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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道果 第132节

  “确实不重要。”
  姜离点了点头,和公孙青玥一同落回高崖,道:“晚辈受教了。”
  是不是幻术不重要,重要的是打不过对方。
  适才的场景,姜离的天子望气术看不穿,看不透,暗中观察对方,也是没有看出一点端倪。既不觉高深莫测,也没有返璞归真之感,总体而言,就是差距太大,以致于天子望气术没了用武之地。
  简而言之,就是差距太大,根本不是对手。
  这要是打得过,姜离能直接打得对方诸相非相,但既然打不过,那当然是你说的对了。
  “施主言不由衷啊。”
  白衣居士摇头失笑,却又点头,“不过这性情却是始终如一,豁达的很,对自身有自知之明,可说是明心见性。如此心性,已是胜过世上九成九之人,迷者年少之时都不如施主。”
  “晚辈二人乃鼎湖派天璇长老门下公孙青玥、姜离,”公孙青玥行礼道,“敢问大师法号?”
  这是在报出家门,希望以此来让对方顾忌一二,同时也想知悉对方之身份。
  眼前这居士可谓是高深莫测,适才那一手能力,和传说中的掌中佛国很是相似,公孙青玥甚至怀疑这是佛国觉者当面。
  若是那位的话,倒是不需要过多担心了。
  佛国觉者,乃大觉悟之人,决计做不出戕害小辈的举动。他固然为佛国首座,但他更是觉者,不会因为利益而做出这种有违其心的事情。
  “女施主心思敏慧,但心机过深,当真有误修行。”
  白衣居士轻笑道:“要让你等失望了,迷者不过是一执迷之人,和这芸芸众生并无差别,并非你所想的觉者。迷者法号真如,不过是一在家居士而已。”
  他似是能看透人心一般,精准点出公孙青玥的想法,然后直言道:“迷者叫住二位施主,乃是见这雍州似有兵祸起,即将生灵涂炭,心生不忍,欲要超度亡魂,以求世道清平。”
  说着,他手一摊,一张一尺长的金纸出现在手中,“这一张大明咒,可镇万鬼,若以此来镇压自身,亦可稳固肉窍。施主精元磅礴,但无肉身修持之功,而使得功体难以进一步蜕变,若以此咒镇身,但可使精元内固,以蜕变龙体。”
  姜离闻言,心中暗凛。
  这位真如居士道出“龙体”二字,可见其已经看穿了姜离所修持的应龙变之法。
  应龙变乃是以符塑体之功,以法造身之诀,姜离本身三元平衡,精元不亚于气元和神元,修持这方面的功法当是如有神助。
  但因为他本身并没有修炼肉身方面的功法,能够如此精元全靠道果能力,以致于肉身未经淬炼,虽是已经修炼应龙变入门,但变化始终游离于外,符箓种子难以和肉身穴窍彻底融合,进一步蜕变。
  这张金纸若真如同居士所言那般能够稳固肉窍,当可让姜离的肉身真正得到淬炼,应龙变再进。
  想到这里,姜离行礼道:“居士慈悲心肠,姜离自当相助。”
  还是那句话,打不过,他说得都对。
  别管这金纸是否当真能镇压万鬼,是否当真能帮姜离稳固肉窍,这金纸,姜离都得接下。
  至于是否用来稳固肉窍,那之后再说。
  当然,接归接,该有的谨慎还是得要的。
  姜离伸出双手,做接取状,却不走近,而是和石亭隔着两丈之距。
  真如居士和石亭一起出现,且未踏出过石亭一步,显然是内有玄机。这要是姜离走近亲手去接金纸,却被真如居士一把抓住,然后桀桀一笑,说一声“进来吧你”,那该怎么办?
  为了避免这种小说中的桥段发生,姜离决定隔空接纸。
  “哈,”真如居士失笑道,“滑头。”
  他手一扬,那条金纸就如活物般飞空而行,在空中绕过两个圈儿,落到姜离手上。
  当手掌接触到金纸的瞬间,姜离突然感觉身体一沉,一种奇异的感觉浮现在身。
  就像是从液体变成了固体,从云端踏足大地,实实在在的感觉席卷周身。曾经汲取应龙之气的穴窍皆是浮现出光华,已经凝练出符箓种子的穴窍更是出现了一种血肉相连之感。
  符箓种子和穴窍交融,就如同种子埋入大地,然后生根发芽。
  姜离的皮肤上隐隐泛光,于表面凝聚出如角质层般的东西,一种紧绷又舒畅的感觉在皮肤上弥散开来。
  仅仅是这一接触就有此变化,这金纸功能比想象的还大。
  姜离落眼于金纸,就见六个灿金色的大字上上头熠熠生辉,分别是唵、嘛、呢、叭、咪、吽六字。
  六字大明咒烙印于金纸上,若有若无的佛韵在内中蕴藏,深邃又恒远。
  姜离见之,露出笑容,“这一下,我相信杨殛之前所说的话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姜离未必是得道多助,但鲁王绝对是失道寡助。
  此前上清派、狐岐山,乃至道德宗、朝廷都在隐隐相帮太平教,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的。
  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各方却还是能够齐心,为相同的目的发力。
  只是这一次,从帮助太平教变成了针对鲁王。
  立场变化,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有趣,之前是敌人,现在也许还是敌人,但朋友却不一定还是朋友。说来说去,皆是利益。
  第201章 要让我当斗战胜佛?
  “两位施主,有劳了。”
  真如居士微微颔首,然后身影渐渐虚化,和那石亭一起,消失在高崖之上。
  凤鸣山上情景依旧,和之前相比没有半点变化,若非姜离手上就捧着一尺长的金纸,他甚至都怀疑适才经历乃是一场幻觉。
  “真如居士······”
  公孙青玥重复着这名号,沉吟道:“佛国自觉者往下,有两大士、六菩萨,无一人和其相符,他到底是谁?”
  真如居士的境界绝对不低于四品,按理来说此人绝对不可能默默无闻。
  因为佛属道果晋升都需要传颂法名,高品级的强者天下皆知,佛国实力可说是最敞亮的,都摆在明面上。
  可任凭公孙青玥如何去想,都没法将真如居士和佛国任何一个强者对上号。
  “无论他是谁,今后还是莫要与其有过多牵扯为好,”姜离低声道,“这一次无论是否能解决麻烦,我都要返回宗门,短时间内是不想出来了。”
  外边太危险,还是宗门里有安全感。
  虽然宗门内也要勾心斗角,但至少有师父天璇长老托底,怎样都不至于伤及性命。
  “走吧,去找下一位助力。”姜离道。
  他们乘风而行,不多时就消失在远方的天空。
  凤鸣山终于是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彻底没了人烟。然而,在一刻钟后,淡淡的虚影显化,石亭再度出现,那位居士安坐亭中,目光侧视,面上挂起一分说不上意味的笑。
  “你来了。”
  风满楼的身影悄然出现,不疾不徐地走入石亭之中,在真如居士的对面坐下。
  “似您这等大人物都出现了,我又岂能不来。”
  风满楼一改往日轻佻,正声正色,平平无奇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巍然之气,“没想到,大师竟然看上了我那位贤弟,真不知该说他是幸运好,还是不幸好。”
  “五指山,大明咒,这是想要提前帮他进行演绎啊。大师想要干涉我家贤弟的人生,让他成为佛门的行者?”
  “阁下又何尝不是想干涉姜施主的人生呢?”真如居士含笑以对,温和说道,“若非是想要让姜施主容纳炎帝道果,阁下又何必将自身因果和姜施主相连,一荣皆荣。”
  真如居士目光温润,却又似两口明泉般清澈,倒映出诸般因果,“迷者只是给了姜施主一个另外的选择,到底结果会如何,还是要看姜施主自身的意愿。”
  “是吗?”
  风满楼面色漠然,目光与真如居士相对,陡然间——
  身形隐隐交闪,风满楼的身上有另一道身影闪烁,二者来回交替,苍茫高远之气如从九天之上垂下,风满楼隐现神魔之相。
  这一位龙王赘婿的实力,终于显露了冰山一角。
  石亭内的空间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与世间隔离,空气如山岳般厚重,充塞每一寸空间,风满楼的影子在地面上隐隐扭曲,倏然间现出峥嵘之形。
  “自然是的,”真如居士淡然以对,“出家人不打诳语。”
  相比较风满楼的磅礴气势,真如居士则是平淡异常,但于细微之间,却似与人一种无形的束缚感。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网罗万象,人落其中,则无所遁形,为其所缚。
  哪怕是面对如神似魔的气势,真如居士依旧是不落丝毫下风。
  二人又是对视少顷,最终,风满楼率先收起气势,“最好如此。”
  “自然如此。”真如居士回道。
  风满楼不再多言,只是站起身来,走出石亭,他的身影像是虚幻的泡影一般,慢慢淡化,消失不见。
  而真如居士则是露出一丝笑,轻轻挥手。
  一个纸人悄然出现在被山壁剑痕之中。
  “滑头。”
  真如居士轻笑说着,和石亭再度消失。
  ‘还真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我那位便宜大哥果真是不简单,而且这位居士能够帮我掩盖痕迹,不让风满楼发现,论实力,当是不下于便宜大哥。’
  纸人静静贴在山壁上,姜离的神念在闪烁,‘没想到我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香饽饽了。五指山,大明咒······真如居士该不会想让我去当斗战胜佛吧?他手上有那个道果?’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有诱惑的选择,毕竟哪个男人不想有根可粗可细、可硬可软、变化自如的棒子呢?
  姜离心中浮现出火热之感,但在下一瞬,这种渴望的火热又迅速消退。
  比起斗战胜佛,姜离还是更想当齐天大圣。
  他矢志修行,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主子。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而久居人下。现在是处于发育阶段,所以拜于天璇座下,等到哪一日姜离到了四品、三品,定要师父知道谁上谁下。
  还有风满楼这便宜大哥,姜离今日察觉到了他的冰山一角,日后也能更好地应对于他。
  这般想着,纸人无火自燃,消失在火光当中。
  ······
  ······
  七月二十九。
  有贼军号赤眉,自西方起,啸聚西凉山,揭竿而起,以水召兵,追随者众。
  扶风郡因为祈雨,尚且还可支撑,祈雨诸郡先是被搬运了水源,各村镇为了争夺水资源一直在拼杀,后又被抽干河流,终是难以忍受。见到有人以水来作为筹码招兵,各地也不管赤眉军先前如何作为,此刻都纷纷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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