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道果 第602节
周边突得一暗，数不尽的光线交错穿插，出现在姜离眼中。
姜离的神念下意识地游弋，诸般信息、画像就悉数流入心中。
‘因果线······’
姜离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因果线，是以对此也不感到惊异，但他确实第一次察觉到自己能够清晰把握这些因果细线，仿佛只要一个动念，诸般因果皆在心中明晓。
至今所容纳的所有道果皆在感知之中，包括现在的清源妙道真君道果，姜离甚至能够察知到道果融合的进度。
——百分之六十八。
心中精准地出现清源妙道真君和自身融合的进度，然后至今为止为了演绎道果所做之事一一闪现在脑海，其中就包括各种闯道授业和盘肠大战。
‘原来同一种演绎进行得越多，效果就越小，难怪最近一年来我苦修八九玄功，却总是感觉道果进度不如从前。’
‘杨戬的道果还需要多经征伐才是。’
有关于四品道果的信息在心中徘徊，姜离心念浮动，又感应其余道果。
比如五品道果庄周，如今还未完整，最完整的庄周道果乃是三品，而剩余的部分就在觉者身上。姜离过去只知道这道果在觉者身上，现在却是能够感应到大概的方位。
还有六品的吕洞宾道果，也有补完的空间。
以及······
‘姻缘？’
姜离能够感知到，自己除了天璇和公孙青玥两条红线以外，还有一条姻缘正在浮现，只是若隐若现的，完全不如两条红线般将姜离给绑的死死的。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因果，也悉数明于心神。
其中距离最近的一条因果线······
姜离往前看去。
这条因果线正是连接于觉者，且还在逐渐变粗，代表着姜离和觉者的因果联系在加深。
至于觉者——
其身虽是灵念化形，却也能见到因果之线，只是遍观觉者周身，也只能见到寥寥数条因果线，其中一条就是和姜离勾连的。
姜离顺着自己的这条因果线看去，就见一道虚影浮现在觉者其内，晦涩的信息在末端若隐若现。
【四品道果：尊者·阿难】
【属类：人】
【契合条件：未知】
【晋升仪式：未知】
【神通：多闻第一、如是我闻······】
【如是我闻：佛法之经纲，声闻之上乘。口诵正法之时，可领悟法之精义，追溯法之源头，如身临其境，亦可传法授人，演化诸般精妙于心，如醍醐灌顶。】
觉者在四品时容纳的道果，正是佛陀十大弟子中的阿难尊者。不过不是佛教传说中的那个阿难，而是作为人的阿难。觉者道果必须由人属道途的修行者来承载，佛属的可不行。
阿难号称“多闻第一”，谨记佛陀所言所行，在佛灭之后，就是阿难诵出经藏，让佛经传世。
那些佛经中开头都有的“如是我闻”，这个“我”，就是阿难，总体意思就是“阿难我啊，是听佛这么说的”。
【如是我闻】这个神通便是以此演化而成，能够让拥有者追溯佛法的源头，亲见佛陀，也能让觉者以此神通阐述法之精妙，授予他人。
姜离感知到此，就知晓这是觉者在用阿难的神通来传授因果之法。而当他明白此事之后，周边的黑暗突然散去，再度回到先前的场景。
觉者含笑顿首，道：“檀越可悟否？”
“悟了，”姜离点头道，“我悟到因果加深，欠居士的人情更多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还清。”
觉者不是和尚，但他也同样的狡猾，总是不着痕迹地送人情，把姜离给牢牢绑在自己这条船上。偏偏他送的人情还正是姜离需要的，便是明知人情要还，姜离也是收的开心。
“哈，”觉者哈哈一笑，道，“此事易尔，若迷者晋升成功，因果不染，这人情自然也就清了。若迷者晋升失败，身死道消，因果自然也就无从谈起。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罢了。”
说到这里，觉者轻轻挥手，“檀越也该回了，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吧。”
石亭逐渐淡化，光影闪烁间，姜离屁股下面一空，石凳已经消失不见，觉者也化于无形，归于彼方。
第137章 太白强修化三清
“有缘再见······”
姜离直起身来，没有因为屁股下面一空而出现不体面的事情。
“他不打算出手？”
见到觉者，再知晓觉者的目的之后，姜离基本可以确定广力菩萨还有无支祁是觉者有意放出去的。申侯果然是发挥稳定，给文殊那边拉了几个炸弹过去。
只是看觉者的意思，他是不会在接下来的大战中出手了，不会以自身之力干涉姜离和文殊两方的胜负。也不知道是因为不能出手，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毕竟觉者还和业如来有约——“觉者不出关，如来不出世”。
“道君、觉者，佛国东进已是引来两位至强者的干涉，三品强者已是会超过一掌之数，至于四品，更是不好统计。各方下方，也不知何者可为友，何者可为敌。”
姜离徐徐说着，转身看向后方，“你呢？是友是敌？”
剑光自空中落下，剑气如莲叶般散开，露出一道身影，正是落后姜离一步从老君观离开的李清涟。
这位太白真君独立出来的化身淡淡回道：“正所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己斗，其乐无穷，李某会站在太白真君的对立面，与其一斗，以成剑道。”
“为何？”姜离又问。
他的目光落在李清涟身上，一种无形的心悸感出现在李清涟心中。
李清涟的剑心敏锐察觉到姜离的变化，比之先前在老君观，姜离似乎又有了精进，他的目光令李清涟回想起了之前面对觉者一般的感觉。
“因为李清涟，亦是太白真君。”
李清涟心中凛然之余，知晓谎言是糊弄不了这个看似年轻实则奸诈胜过老鬼的姜道友的，便直言道：“一气化三清乃道德宗至高秘法，甚至可说是玄门最为玄奇的秘法，能够行人之所不能，塑造三清元神。此三清元神不同于其他的元神之法，乃是完整的、独立的元神，却又归属一体。”
“塑造神魂？”姜离闻言，眉头一扬。
元神修炼之法虽然因为环境问题早已没落，但作为大派长老，姜离还是对此有所了解的。
元神乃是由人之三魂所成，乃神魂之相，神魂便是元神的根本。而人的神魂，众所周知是只有一个的。历史上虽然不乏修炼出第二元神、第三元神的人，但那些元神实际上都是分割原来的神魂所成，拼凑起来依旧还是一个神魂。
而一气化三清······
“一气化三清，就是能够塑造出额外神魂的秘法，这才是三清元神能够拥有堪比本体之力量的根源，”李清涟娓娓道来，“然而想要塑化神魂又是何其困难，此举无异于凭空造人。遍数道德宗历代传人，也只有师尊一人练成，太白真君也不行。”
“所以，他另辟蹊径，以执念为基，塑造三清元神，此举比凭空造化要简单，却也无法直接修成一气化三清。并且，以此法修炼，也让他自身近乎忘情，心境淡漠。”
说到这里，姜离要是还不明白李清涟就是太白真君的三清元神之一，那他也妄被一群老家伙忌惮了。
很显然，太白真君另辟蹊径固然成功了，却也留下了一些破绽。一气化三清听起来简单，就是分化元神，但实际上呢，这可是直接增加三倍的力量，还多出另外的元神，也即是神魂。
秘法如此之强，难度自然也是不低，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
“告诉孤此事，是想要让孤帮你？”姜离看着李清涟，道。
但李清涟摇头否认道：“只不过是想要告知道友，莫要小觑了太白而已。李某不会对自己失去信心，同样也不会对本体失去信心。道友要插手，李某管不着，因为李某的本体要是因此而败亡，那也算是死得其所，败在他人手中和败在自己手中，并无区别。”
李清涟倒是格外的洒脱，或者说对自己和自己的剑有着万分信心。
他是纯粹的剑修，纯粹到不会因此而带有任何的杂念。
“今日的会面是李某带道友去的，因此而给道友造成的危机，李某该当偿还。至于其他的，随道友乐意与否。”
说罢，李清涟就纵起剑光，当先往姜氏祖地的方向飞去。
姜离虽然听明白了李清涟的意思，但对于这种纯粹的剑修观念也是不好理解。他将此事记在心中，化风归去。
······
······
一路飞遁，回返姜氏祖地之后，姜离就直接上了悬浮在半空的飞岛。
而李清涟则是已经去往祖地客房歇息。
他落到那瀑布下的水潭边，早在等候的公孙青玥和雨师元君迎了上来。同时，天璇的身影也出现在姜离的眼中，她再一次以无字天书为跳板，与这边进行联系。
不过这一次，天璇没有只沟通姜离，而是将公孙青玥和雨师也拉入了通话“频道”。
姜离把这一次的会面详细说了下，然后道：“道君只有对付觉者之意，倒不似有插手大战的意思。但太白真君却是明显有了入场的迹象。”
“勾陈大帝的道果就在道德宗，此道果主人间兵革之事，其晋升仪式绝对有与战事相关的需求。太白真君已容纳的道果和勾陈大帝道果亦是相当之契合，他是绝对不会在此战之中当一个局外人。”天璇接言道。
不需要她多说，众人已是清楚了太白真君的需求——战争，且还是烈度极大，影响两国乃至人间的战事。
他是绝对不允许佛国就这样止步于雍州，甚至止步于姜离脚前的。
“谈无为肯定能够看清这段时间的未来，明白仙后的想法，她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帮助仙后一同来逼师傅回应和仙后立下的约定。”
姜离轻轻挥手，以先天一炁拟化出雍州的地势，“她会进攻州府，而仙后绝对会与其配合。”
姜离没有谈无为那般预知未来的能力，但他能够推衍局势，猜度对方的心思。
一般来说，预知未来的人往往会选择最好的方法去实现目的，而这种最好最合适的方法，往往也是最在人意料之中的选择。
“那便回应吧，也该和仙后了结一下恩怨了。”天璇拍板道。
第138章 以易道与智慧，对预知未来
决定了回应仙后之后，剩下的就只有行动安排了。
“仙后敢行险，掣肘我等，一是因为本宫曾经指天为誓，若违背誓言就将遭天谴，二则是因为有佛国与我等为敌。”
天璇虽是还未亲身抵达，但由于天天和某个赘婿联系，对于情况是了如指掌，并且作为老对手，天璇对仙后也是相当之了解。只听她说道：“为防交易完成之后遭我等围攻，这一次前往昆虚山，应该还能见到佛国的三品。”
如果没有外援的话，等到交易完成，天璇大可翻脸，届时与玉虚观的那两位联手，便是仙后有地利，怕是也凶多吉少。
所以，她必然会引佛国三品前来。
这也代表着己方必须出足够的战力，否则就可能被对方给反吃了。
可要是尽出战力，雍州首府又有沦陷之危。
佛国的僧兵在西昆虚那等险恶环境之中也就能够自保，想要掺和进高端的战场，那是找死。若换位而处，姜离绝对会分兵而行，将僧兵和五品，乃至部分四品派去拿下雍州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