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至于老东西，呵，眼不见，心不烦。
第87章
“甜心，你要出门？”，柳修明跟在穿戴整齐的琴酒身后，有些不舍地说，但是却没有去拦他，琴酒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帽子，显然是要处理组织是事务，或者是去组织训练场。
“需要我向您汇报行程么？”，琴酒冷淡地问。
“不，我只是觉得你要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柳修明温和笑了笑，“外面那些小商贩的手艺怎么比得上我的。”
“冰箱里有昨天吃剩的三明治。”
听柳修明这么说，琴酒的确感到了一丝饥饿感，于是将拉开一半的门再次关上，缓步走到餐桌前坐下。
“丢了，”，柳修明说，并赶在琴酒皱眉之前接道，“我再做一份，不会花太多时间，你先别走。”
“您最好快点，如果您不希望让那个基层成员看到您做饭的样子的话，”，琴酒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将烟头朝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把烟丝敲紧再将烟咬到嘴里点燃。
“好的，”，柳修明开心地应下了，并且为琴酒这么维护他的形象而感动。
甜心最好了！
柳修明嘴角上扬，将少量黄油加到锅里，在黄油开始融化时倒了一点牛奶。
琴酒闻到了乳制品和煎蛋的香味，然后是烤面包的味道，他觉得嘴里的烟味道有些变了，于是干脆掐灭了它。
也几乎是在他把烟掐灭的一瞬间，门外传来了门铃声。琴酒缓缓起身去开门，打开双层锁后门外站得果然是绿川光。
诸伏景光早就从降谷零那里听说琴酒和柳修明住在一起，所以在发现开门的是琴酒之后只是微微愣了愣，然后就非常礼貌地向他问早。
琴酒冷着脸将他放进来，诸伏景光换了鞋，将黑色的提琴袋放在玄关，柳修明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依然在厨房忙活，不过在他出来的时候带了三杯咖啡。
“吃过早饭了吗，光？”，柳修明笑着先把一杯咖啡端给琴酒，又拿了一杯递给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接过咖啡时手都有些颤抖，将咖啡杯放在桌上时因为失神将仅有七分满的咖啡打翻一点在洁白的桌布上。
他本来是不相信的，在零告诉他他的养父就是黑衣组织的高层瑞格尔时，他坚信零弄错了，虽然他自己很清楚零提供的情报不会毫无依据，但是他就是不相信，又或许是不愿意相信，他和零碰头后对他说“眼见为实，只要远远看一眼，我就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我的养父。”，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相当不理智的决定，而且现实告诉他是时候承受任性的恶果了。
他的养父是知道他上了警校的，甚至当初他上警校的学费都是由面前这个男人出的。
一个从警校毕业的人怎么会加入犯罪组织？
除非他是一名卧底。
“我好像倒得有点满了，”，柳修明歉意地笑笑，将诸伏景光的咖啡杯移到一边，用手绢将洒出的咖啡擦掉。
“不，完全是我的错，我在想别的事情，”，诸伏景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并且扯出了一个笑容。
已经有六年没有见过面了，他和柳修明的其他养子一样在十八岁时离开了柳修明身边，并且一直期待着与养父的再见，但是他从没有想过再见自己的养父时会是这样的情形。
他的养父依然年轻漂亮，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像是穿越了时空，自己又回到了和这个有着罕见的灰色瞳孔的男人一起居住的时光里，好像就算自己把他的书房搞得乱糟糟也只要撒撒娇，那个男人也会露出宠溺的笑，然后刮着自己的鼻子说“真拿你没办法”，而自己也可以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汗涔涔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上蹭来蹭去。
这个会给他做好吃的甜点，会给自己读睡前故事，会给喜欢在床上翻滚的自己盖好被子的温柔的男人竟然是组织的一员。
是被逼迫的吗？
诸伏景光发现自己正本能地为自己深爱着的养父开脱，哪怕他们已经有六年没有见面，他根本不知道在这六年里发生了什么，六年的时光会不会把一个人变为另一个人，但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养父会是黑色一方的人。
至少在今天以前他完全不相信。
“汉堡还是要加酸菜吗？”，柳修明问。
“要...”，诸伏景光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带着哽咽，他的养父没有忘记他在饮食上的小癖好，他的情感并不是单方面的。
为了确认，他喝下一口咖啡。
三勺半淡奶，是他喜欢的口味。
他来的时候吃过了早饭，但现在他觉得柳修明煮的咖啡很香，而且他也想再吃一次养父为他准备的食物。
“你们认识，”，琴酒说。他冷冰冰的、考究的目光落在白色桌布上的咖啡渍上，然后又落在诸伏景光的脸上和手上。
诸伏景光心下一沉，他经历了长达三年的卧底训练，虽然他在见到柳修明之后有些失态，几乎把学到的东西全部丢掉，因为他的教官肯定不会把他的养父找来并让他的养父亲口承认他一直在进行犯罪活动，但是他很快调整好状态，表现得从容不迫。只是琴酒没有放过他的小失误。
“光是我的养子之一，”，柳修明对琴酒展露温柔的笑，“只比你小四岁，甜心。”
诸伏景光知道琴酒正在看他，所以不管心里掀起了多高的浪涛他依然维持着礼貌温和的笑。
他知道了，他的养父在包庇他。
以及，他的养父在追求琴酒。
他的养父看琴酒的眼神太温柔，爱意太浓了，好像除了琴酒之外他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可琴酒对他的养父却是明显的厌恶嫌弃。
察言观色也是卧底的必修课，诸伏景光确信他的养父在追求琴酒，并且还没有得手。
第88章
柳修明把糖和淡奶放在琴酒面前，然后带着托盘回到了厨房，琴酒看都没看桌上的瓶装淡奶和盒装方糖，只是神色平静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诸伏景光的目光忍不住移到正在厨房忙活的柳修明的背影上，在他成年以前他的养父会给他准备早餐，可是他会在自己起床以前把早饭端上餐桌，像现在这样坐在餐桌前，等着养父把早餐做好还是头一次。
过了一会柳修明把食物装上餐盘，诸伏景光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早饭非常丰盛，除了柳修明一开始说的汉堡之外还有瘦肉粥和煎饺。
柳修明把汉堡分给景光和琴酒，然后盛了两碗粥。
“您在浪费时间，”，琴酒甩下一句话，然后拿着汉堡咬了一口。
诸伏景光瞥见琴酒的动作迟疑了两秒，人不吃东西就活不下去，这是常识，但是他看到琴酒鼓着腮帮面无表情地吃炒蛋汉堡的时候还是觉得非常的违和...他和零都把琴酒当做是需要慎重对待的危险分子，如果他们某一天身份暴露，会提枪追捕他们的十有八九就是琴酒。
在得到琴酒首肯正式加入乐团训练后他和琴酒几乎每天都能碰面，琴酒时常坐在他常做的位置上抱着贝斯练习，可是他身上总是带着血和硝烟的味道，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彰显着他组织top killer的身份，所以诸伏景光没有觉得琴酒会坐在椅子上弹贝斯有什么奇怪，但现在，琴酒居然也和他还有他的养父收养的其他孩子一样，穿着干净的衣物，吃着养父亲手做的食物，咀嚼之后咽下去，然后喝一口咖啡。
组织的杀手竟然会有这么具有生活气息的一面，倒是让人意想不到...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琴酒的身份，诸伏景光觉得，要是自己在餐馆或者酒吧见到这样的琴酒，大概只会把他当成普通的客人，最多觉得这位客人虽然很好看但是脾气应该不是很好，而不会做出【这是一名杀手】这样的假设。
“别这么说嘛，甜心，我只是想让你吃饱一点，”，柳修明的声音带了一点委屈的意味，“午饭还是打算在外面吃？”
“啊，”，琴酒阴沉着脸回答，“最近组织里的老鼠又在蠢蠢欲动，在那期节目之后，他们大概以为组织里会有什么大动作，一个两个都绞尽脑汁想把情报送出去。”
“好吧，那就带上这个吧，”，柳修明很沮丧地拿出打包好的便当，“要吃的时候借便利店的微波炉热一下。”
柳修明顿了顿，又说：“晚上回来吃吗？”
“看情况，”，琴酒冷淡地说。
“能回来的话还是回来吧，和我一起吃饭，要是那么长时间见不到你，我会很想你，”，柳修明可怜巴巴地说。
琴酒没有回答，在吃完一个汉堡后又端起粥喝了几口，后来也许是被柳修明看得烦了，才放下手里的餐具，说道：“我尽量。”
“好，”，柳修明脸上马上露出一点也不含蓄的欣喜的笑容。
坐在琴酒对面的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变成了背景板，他很想无视琴酒和他的养父那种诡异的交流方式，但是没有办法，他的养父的目光像是胶水一样黏在琴酒身上，而且好像还恨不得整个人也黏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