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
“不要——”
“你一开始确实不喜欢我。”
闷闷的语气。
陆屿廷闭了闭眼,情绪完全被牵着走了,少年又坚持回去收拾书包。
为什么非要全部带走。
有必要么?
“联姻真是不好,搞得好尴尬。”沈临越想越觉得丢人,气得拍了下书包。
拉链扣上了。
他蹙眉自己看床单。
“再结一次。”
沈临扁了扁嘴,“谁要和你结婚。”
说完感觉后脖子凉凉的。
“我、我的意思是……”
人一把被提起来,下巴被捏开,含糊的音节一下子被吞没了,眼尾一下子就潮了。
“唔……嗯……”
沈临被亲得懵懵的,松开了还呆了好久,抬手擦了擦生理性的泪花。
“书包。”
“我的书包。”
闷闷的语气。
仰头去看了下人,眼神很是水润。
第67章 失忆
出门总是没有一次顺顺利利的。
管家其实内心一点也不愿意,如果时间倒退到去年,就在家里吃喝玩乐,那也未尝不可。
何苦要去北方,天气干冷,兴许还没回春。
“非要今天去么?”管家问了下。
沈临都背好书包了,闻言有些小心,轻轻道,“没事的,他陪着我的。”
“我们当天去,当天回,我就去看一下有没有黑匣子。”
“黄历今天不宜出门。”
少年呐呐地道:“上个星期也是这么说的,林叔……肯定没事啦……”
后面的语调甚至有些撒娇的意图了。
最后还是走了,管家从玄关抽屉里拿出了红绳,给人系上了。
他心里头总是觉得不安稳。
为什么陆慎走得这么早……
“拜拜拜拜~”
临景山的门关上了。
别墅里再度回归平静的状态,没有什么人在。
管家盯着空空的茶几,依稀记得当初少年在上面唱歌的样子,灰白、肃穆的画面突然穿插进来。
——他们不能结婚,但可以生个孩子。
——女人不是都容易难产死的么?
仿佛是从坟墓里攀爬出来的记忆一样。
林也觉得头疼。
*
沈临坐在副驾驶,认认真真控诉道,“你不能亲我那么重。”
“我老是喘不过来气。”
“怎么可以这样呢?”
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到了服务区。
沈临被拎到洗手间内,扶着后颈练习了下换气,人眼眸都氤氲着雾气。
他挂在陆屿廷身上,迷迷糊糊地道,“还是有点晕。”
下巴又被扳回来,吻的间隙又缩短了点。
“呼……”
沈临觉得崩溃,有什么好亲的,一直亲。
他被往上一提,抱了起来,沈临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你不是不喜欢我出去?”
“怎么这次又同意了?”
陆屿廷轻声道:“大概不得不去?”
他笑了笑,全然不在意。
与此同时——
临景山有政|府要员来访,管家微蹙眉毛,直到对方冷声道:
“户口调查,沈家报案,怀疑他们身死的小儿子‘沈宁安’被囚禁在此处,烦请配合调查。”
管家拧了下眉头,大抵明白了为何非要出门。
这沈家……真是阴魂不散。
等到了江北省内,沈临才迷迷瞪瞪地醒过来,发现天色都晚了,心里有几分对管家叔叔的愧疚。
当天回怕是不大可能。
他仰头看了看后视镜,好奇道,“这次总不能还跟吧?”
“失望么?”
阴冷的语气。
沈临没察觉到氛围变化,只是浑身抖了下,趴在车窗边看外面,“怎么想的呢?我葬礼都办了,找我干什么?”
大约四十分钟,抵达酒店。
沈临坐车坐得好累,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最后甚至是被抱着去洗澡的。
他感受到有温热的水在往身上流动,眼皮费劲地睁开,抬眸去看。
抬手去轻扇了下。
歪了歪头。
“我总觉得你没好……”喃喃道。
湿润的脸颊上全是水痕,口腔被指节打开,红润的舌头上缠绕着手指。
抽捏了两下。
沈临单薄的胸膛又开始起伏,气短,体虚,动一动就嫌累。
“不做。”沉稳的嗓音。
猫猫歪头。
沈临愤恨地咬了咬人的喉结,然后啪唧栽到在人的肩头,含糊不清道,“想象……不到你黑化……”
“结芬……”
“不结芬。”
婚姻是坟墓。
沈临潜意识里已经深入骨髓了,毕竟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可怕欸。
还要死一死。
不结不结。
陆屿廷抱着人光滑的脊背,手滑动下去,漫不经心地想着人口中吐露的几句真言。
不结?
“唔……哈……”
浴缸里人挣扎的动作像是鱼儿溅起来的水花,咬着唇,噙着泪,又咬了咬对方的肩膀。
昏睡了过去。
陆屿廷将人包裹干净,擦了擦手指,心思有几分不宁。
看人躺在床上安眠。
撑着手臂去看,静静的。
——你是来做什么的?
沈临第二天一大早被捞起来穿衣服,顿时又变得活力满满,头发柔软又有光泽。
就是想到沈仲山,浑身都感觉被浇了一盆冷黏的脏水。
最好死了。
源州市区还是老样子,灰扑扑的,来到了水乡村更是如此,就是在想要进门的时候,出了点插曲。
村长拧了拧眉,“你是陈家的外甥?你叫什么名字,拿身份证了么?”
沈临有些无措,沈宁安死了,他的身份不足以——
“有。”
“沈宁安,八年前被认回去了,现在回乡看看母亲留的遗物,劳烦。”
语气平静又淡漠。
村长捏着那个证件看了好一会,有些狐疑地抓了抓自己的脖子,用土话喃喃道,“宁安……是叫这个名字么?我怎么记得……”
沈临听不太清,但被人牵着走了,就在这时,那村长猛然回头,视线忽然看到了相握的手。
“你们什么关系?”
沈临被盯着,一时间慌了神,甚至有些想要挣开陆屿廷的手。
“弟弟。我弟弟。”
沈临怔然地看着人,但确实松了口气。
那村长了然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哦对,就是有个哥哥,我记得我记得。”
“他来过一次。”
北方的宅基地一般都是几间瓦房,上面规定不允许翻建二层小洋楼,所以瓦房上会贴着蓝色的铁片,防止漏雨。
沈临看着村长用钥匙打开破旧的门,里面全是杂草丛生,隐约能看见堂屋的掉漆的门。
“去吧,估计都是灰,你自己找东西吧,走的时候挂上锁就可以。”
村长背着手离开了。
倒是也不怎么管,也就在开始确认身份那里严格了点。
沈临站在原地其实有些无措,他总觉得他占据了沈宁安的身份,要做点什么的,完全洒脱其实也做不到。
他低头看了下手机,试图找出当初拍的照片,黑匣子……在里屋么?
刚想往前走一步,腰被带住,脸上被戴了个口罩。
“去吧。”
沈临困惑,“和我一起去。”
拉着人的手进去找了。
说实话不太好找,沈临也觉得邪门,自己怎么会真的来了。
万一这是沈仲山的阴谋诡计?
万一他没死?
胡思乱想。
沈临最终在破旧柜子的里侧看到了黑匣子,愣了好一会。
没骗他?
陆屿廷轻微皱了下眉,似乎也没料想到这个事实,起身离开了。
避开。
“你走什么?”
沈临面色很是惶恐,轻轻道,“不走。”
最后也没离开。
盒子里很破旧,好像是个首饰盒,打开一看确实如此。
长命锁。
甚至那个黑色的绳子都有些腐朽了,一扯就断。
沈临蹙眉拿了起来,“沈仲山没骗我……”
他跳湖死了?
这么容易?
是陈鹊托梦的?
沈临几乎觉得后颈都凉了起来,垂眸看着那个长命锁,没什么特别的啊。
手指触碰到什么凹槽的部分。
没太在意。
“走吧。”少年仰头去看,“这里怪怪的。”
直到重新坐进车里,沈临还是觉得慌慌的,拉着陆屿廷的手握着。
“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