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场看似精心设计的局,就这样看似荒诞的结束了。
  褚澄回家休息了整整一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叶云川早早就走了。对于家里有这么一个卷王工作狂,褚澄实在是难以共情。反正他是做不到每天这么忙碌,还要卷生卷死的上班。
  褚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最终他还是翻身爬了起来,然后拿着剩下的手机出门了。
  然而一出门口,他就看到顾斯砚眼睛红红的站在门口。
  褚澄:“……”
  ——这家伙是不是真有几分哈士奇的基因?
  褚澄想不明白按理说应该日理万机的总裁,怎么天天有时间跟他上演什么奇怪的戏码。想想叶云川,对方同样是集团总裁,天天忙得手机不离身,安静下来的时候不是要接这个电话,就是要去赶赴那场合同签约,每天的行程满满当当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褚澄不经意的把自己的心里话问了出来,顾斯砚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我是富n代!”
  “所以呢?”
  “我们集团根基很牢固,而且很多能用的人才。”顾斯砚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只要把握大方向就可以了,剩下的他们可以自由发挥。”
  “这就是你天天翘班的理由?”
  “我昨天通宵把工作做完了!”顾斯砚回答完之后,他蹭的一下凑到了褚澄面前,然后围着他转了一圈,“你哪里受伤了?昨天赶到的时候,你都已经被叶云川带走了!”
  “没什么事。”褚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晚了一点,但是我也看到了!”顾斯砚的眼神都快要碎掉了,“那么大的棒球棍冲你砸过去!我冲上去也只能挡住一部分冲击,结果它还是砸到你身上了……都怪我长得不够庞大,不能将它完完全全挡住。”
  “你昨天也在?”
  “对啊!虽然中途走错路了,但是后面我闻到了叶云川的味道,就一路狂追过来了!”
  “你真的把自己当狗使了?”
  “只要能找到你,当一条狗又有何不可?”顾斯砚满脸的无所谓,“那个叶白州的家伙真的是太恶毒了,明明不是你的错,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怪到你的身上,怪不得他这么不讨你喜欢。”
  “你也认识他?”
  “这有什么奇怪的?”顾斯砚说道,“他喜欢你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褚澄严重怀疑自己被孤立了,不然这个“众所周知”里面为什么不包括他?不过褚澄现在已经不会再这样内心吐槽了,他看着顾斯砚,“你就是为了这事情来找我?”
  顾斯砚用力点头。
  “我听说你们昨天很快就知道我去哪里了。”褚澄缓缓的说道,“你们派人跟踪我了?”
  顾斯砚愣住了,“没有!我只是直觉你出事了,所以就去找了慕以风。”
  “为什么找他?”
  面对着微笑着的褚澄,顾斯砚什么防备都卸下来了,“因为他能够定位到你的位置。”
  “嗯?”
  顾斯砚清醒过来了,他眼珠子一转,也不管别人昨天给他提供过帮助,直接就拆台:“慕以风他有定位器癖,喜欢给人放各种各样的定位器,所以我才觉得他知道你在哪里。”
  “你确定?”
  “千真万确!”顾斯砚忠心耿耿的表示,“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他家,你会发现他里面全都是摄像头和定位器!他超变态的!你绝对不要喜欢他!这代表着他有严重的控制欲和偷窥欲!”
  褚澄多多少少猜到了这点,可真的被揭穿了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并没有顺着顾斯砚的话去找慕以风,而是反过来问,“那你呢?你没有给我放定位器吧?”
  顾斯砚原本愤慨的声音嘎然而止,他缩了缩手指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地板上的砖块,默默的数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讨好似的凑到褚澄身边,“我现在没有放了!我已经学乖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褚澄:“……”
  ——原来连这家伙也不可靠。
  褚澄忽然想到,如果那天拆出来的三个定位器里,其中两个分别是慕以风和顾斯砚,那另一个是谁的?
  总不会是叶云川的吧?
  第56章
  叶云川单独去见了叶白州。
  此时此刻的叶白州看起来温润如玉, 一点儿都没有昨天那疯癫的样子。他看到叶云川之后,不过懒懒的掀了掀眼皮, 然后直接就沉默了。
  “你一向最擅长忍耐,为什么昨天选择了这么激烈的方式?”叶云川知道这家伙对褚澄的执念有多深,但是却没想到他会主动伤害他。
  “想做就做了,需要什么理由吗?”叶白州对着叶云川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只可惜叶云川并不是褚澄那样温柔且不计较的人,既然不愿意好好的配合回答问题, 那么他也没打算继续好好的询问。一个眼神过去,就有人压着将叶白州绑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我的原则。”
  “你也就在褚澄面前摆出一副人样罢了。”
  叶云川笑了一下,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被如何评价。他现在放在心上的事情,只有褚澄昨天在他面前被伤到了的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 但是在这之前他先要弄明白叶白州突然不正常的理由,以免今后让褚澄陷入同样被动的境地。
  “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连你也会和他们一样,故弄玄虚的骗他?”叶白州即便被拴起来了,也一点儿都不紧张, “你就不怕他知道真相之后, 从此疏远你了吗?”
  叶云川淡淡的看着他, “你没资格提问。”
  “对, 我现在你是的手下败将,我没资格。”叶白州哈哈一笑, “你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 我都可以告诉你, 但是信不信就不关我的事了。”
  叶云川却不着急继续询问,而是说道:“褚澄已经醒来了,他说希望我送你去读书深造。”
  叶白州愣了一下, “就这?”
  叶云川点了点头。
  叶白州突然撕开了自己温柔的面具,他狂笑不止,“我都这么做了,他竟然还让我去读书深造!?他就不怕我学习到更多的知识之后,再向他发起攻击?我跟你说,我这个人就是这种性格,搁在故事书里面,我都是农夫与蛇里面的那条蛇。”
  “他知道。”
  “就算失忆了,他还是老样子。”叶白州突然怔怔的看着地板,“你说他为什么突然失忆了呢?”
  “当初宴会上的酒杯和酒都没有问题,你为什么告诉他说是你下药了?”
  “因为我确实动手了。”叶白州笑了,“能睡他一次我也就满足了。”
  叶云川看着他,“是秀哥?”
  “什么秀哥?”
  “你见过他,然后被他蛊惑了。”叶云川淡淡道,“你自己可能没有发现到这一点,但是他最擅长的就是放大一个人内心的欲|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云川已经不打算继续和他说什么了,他当初所欣赏的那个叶白州已经消失了,现在徒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被人引诱出心中的欲念,无法自我控制导致伤人伤己的家伙。
  他已经不配喜欢褚澄了。
  叶云川走到门口,他冷冷的扔下最后一句话:“我会让人送你出国,就读寄宿学校,从此不能再与他见面。”
  叶白州愣住了。
  早在褚澄昏迷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人拖走施棍棒之刑。虽然他的脸还完好无损,但实际上他整个背部都已经满是污血和淤青,看起来就像是腐烂的土地。只是他这个人挺能抗,估计和他小时候经常被殴打有关系,所以就算被人打掉了半条命,他也是能撑住。
  然而这样厉害的一个家伙,却在听到再也不能与褚澄见面后,落下了第一滴眼泪。
  叶白州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从迷雾中清醒过来,之前他一直顺着自己的欲念游走,渐渐的就忘却了自己的初心。
  最初是怎么样的?
  叶白州出生在一个非常极端的家庭里,原本相爱的父母在他出生后,突然间就没有了爱情,两人为了柴米油盐经常大打出手。最终有一天,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用一种自以为对方不知道的方式,想要了结了对方的生命,结果却导致了两个人都中招死亡。
  年幼的叶白州自此成为了流浪在亲戚家的小孩,在这种人们天生富有一定同情怜悯心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相反,他们觉得这样极端的父母生下来的小孩,大概也是有什么问题。所以有孩子的家庭担心他会伤害他们的小孩,没有孩子的却也不喜欢这样家庭出身的他。
  最终,他被送进了孤儿院。
  那会儿叶白州的年纪已经有点儿大了,在孤儿院里格格不入。他这样孤僻,不管是年纪大小的小孩都喜欢他。也许是带着点罪恶感,他从不反手,就这样任由他们打骂。
  只有褚澄是最不合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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