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哪有那么弱...乌盛无奈的低头浅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梁安的动作快,没一会就端着热乎的茶水重新进了屋:“郎君,小心烫。”
乌盛把手中的油灯给放了下去,双手把茶碗接了过去,把茶碗里的水吹得像是起了皱。
热气自茶碗而起,又从空中消失,表面吹凉一点,里面却依旧还是很热。
待喝完了一碗茶水,梁安已经坐到床边将鞋子摆放好。
乌盛拿着碗走了出去,把碗放到了桌子上,顺便将堂屋的门闩好。
正在脱外衣的梁安听到声响,朝着门口看去,顿时有些惊讶,还以为郎君不会应下在自己屋里睡了。
乌盛转身,把门关好,不自觉的便成了同手同脚。
吹灭了油灯,坐到床边,把要洗的鞋袜跟梁安的丢到了一起。
枕头只有一个,梁安便把枕头往他那边推了推,这才躺了下去。
被窝之下,是两具躺的直直的身体,胳膊间不断的传着热度。梁安突然发现,刚刚好像忘记喊郎君把被子拿过来了。
不过要是在去说,好像也不太好,毕竟郎君的衣裳都脱掉了。
耳边是清浅的呼吸声,胳膊处的热度像是被放大了一样,乌盛连根手指头也不敢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头微微扭了过去。
夫郎,应该也是同我一样紧张的吧。
梁安紧闭着的眼睛,睫毛不断的打着颤,猛地深呼吸了一口,却只在唇间开了一丝缝,小口的把吸的气给吐出去。
发丝互相纠缠,呼吸一轻一重。
直至夜半,听着旁边已经变得平稳了的呼吸声,乌盛这才侧了身子,一直手小心的搭在了他的腰间。
熟睡的梁安蜷缩成了一团,头动了一下抵在了乌盛的肩膀处。
乌盛放在他腰间的手,顿时抬起了些许,看着他再无动作,这才重新的放了下去。
虽只隔了一层里衣,却像是能直接触碰到一样,乌盛的手指缩了一下,紧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天将明未明时,屋外还有些灰朦朦的,随着一声鸡叫,天色也随着变得明亮。
“嗯。”
梁安吧嗒了一下嘴,猛地翻了个身,手一下就甩到了乌盛的脖子上。
乌盛顿时睁开了双眼,眼里还有着未消散下去的红血丝,眨了两下还有些困倦的眼眸,从被窝里伸出手,把梁安的手拉了下去,放进被子里。
窗户的缝隙中透出些许的亮光,开了一角的墙纸正在被风吹得晃动。
像是知道屋里人已经醒了一样,门外的小狗摇着尾巴扒拉了一下门,见没人出来,又自己晃悠到了院子里。
第41章
穿上衣裳, 房门被小心的拉开。
听到声音的小狗顿时从院子里跑到了屋里,直奔床边。
“汪汪。”
接连几声叫,终于将床上的人给喊了起来。
梁安慢慢地坐了起来, 很努力的将眼睛给睁开了...一条缝。
伸出手将床尾处的衣裳给拿到了身前, 慢吞吞地穿了起来。
梳好头发,走到院子里看着正在洗脸的人, 梁安突然脸颊微微泛红,昨夜郎君同睡,被窝里到现在都还很热。
若是自己平日, 总是只暖了一处的,连脚都不敢往别处伸去。
早饭吃得简单,两碗米粥,一碗蛋羹和馒头, 也吃了个干净。
刚用完饭,便拿着凳子坐到院子里, 开始剥起了玉米粒。
用手随便一扒拉,跟着玉米一起掉落下来的渣渣,便跟着飞了起来。
落得人身上都是。
梁安拿着玉米芯和玉米, 看着乌盛歪了歪头,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对了, 昨夜说给郎君缝衣服来着。
“郎君,你昨夜的衣裳在屋里吧,我等会去给你缝补一下。”
“嗯, 在床上放着。”
“好。”
剥了好些, 歇一会时,梁安顺便把拿衣裳给拿了出去,穿针引线, 将口子给缝得好好的,最后打了个结,歪着头用牙齿将线咬掉。
日复一日,家里的玉米全都被收拾完了,除却上交给官府的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留成了种子,另外一部分则是磨成了玉米面,连带着家里还有了不少的玉米糠。
另一块地的大豆苗也已成熟,青黄相间的长在地里,随便掰开一个,里面都有好几颗豆子。
梁安和乌盛,拉着板车停在了路边。
不像收玉米时地里有那么多的人,打眼望去,也只有十几家种了大豆。
板车上不仅带了镰刀,还有水和磨刀石,最边上还放着一把叉子。
磨好的镰刀看起来很是锋利,在太阳下面闪过一丝白光。
二人很快下了地,左手握着豆秸,右手持镰刀,一镰刀下去,豆秸便从根部断开来,很快就放倒了一片。
走路时也是要小心一些,若是一个不注意,很可能就被扎破了鞋底,疼的人不行。
“夫郎,你的镰刀还快吗?要是不快了,拿过来磨一下。”
乌盛弯着的腰慢慢的挺直,腰后顿时传出一点疼痛感。
梁安用力的割开一把,扬声回道:“不快了,我这就去地头边上,刚好我们也歇一歇。”
“好。”
梁安一手握成拳,放在自己后腰处按压了起来,不时的转圈揉一揉,幸好这还不是夏天,等到夏天收麦子时,那才叫个更折腾人呢。
大树下,枯叶早已飞去了沟里,余下一些残叶化泥。
乌盛把板车上的磨刀石给拿到了地上,梁安提着茶壶,又从篮子里拿出两个碗,把里面的水倒了出来。
早已没了热气的水,倒出来时比那井里的水都还要凉上一些。
“郎君,先歇一会喝点水吧,有点凉少喝些,休息好了在磨也不迟。”
梁安端着碗递了过去后,脱掉了一个鞋子,放到屁股的下面,没了鞋子的那只脚,便放到另外一只脚上面。
喝了两口水,歇了好一会后,乌盛这才开始磨起了镰刀。
有些钝了的镰刀,被磨好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割起豆秸时,锋利又快。
带着的叉子将豆秸一点点的插到了拉车上,压得高高的,这才拉着豆秸回了家。
院子里能晒上大半,剩下的便叠在上面,不时的翻上一翻,总比晒在外面好,否则豆子都爆开时捡都不好捡。
基本上都被晒得爆开的豆子,还未等自己掉落下去,梁安便拿着棍棒一点一点的砸在了豆秸上。
直至将豆秸上的豆子都给打得差不多后,这才用叉子把干掉的豆秸给叉到厨房的灶台里面。
梁安铲着豆子,心思却不在上面,不时的望向门口,也不知道郎君这几日找散工找的如何了。
酒楼怕是要年后才会重新开张,待入了冬,大雪纷飞的也不好去镇上,郎君便想着趁着现在还未下雪,便多去找些散工来做,多些银钱总归是好的。
时至半月后,天气越发的严寒。
梁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水缸里最上面的冰层。他嘀咕着走到案板前,拿起刀朝着大缸就走了过去,三两下便把缸里的冰层给砍出了一大口,里面的水顿时涌了上去。
“还好是刚开始上冻,还没冻那么厚。”
瓢上面都结了一层浅浅的冰,握着手都发冷的不行。
快速的把锅里舀上水,淘完米手已经被冰得通红,梁安吸了下鼻子,夹着馒头放到箅子上,最中间又放了一盆水,待会洗手洗脸也能有个热水用。
底下的小狗被冷得连窝都不肯挪出一步,听到声音也不过是抬起下头,又低了回去。
盖上盖子,连一旁的砖头摸着都是冷冰冰的。
“哈~”
嘴里冒出的白色雾气吹到了手上,带来了一丝的温热,又消失在手心。
他搓了搓手,把厨房的窗户关了大半,又把门全都给关了起来,虽挡不住严寒,但还是能挡些寒风。
拉着凳子,很快就点燃了柴火,刚起来的小火还做不到暖手的作用,没一会,火变大了很多,梁安赶紧把手伸到灶口,来回的翻面。
“真冷啊。”
手背被烤得暖洋洋的,手心却是冷的不行,来回反面也挡不住这屋里的冷意。
梁安侧头看了眼窝里的小狗,一把将狗给抱了起来,放到腿上,正对着灶口,又能烤到火,也能暖暖腿。
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的小狗,感受到暖和后,顿时一动不动的任由梁安动作,眨了下眼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锅沿处溢出的雾气越发的多了起来,连屋里都变得暖了一些。
梁安感觉差不多后,便把腿上的小狗又给放了下去,触碰到地的小狗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不肯在让肚皮碰到地面。
两块砖头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的凉,掀开盖子后,将里面的热水先给端了出来,倒进了盆子里。
大门被敲响,伴随着喊声。
梁安刚舀出来凉水,听到声音后连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