而来呢？”
伍流乡：“你这学生怎么不听我说呢......”
“伍老师别着急。”黎雎鸠示意陆西别：“你仔细说说。”
陆西别：“我们可以从灵核中汲取能量，异化生物同样能从元核上汲取能量。按照伍老师说的异化生物很难出现在学校里......”
“我就说嘛。”伍流乡嘟囔。
“可是忽略了异生者，她们应该既能吸收灵核又能吸收元核中的能量吧。”陆西别说。
拖板原地刹车，四人差点飞出去。
黎雎鸠转身眼睛微睁，盯着陆西别：“你听谁说的？”
“瞎说什么呢？”伍流乡没觉得陆西别说的话有什么，只当是学生脑洞大开的猜测。
异生系《异变区常识课》没有认识灵核的内容，各大军校都没有。
异生者别说元核，灵核都吸收不了。
“伍老师，她们两个交给我，有结果了我在光脑上通知您。”白色拖板停在元灵研究室前，黎雎鸠同伍流乡说。
“啊......好。”莫名被下逐客令的伍流乡走下拖板摆手：“那她们就交给你了，光脑上联系。”
黎雎鸠：“光脑联系。”
门在伍流乡面前闭合。
“说说吧，你听谁说的？”黎雎鸠坐在椅子上手交叉放在腿前。
见惯了黎老师温和的样子，当她的眼神中出现审问时陆西别不免有点不适应。
陆西别：“没听谁说，澹-”
唇边的空气转瞬变得粘滞——
“我猜的。”陆西别说。
她顿了顿看着黎雎鸠的眼睛：“我猜对了，对吗？黎老师。”
黎雎鸠注视着陆西别，一开始对这个学生感兴趣是因为她的天赋技能是绝对防御。
后来狄校长带她来，说她想主动控制天赋技能。
原以为传言中的娇生惯养的“小霸王”会在研究进行一两次后离开，没想到每次研究她都来。
p-x型提取液不算难喝，喝下后并不舒服，四肢百骸都会浮现真实、具象，一层又一层如海浪般绵延不绝的痛苦。
黎雎鸠确保提取液的安全，却也尝过那种痛苦。
今天这个学生又给了她新的“惊喜”。
联邦各大军校课程中没有异生者吸取灵核的相关内容。
但也的确如陆西别所说。
这是联邦高层、各个研究所高级技术人员一条默认的讯息。
在智谷军校只有她和狄梦竹校长知道这个消息。
异生者异化生物本体破体而出，增幅效果几乎是天赋技能者的上限。
同等级下异生者比天赋技能者强上太多。
守护防护区，联邦需要这强大的助力，但也担心异生者理智尽失，残害同类。
因此，与灵核相关的内容未出现在异生者的教学内容中。
异生者从二阶开始随身携带二代检测器与光脑绑定不可拆卸，不可单独破坏。
稳定值0-100，超过50会被光脑标记，消息送于联邦指挥中心。
“你说的问题学校会关注，请相信学校。”良久后黎雎鸠回答，知道这个消息对学生来说不算好：“猜测不必到处说引起恐慌。”
“知道了，老师。”黎雎鸠回答后，陆西别便知道她的顾虑已全数传达，从黎雎鸠刚的神情来看，她会重视这个问题。
“你去那边等着我，今天喝哪管提取液知道吗？”黎雎鸠看陆西别的眼神恢复温和。
陆西别：“知道。”
“行了，自己去吧，我看看你那口子是什么情况。”黎雎鸠拉过楚漓若。
一句话让两个人的脸都微微发热。
“嗯。”陆西别快步走进房间，手在提取液上方“空摸”。
-
连续去元灵研究室一周后，楚漓若被确认为能量亲和体。
百忙中狄校长还抽空见了她，提及她的天赋技能是治愈，不免惋惜。
楚漓若再次想起那天在异化空间中遇到的兔形水鲨。
自从知道自己是能量亲和体后，想起那些话的频率开始变多。
-
陆西别在右肩轻按，机械翼在身后慢慢展开，轻微的嗡嗡声在她背后响起，翼片开始扇动。
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星点光亮与她一同投身于黑夜。
墨色瞬间将她吞没，数以百计的亮光从下方缓缓上升，这是其他人正从别的教学楼起飞。
今天是《基本操作课》的阶段考核。
参与考核的人员不止天赋技能a班，包括一阶所有上了《基本操作课》的班级。
行进路线早在飞行前被发送至光脑。
考核内容为驾驭机械翼在00点前抵达位于智谷军校东南方217公里处的科尼岛。
考核内容乍看着简单，但就像林清悦说的一样，一门有死亡指标的课程，意味着有可能会有学生在这次考核中死亡。
“我在科尼岛等着大家。”林清悦背后的机械翼骤然伸展，几乎没看清她是怎么操作的，她便掠入高空，与此同时每位参与《基本操作课》阶段考核的学生光脑中传出她的声音：“那么，祝大家好运！”
陆西别闪身避过戴着机械翼乱飞的别班学生。
死亡指标并非空穴来风，才没一会的功夫陆西别就看着几个学生向下坠。
所幸现在高度不高，伤得不会太重。
她平飞着在夜色茫茫中寻找楚漓若，但那些如星星般的光点散落在各处一模一样，陆西别没办法从中辨别出楚漓若。
光脑的通讯系统被禁止，除了危险时可向老师求救外，无法和其他同学联系。
在一望无际的夜色中，每位同学需选择自己航道驶向科尼岛。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大部分同学低空飞行，但这也增加了碰撞的概率。
机械翼在陆西别身后扇动，不断向上。
也不知垂直上升了多久，陆西别几乎看不到那些光点了，她低头漆黑黑一片，但却并不感到恐慌。
黑夜让她感到宁静。
她继续逆着气流往上，也说不清为什么想往上飞。
或许是想看看天有多高。
但没能让她看到。
陆西别的头撞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已抵达智谷军校防护罩高度，请勿在此逗留。”
“......原来是这样。”陆西别伸出手触摸，看着手摸着的部分由于受到压力而微微变色。
墨色被稀释略发灰。
“请勿在此逗留。”提示音再次响起。
陆西别开始意识到，她在这里看到的蓝天，不是真实的蓝天；黑夜也不是真正的黑夜。
她呼吸的空气是被防护罩过滤过的空气。
真没意思。
她想。
这个世界也是假的。
“警告！警告！机械翼离体，已将异常状况发至......”
光脑传出的声音陆西别听不清了，连同她脑中「陆西别」的声音跟着模糊。
气流争先恐后的往她耳朵里钻，发出撕裂具有冲击性的声响，黑暗中她闭上眼，巨大的失重感使她无法控制身体。
会结束吗？
陆西别觉得过了很久，比她上升时用的时间要久得多。
“嘭——”
她落下，只让身后湿润的泥土下陷不到一公分。
她偏头看着如绿色海洋铺展开来巨大而柔软的蕨类植物，她所在的地方正好是块空地。
她伸手轻触叶片。
真好。
没压到你们。
“陆西别？！”
“陆西别！！！”
“陆西别！！！！！”
林清悦的脸出现在光脑上发出荧光，引来好奇的萤火虫。
陆西别没有回答，她看着天空。
她又比别人多知道了一个秘密。
也不知道防护罩外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呢？
“陆西别！！！”
林清悦的声音不断从光脑中传出，但陆西别懒得去理也懒得去看，她的视线从天空移到叶片上爬着的黑蚂蚁，泥土清香让人觉得悠闲。
它有六条腿、发达的颚，一对强而有力的触角，还有一对不仔细看分辨不出的复眼。
它背着看不出是什么的食物，从叶片上经过去往它的家。
光脑不再传出叫喊声，荧光灭了。
陆西别看不到那只黑蚂蚁，连叶片上的纹理也看不清。
她闭上眼耳边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
但她感到安静。
-
“你说什么？陆西别解除了机械翼？”一阶教导主任边孤水紧咬唇部，看着林清悦：“她是陆雁槐的女儿。”
林清悦：“陆雁槐的女儿又如何，《基础操作课》有死亡指标。”
“林清悦，现在不是你跟我犟的时候。”边孤水手在一旁的树上连续拍击：“陆西别出了意外，你在智谷军校......”
林清悦：“不当就不当，谁稀罕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