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谈槐燃冷笑,不服的掐住他下巴,“又没分过了?高中毕业时忘了你自己说什么了?”
湛月清一僵,显然想起了入谈家的事。
那年许多事堆积在一起,他心中虽然阴郁,但其实很舍不得谈槐青春男高的身体。
那会儿谈槐正在抽事后烟,湛月清困得蜷成一团,也没忘了要提分手的事,刚享受完青春男高,便眼尾潮红的说:“……谈槐,我们分手吧。”
谈槐转眸看了他一会,将烟一丢,埋头又把他干了一顿。
湛月清醒来就跑了,后面发了一堆消息提分手。
后来再见面就是谈家家宴。
那时他们的状态都不对,湛月清也沉默得可怕。
谈老爷子介绍他的身份时,他看到谈槐脸上原本虚伪的笑彻底没有了。
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湛月清不敢见他。
即使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他怕会被谈老爷子发现。
直到五年后在寺庙,湛月清恼怒的去争那条祈福带,才窥得几分谈槐的疯狂与脆弱——
“你如果早点告诉我,你求的是我,告诉我这一切,”谈槐将头埋在他肩上,揽紧了他,像条被雨淋湿的犬,“……我们之间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湛月清行动莫名有些迟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话,轻笑出声。
“我以为你能猜到。”他喃喃着。
谈槐一顿,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忽然将他按在了祈福树边。
火烧云渐渐散了,落起大雨来,谈槐身上的白衬衫被淋湿了,雨水印出他背上大片的玄色纹身。
——湛月清被抵在树边撕咬,看到谈槐身上的纹身是一只黑狼。
“……难看死了。”湛月清语气难受,“快去洗掉。”
谈槐那时也是这样不服的哼了声,说:“分手了不能管我了,我告诉你,这就是我们的分手炮。”
“——就是你说的分手啊!”锦绣宫中,回过神来的湛月清抬手又啪谈槐燃的脸一下,“还说那是分手炮!”
谈槐燃连续被打两下,脸上有些红了。
可……
“……又抵着我了,”湛月清皱眉,“你好奇怪,怎么被打也能……”
“帮帮我。”谈槐燃眼眸眯起,将帷幔一扯,在他身上蹭了蹭,声音很低,装出一副可怜语气,“我可为了你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宝宝……”
湛月清被叫得头皮发麻,浑身骤然一烫,又想起谈槐燃方才说母亲死了的事,心里一软。
算了。
湛月清将头埋进被褥里,脸上泛上一抹潮红,“……给你……”
谈槐燃气息一重。
……
外头冰天雪地,屋檐下长了朵奇怪的菌子,它努力的破土而出,却又被土边的雪压了回去。
于是菌子愤而怒起,在松软的土地上努力冒头,可临门一脚,还是又被雪压了回去。
它不敢真的冒出来。
外面的风雪太大了,吹得土地上好像有东西呜呜咽咽的……
药人血是个珍贵的东西,磨着皮肤,却没有弄进去真的泛出血。
但湛月清很喜欢的毛绒衣裳废了。
翌日,997上线时看到黄框里的任务完成了一些。
【咦,昨天暴君来了?怎么突然加了520分?】
湛月清身上残留着昨夜的触感,左手上的毒纹被加重了颜色,手腕上还多了道古怪的红痕,像是被人掐得太过了。
但他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亲了下而已。”他欲盖弥彰的喃喃,“什么都没有做。”
997:【废话,这我不知道吗?做完可有八千多分,你都能直接开储物空间了,但现在只有520,我去查查这520具体是啥。】
湛月清瞬间脸红,“不许查!”
然而已经晚了,997已经调出来了,【亲亲抱抱蹭蹭,蹭蹭占四百多分……怎么蹭的?】
湛月清:“……”
湛月清又抱着被褥蜷成一团,脸色泛起酡红。
被褥上都是谈槐的气息。
997见状不问了,而是提醒:【红框任务多了一个。】
红色是最高优先级,原先那里只有‘改造暴君’,如今多了四个字——
‘拯救男主’。
男主出现了?湛月清探出头,“漳丘在哪儿?”
【不知道,不过可以提前解除瞎眼惩罚了诶,看来是因为男主的出现。你要继续瞎吗?】
没人会喜欢瞎眼的滋味,湛月清连忙说:“解除!”
眼前瞬间一片大亮,湛月清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三两步跳下床,然后敏锐察觉自己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湿漉漉的……
该死的混蛋啊啊啊!!!
湛月清跑进屏风后,换衣裳去了。
*
亭午时分,杏林院中吵吵闹闹,学徒们居住的东院里,工匠们来来往往。
院中有棵合欢树,芳香宜人,纪墨玉一身白衣,靠在树边,冷眼旁观着院中动土的工匠们。
淡黄色的合欢花瓣落了他一身。
“哥——”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纪鸿鹄像只大雁一样不知从哪儿飞了过来,张着双臂拍上了纪墨玉的肩膀。
纪墨玉吓了一跳,随后看着弟弟的脏手,不悦道:“别摸我……”
纪鸿鹄手上沾着搅拌的药材液,见状搞怪一笑,又抬手攀上他的肩,看向院中,顿了下,惊奇的挑起眉头:“哟,这些人在做什么呢?”
纪墨玉冷笑:“修地龙。”
纪鸿鹄惊讶的瞪大眼睛,“师傅终于舍得花钱给我们修地龙了?他不是说什么‘骄奢淫逸不可取,别以为这是你家’吗?”
时忍冬顽固而严厉,门下弟子无论何种身份背景容貌,皆一视同仁。
他的仁心,只对病人。
纪墨玉不语,只是冷笑,却又有一身形挺拔如松的青年走了过来。
“小清还没来?不是说我旁边的东院儿给他住?”青年开口,是百廷玉的声音。
纪鸿鹄一愣,“你说君月清?他还没来?昨天师傅不是让他早点来吗……”
百廷玉笑了声,她披着玄色狐裘,模样温柔又英气,“太师府给他告了假,说午后才来,师傅让我来给他指院子说规矩。”
话音落下,院中顿时静了瞬间,而后纪鸿鹄嗷了一声,锤了锤合欢树,不公平的大叫出声:“艹啊!我怎么没这个待遇?我入院那年病了都要被师傅拉来炒药……”
百廷玉拍拍他肩,“谁让你那年总是装病?师傅不信也正常,而且他后来发现你是真病倒了,不是还熬了一宿的药给你送去?又忘了这个了?”
纪鸿鹄哼了声,抱住双臂,还想再叨几句,院外却有马儿叫声响起,三人诧异的抬头一看——
君月清一袭青裘,束着银色小冠,腰间挎了个乌黑的、狼模样的小药包,他从门外小跑进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个面目凶狠、一身杀气的高壮青年。
一行人气势汹汹,仿佛刚从战场归来。
“……他这是要带人来拆杏林院吗?”纪鸿鹄疑惑的开口。
纪墨玉也皱起眉头——他这个愚蠢弟弟不知道,这两日君月清在京中名声大噪,引起了许多势力的好奇。
医术暂且不说,他们最好奇的是他的身份,毕竟在他们得到的消息里,君家从未有过二公子。
不可轻信。
他正想提醒两句,却见百廷玉已走了过去——
“姐姐!!”湛月清眼神一亮,“姐姐中午好!!!”
百廷玉震了一下,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自家养的猫。
纪家兄弟也凑了过去。
湛月清眼睛眯成月牙状,盈满了柔软的笑意,又朝身后一挥手,顿时有侍卫拿上来一支长盒。
“姐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上次用了你的发带,还没感谢你,这次你可千万要收下!”
百廷玉:“……”
“还有你们……”湛月清看向长得一样的双生子,“我听说墨玉喜欢文房四宝,特意为你寻了一方胡人的砚台……”
他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个盒子,却犹豫了下哪个是墨玉。
白的有洁癖,白的是墨玉!湛月清赌了一把,将砚台塞进纪墨玉手里。
纪鸿鹄还没等湛月清开口,便眼巴巴的瞅着他,指了指自己,“我呢我呢!他们都有,我没有吗哥哥?”
双生子才十七岁,如此唤湛月清也无可厚非。
纪墨玉原本还冷着脸,怀疑湛月清有何目的,却没想到弟弟如此拆台,见状直接破功了。
“纪大雁!”纪墨玉咬牙,“没礼貌!”
纪鸿鹄小名大雁,总像大雁那样张开双手上蹿下跳,家里人都爱叫他大雁。
“那怎么了?就允许你有礼物,不允许我有呀?”纪鸿鹄瞪他。
湛月清心下顿时明了哪个是弟弟,忙说:“都有都有,你的是个机关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