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湛月清闻言坐回床上,更生气了,“什么意思?在系统大人心里我不值得这点积分吗?那我去死好了!”
  997实在没忍住:【死什么死……到底谁把你惯得这么娇气?脖子才划个指甲大小的伤就跟我闹?】
  它觉得湛月清很奇怪,时而娇气、时而聪明,时而又蜷成一团,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像是小时候无人可靠,所以蜷缩成婴儿似的睡姿,但长大了有人靠了就一个劲儿的作。
  湛月清辩解,“指甲大小的伤也是伤啊!积分再少也是分啊!”
  997:【……】
  下一秒系统空间传来了积分到账的消息。
  【积分到账1314。备注:补偿。】
  湛月清眉头一蹙:“好少!”
  997:【爱要不要,不要我就收回。】
  湛月清顿了顿,伸出五根手指摇了摇,狮子小开口,“五十!再加五十我就不闹了!”
  997冷笑一声,给他划了五十过去。
  呵!它才没有被迷惑!
  ……到底谁给他穿的毛领衣服,越看越可爱。
  艹!!
  一统一人的想法是独立的,湛月清不知它的想法,忽然又问:“997,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盗版呀?所以你才没有原著剧情。”
  997没说话。
  湛月清看了眼脑海里系统空间的那个灯,灯是亮着的,说明它还在听。
  他微微眯眼,抛出一点诱饵:“飞燕阁好危险啊,他们都想抓我,我闻到他们产的香,腿上的纹路还会烫,烫得可疼了。”
  他说着把宽松的中裤一捞,露出小腿,上面的毒纹没有动静了,好像……颜色淡了些?
  湛月清有点不确定。
  他不喜欢关注自己的腿。
  因为他天生体毛较少,几乎没有,导致夏天时许多人都说他没男子气概。
  原以为穿越了能逃脱这个怪圈,没想到这身体也没腿毛。
  【给我穿上!】997真想闭眼,可惜眼睛是宿主的。
  湛月清不想闭眼,只是又摸了一下,“好像是淡了不少……这不会有问题吗?药人到底是什么体质啊?”
  997:【你现在不困是吧?不困就把之前的惩罚实施一下。】
  湛月清一愣,“等会!什么惩罚?!”
  他话音刚落,眼前忽然黑了下来,997又说:【瞎71个小时的惩罚,不能再拖了,再拖就加罚了。】
  湛月清当即大叫:“不不不——现在不能!997!997!喂!”
  系统不理他了。
  湛月清:“……”
  幸好刚才就推桌子把门抵住了,还问系统要了一堆吃的藏在床上,不然他会饿死的。
  只是,谈槐燃会来吗?
  最好别来……
  与此同时,内阁中,灯火通明。
  谈槐燃这些年只睡两个时辰,丑时一到便进入内阁处理堆积的公务,内阁许多大臣起初都不明白为何要挑这个时间,有的臣子半夜入宫时,还被自家妻子揪着耳朵怀疑入宫是假,偷情是真,直到陛下圣旨一下,方才安宁。
  后来他们都习惯了,喝着酽茶、瞪着眼睛给谈槐燃禀报朝中事。
  今日也不例外。
  只是……
  “陛下看了那折子半刻钟了吧?是谁撰的折子?用的是胡语吗?怎的让陛下瞧了这么久?”
  “不好说,我看他今天进来的时候就十分冷漠,好像要发疯病了。”
  “那雪灾的事怎么办?”
  “过段日子还有宫宴,长公主要从雁北回来,也不知雁北情况如何。”
  “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今年会下这么大的雪?”
  “可不是嘛,前天路太滑,我家学义在城东那边逛街,不小心摔断腿了,现在都没醒……”
  “你们当朕死了吗?”
  低沉阴鸷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所有人的谈话,众人抬头望向主位,连忙告罪:“陛下恕罪……”
  谈槐燃目光冷淡的扫过他们。
  “雪灾之事,半月之内朕会解决,别再写了,否则……”
  他将手里的一堆折子,丢到了一旁的炭盆中,烧为灰烬。
  “如同此折。”
  阁中瞬间静了,每个人都开始翻手里的折子,仿佛很忙。
  谈槐燃心里惦记着事,将重要的批阅完,便起身离开了。
  大臣们看了看时漏,将将丑时末,纷纷疑惑起来。
  这么早就走了?
  ……
  “陛下,二公子绝食。”
  锦绣宫外,周九小步跟在谈槐燃身后,碎碎念:“他还不准人进去……如今可能是睡着了,方才属下唤了唤,他没应声。”
  谈槐燃身着玄色龙袍,闻言脚步一顿,冷冷的道:“饭菜呢?”
  周九识趣的递上一个食盒,还有一个雕刻着飞鸟图案的瓶子。
  谈槐燃接了过来,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了。
  房门紧闭着,他推了推,没推动,很快意识过来有东西抵住了门。
  谈槐燃危险的眯起眼睛,声音又沉又冷。
  “湛月清。”
  ——湛月清蜷在殿边,睡得迷迷糊糊。
  他有些怕人撞门,又怕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发觉,便扯着毯子直接挨着殿门睡了。
  谈槐燃森冷的声音有些可怕,湛月清从毯子里探出头来,头发睡得毛茸茸的,声音带着困意:“昂?”
  谈槐燃年少习武,耳力过人,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声音,立刻接道:“开门。”
  湛月清伸了个懒腰,下意识想看时漏,眼前却一片黑暗,他缓了缓,终于想起997还在惩罚中,瞬间清醒了不少。
  “不开!”
  声音有些倔强。
  谈槐燃:“……”
  谈槐燃捉食盒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看上去有些可怕。
  “开、门。”
  湛月清更清醒了,连忙说:“开什么开?我要睡了,你进来干什么?!”
  他现在瞎着呢,不想被谈槐燃发现。
  谈槐燃咬住后槽牙,“湛月清,这可是你说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走,再也不会回来?”
  湛月清心说我巴不得呢,他清了清嗓子,“我不开!你还是回你的海晏宫去吧!”
  外头没声了。
  湛月清松了一口气,捂住胸口,将被褥一裹,又准备睡了——
  可下一瞬,一道轻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好像是有鬼打开了窗户。
  湛月清:“……”
  心底忽然漫上一点恐慌,他瞬间裹住被褥,在地上装死。
  看不见他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他在地上呢!
  室内忽然静了,那点声音又没有了。
  “?”湛月清探出脑袋,刚才是幻听吗?
  瞎了还真是麻烦!
  ——谈槐燃轻车熟路的翻窗而进,却发现室内乌黑一片。
  真睡了?谈槐燃皱起眉头,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烛火,走向了床榻。
  看清床铺的那一刻,他脚步一滞。
  床榻上就剩个枕头,无人无毯。
  谈槐燃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在殿内转了一圈,都没看到湛月清,顿时有些急了,下意识要问罪——
  他抬头往屋檐一看,蹲屋顶的暗卫们指了指门口。
  “……”
  谈槐燃想到了什么,放下蜡烛,走到了门边,而后气得笑了。
  有床不睡睡地板,湛月清真是好样的。
  “湛、月、清。”
  低沉的声音从被褥外传来。
  湛月清一怔,听出了谈槐燃的声音,立刻明白了刚才的‘鬼’是谁。
  可是,他刚才不是说走吗?
  “为什么睡地板?”谈槐燃半蹲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一团。
  湛月清看起来呆了呆,眼神……有些不知道往哪儿看?
  谈槐燃剑眉一拧,察觉不对,“怎么了?”
  湛月清下意识说:“你是要关我一辈子吗?”
  谈槐燃心间一紧,挥退了暗卫们。
  时间有限,方才他忙着内阁,便把湛月清往屋里一扔,没解释别的。
  如今……
  “你觉得呢。”谈槐燃鬼使神差的问,“如果我真的关你一辈子……”
  他边说边端详湛月清的神色。
  湛月清舔了舔唇,好像有点渴望,却没说话,眼神看上去也更呆了。
  谈槐燃手指一蜷,压下心底那可怕的想法,俯身将他从地上连人带被褥的抱了起来,像在抱一窝刚下的幼崽。
  “吃东西。”谈槐燃把他放回榻上,又抬手握住湛月清的脚腕,褪去他的鞋,“以前我怎么说的?吵架归吵架,饭不能不吃。”
  湛月清怔了下。
  现在的又像十六岁的谈槐了。
  到底怎么回事?湛月清迷惑起来,“你……”
  谈槐燃却忽然问:“为什么不说你的鞋不合脚?”
  湛月清:“……”
  谈槐燃迟迟没能得到他的答复,诧异的抬头一看,心脏仿佛在一瞬间被狠狠捶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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