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杨潮生表情肉眼可见地生动多了,走出大厅,午后带着暖意的阳光洒在身上,手中的结婚证也变得神圣无比。
  杨潮生拍了张内页照片,他技术欠佳,也只是能看得清是什么东西的水平,什么文案都没配,同步到了朋友圈。
  发上去不过短短几分钟,就收到了八方祝福。有评论也有私信,皆是祝他“新婚快乐”。
  曹知勉来得最快,火速评论。
  【曹:你在左边~我紧靠右~】
  【y 回复曹:?】
  曹知勉像是守在手机面前,就等着杨潮生来问,私聊分享给他一首歌。
  【曹知勉:[分享歌曲-《我们俩》]】
  【曹知勉:[语音4”]第一张照片~不太敢亲密的~】
  【y:……】
  他这下记起来了,是来时车上曾放过的小情歌。
  虽然曹知勉话后带着波浪号很欠揍,但不得不说歌词确实很符合他的心境。
  他暗恋多年,即使心还未就位,但身份已名正言顺。
  杨潮生收起手机,准备送纪想回家。两人都是工作日请了半天假专门去领证,下午都得各归各位。
  “上次搬家的事,考虑得怎么样?”杨潮生问,“你要是决定了,这周我可以去帮你整理东西打包行李。”
  “可以,那就麻烦杨律了。”
  纪想其实不太想搬家,很大原因就是不怎么爱收拾东西,实在过于麻烦。但杨潮生之前说的关于不同住会产生一系列有可能的问题暂时没法得到很好的解决,他只能同意了搬家这个方案,和杨潮生住在同一屋檐下。
  “那你有空的话可以先去我那边看看,想想有什么还需要重装重修的。”
  “好。”纪想思忖半晌,“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就好了,等有客人来我再把一些东西收拾去你房间。”
  杨潮生颔首,算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搬家当天,纪想还在捣鼓家里各种闲置的东西,整理一摞出来,等杨潮生来再问他要不要一起带走。
  像豆浆机,反正他独居在这公寓也不太用,万一两人一时兴起,也不算埋没当初他信誓旦旦买豆浆机的心。
  杨潮生从门口进来,看见纪想盘坐在地上,身边围了三四个箱子,神色带着疑惑,像是在思考这些物件是怎么出现在家里的,他出声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纪想抬头,今日的杨潮生是专程来给纪想搬家的,穿了件浅卡其色的夹克外套,没有平时那么板正,乍一看还挺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纪想拿出煎蛋神器,甚至还有个自动炒菜机,两手并提:“你需要这些吗?”
  “……这是?”杨潮生挑眉,在他眼里这些就是形态各异的锅碗瓢盆。
  纪想给他介绍起来,正好冰箱里还有几个没吃完的鸡蛋,直接上手煎了两个。
  杨潮生若有所思,看起来是有点用,随后又指着像放蔬果的菜篮的炒菜机问:“那这个呢?”
  纪想打了个响指:“看我。”
  他倒油启动,拿了两个鸡蛋打散,直接倒入炒菜机里。
  杨潮生平静地看着炒菜机卡顿地运作,直到来回摆了两三次,中间那个摇杆像跳绳似的甩了起来,机器也为之振动。
  没过多久,蛋液飞溅,另一边的煎蛋神器传来一股糊糊的焦味——纪想忘记关开关了。
  杨潮生:“……我觉得应该不太需要这些,我的厨艺应该还可以?”
  纪想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好吧,也是。”
  他把这些物件清洗干净,收纳进橱柜里,走到小客厅和杨潮生开始搬东西下楼。
  纪想想把多年没碰的吉他也一起束之高阁,杨潮生瞥见了:“这个不带走吗?”
  “算了,有点占地方,反正毕业之后也不再弹了。”
  “不占。”杨潮生摇摇头,主动背上那把吉他,“喜欢就带走,不好好保养以后某天要是想用都难。”
  纪想欲言又止,看他这么坚持,也没再拒绝,神情反而更像是安了心。到最后整来整去拖走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他反锁了公寓的门,和杨潮生朝“新家”而去。
  纪想是第一次来杨潮生家,他常住在金台区的那套琼华湾的大平层里,位于市中心,地段繁华,面朝横切桐城的琼江。
  他总是在网上刷到在琼华湾俯瞰桐城夜景的视频,除了这些,日出日落霞光万道,也一样震撼惊艳。
  纪想先把装着衣服的行李箱带上楼,杨潮生抱着纪想装书的箱子,背上挎着旧吉他,告诉他门牌号后,让纪想录入了指纹。
  纪想在录入的机械音中好似听到了什么东西在抓挠门案的声音,嘎吱嘎吱的。
  “你家里有人?”
  “没有。”杨潮生示意让纪想录好后径直开门,“是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纪想疑惑地回头望着他,在杨潮生的鼓励下,用指纹识别开了锁。
  有一只毛绒绒的白中带着轻微焦黄色的不明物体像水一样从门缝里“流”了出来。
  伴随着一声嗲里嗲气的喵喵叫,纪想欣喜地认出这是一只年岁不大的布偶猫,大约两三个月。
  纪想的心被瞬间俘虏,行李箱也撒开了,蹲下抱起布偶,在怀里挠了挠它的下巴和脑袋。
  “还喜欢吗?”杨潮生局促地问,“它很乖的,偶尔可能有点粘人,但问题不大。”
  布偶朝杨潮生伸出粉嫩的爪垫,杨潮生配合地微微俯身,和它“击掌”。
  “喜欢……很喜欢。”纪想坚定地说。
  “那就好。”杨潮生偷偷舒了一口气,“欢迎你加入这个家。”
  第22章
  纪想从没想过自己的随口一说会被杨潮生记在心上。
  经过这么多年热情消磨,他已经对养一只猫的这个念头麻痹了。反正街边的野猫和家养猫喂哪个不是喂,他安慰自己不养猫也算是给他省点事。
  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孤独,但下定决心要细养的小猫不能。
  可杨潮生给了他惊喜,真的筑成他从前有时会羡慕的三人小家,现在领着猫孩子热烈欢迎他的到来。
  纪想用脸贴了贴布偶,眼底有些湿润,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感动,亦或是两者都有。
  布偶才来新家不过几天,就被杨潮生养得盘顺条靓。它还没取名,杨潮生就顺势把这个重大抉择权交给纪想。
  纪想受宠若惊,语调不自觉地提高:“可以吗?”
  “可以,这是……我们的猫。”杨潮生略微偏过头,不敢对视上纪想的眼神。
  “我们”于杨潮生来说不过普通二字,但形容他和纪想,又是意义非凡。
  “叫焦糖吧。”纪想稍作沉思,指着布偶的微黄的毛发,再抬眼望着杨潮生,“怎么样?”
  纪想嘴唇微翘,眼睛亮亮的,在玄关灯的照耀下像是铺了层波光粼粼的碎钻。
  杨潮生一怔,后知后觉咳嗽几声:“……好听。”
  他再次伸手点了下猫咪的脑袋,温和地唤道:“焦糖?”
  纪想笑眯眯,把小猫猛地捧起来,焦糖茫然地喵了一声,算是对这个名字的回应。
  有焦糖在,纪想一上午收拾东西都收得心不在焉的,时不时收到一半就过去摆弄一下小猫。焦糖也很有灵性,在杨潮生任劳任怨地当起搬运工时凑过去围着他转,纪想怕它被不小心踩到,就暂时把焦糖放在了空纸箱子里。
  等收拾完后,纪想凑到纸箱边看焦糖,见它已经扑腾到累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把它捞了出来,抱在怀里。
  杨潮生给纪想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时发出微小的声响,被纪想“嘘”了一声。
  “它睡着了。”纪想用口型夸张地说。
  杨潮生配合地点头,连坐下都拘谨起来,打量了纪想良久,对方是在用不太标准的抱婴儿手法在抱猫。
  他骤然有些郁闷,焦糖真是好福气,不仅是纪想亲自取的名,还在纪想怀里睡觉。等几秒后反应过来时在羡慕一只猫的时候,连杨潮生自己都觉得讶异。
  果然是最近太顺利了,渴求被满足后,欲望就变得无限大。
  他试图屏蔽掉焦糖那乱七八糟的睡姿,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压低声音:“你房间还喜欢吗?还需不需要添置什么?”
  杨潮生的家整体风格都是偏极简主义,色调无非黑白灰,唯一的暖色就是灯光,但留给纪想的房间意外地精致,有很多装饰品和摆件玩偶。
  纪想看了一眼就觉得这画风很像他在公寓的卧室。
  “喜欢,不过你特意做的房间装饰,好像和客厅还有其他地方的风格都不太一致。”纪想评价道,“这样没事吗?感觉有点奇怪。”
  杨潮生是猜着纪想的喜好准备的,本来是想说“没事”,但话到嘴边变成了商量:“我在这方面比较薄弱,你能帮我看看,再调整一下其他地方吗?”
  “你是要改其他地方的软装吗?”纪想不解,“这样不是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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