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信用卡普及的坏处之一是人们身上带的现金会减少，扒手会变成盗窃犯或者抢劫犯。
柳修明面无表情地想着，一拉衣摆，衣摆夹层内的各式钱包、皮夹“哗啦啦”掉进路边垃圾桶。
他只取走了零钱，现在信用卡、购物卡这类东西对他而言就是鸡肋。
乌丸的卡除外。
要是没有好朋友乌丸的那张卡，他今天大概要在雪地里冻死两三次，这个世界也许会有人见证死而复生的奇迹。
感谢乌丸，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柳修明将100日元的硬币投入自动售货机，一罐黑咖啡“咣当”一声掉了下来，柳修明打开瓶盖才喝了几口，一辆熟悉的车子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车门打开，琴酒从车上下来，他下车的姿势相当潇洒，因为他的腿很长，所以不会像一些青少年似的挪着屁股小心翼翼用脚尖去探水泥地，他的动作非常利落。
柳修明手中举着喝了三分之一的咖啡，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从琴酒腿上挪开，这是很需要毅力的事情，于是他又喝了一口咖啡。
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柳修明再度对上琴酒的目光：“...今天天气不错？”
琴酒没有和他废话的打算，他的目的是将柳修明一闷棍打晕然后带走。
柳修明从琴酒的行为中猜到了他的目的，不过他的反射神经更快一点，于是琴酒的甩棍落在铝罐上，将咖啡罐打成了一块铁饼。
柳修明皱了皱眉，没喝完的咖啡溅到了他的衣服上，老实说他有点小洁癖，不然他完全可以随便挑个什么人拖到暗巷里扒光抢走他的衣服。
他其实已经这么做了，一个手刃将受害者放倒之后，他解开大衣扣子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酸臭味，就像地窖里咸菜的味道。
受不了。
本来以为在大多数女人都是家庭主妇的日本社会，男人的衣服会比较干净的。
柳修明穿到柯学世界五十多年养尊处优，从没有试图去扒另一个男人的衣服——琴酒除外，但是琴酒身上的味道是很好闻的，因为他几乎每天都会洗澡，目的是洗去身上的血迹。
...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琴酒敲晕灌水泥沉东京湾？
...
有点太残忍了，对着这张脸实在下不去手，还是迷晕了捆在他的安全屋里更妥当，是平行世界的话，安全屋的位置应该和原本那个世界的一样才对。
为了保险，要把他扒光，谁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窃/听/器和发讯器，直接泡水桶不够保险，组织的科研水平一项不让人失望。
...
柳修明一秒闪过无数个念头，因为离得很近，他嗅到了琴酒大衣上和他的甜心类似的味道，可以推论出这个世界的琴酒和他的甜心不只是外貌上，连习惯也是相差无几。
柳修明感觉自己快装不下去了。
琴酒的态度则相对坦然，并没有因为自己偷袭失败而心虚，从柳修明前后大为不同的态度当中他猜到这家伙终于知道了自己和他那个所谓的甜心不是同一人。
但，这段关系也给他套上了枷锁。他毫不怀疑，若非如此，这个男人会逃走并躲起来，躲到自己轻易不能找到的地方。
“我要和你谈谈，”，琴酒用掌心将甩棍拍回去。
语气和动作一样平淡，好像刚刚想要敲人闷棍的不是他一样。
像是组织的作风，武力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可以尝试选择谈判手段。
成功了最好。
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
超过两小时没有听到琴酒声音的柳修明听到这句已经要不行了。
平行世界的甜心不是甜心，但依然是个很甜很可爱的成年银发崽崽。
怎么能用对待普通人的方式对待银发崽崽？银发小崽崽生来就是要被好好爱护的！
两人沉默着对视一会，琴酒在思考如果谈判破裂要不要采用更稳妥的方案，譬如说，色/诱。
成功率似乎很高...应该说成功率将近百分之九十，初步试探已经让他将柳修明的身手划分到金字塔上层，要动手的话谁也别想讨到好处。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不惮于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不光彩但有效的手段。
柳修明想的更为简单：
怎么开口才能在银发小崽崽面前树立一个更为高大的形象。
在他所在的世界中，因为一些外部原因，他的甜心对他有一点误解，但好在最后他们解开了这些误会，他也没有失去对自己来说非常珍贵的东西，可回想起这整个过程，他始终觉得有一些遗憾，他明明可以让甜心更信任他一点，他们明明可以不止步于肌肤相亲。
他的确有这种好奇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他的甜心对他的看法。
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眼前。
柳修明思索片刻，露出温和的笑容。
“要找个咖啡厅吗？”，他的目光从昏暗的檐廊下穿过，停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这里的气氛可能不适合谈判。”
琴酒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的气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如果说刚见到他时的柳修明是一只会撒娇的猫，那他现在就是一只狡黠的狐狸。他的脸上挂着明显虚情假意，但又无懈可击的微笑，没有人能挑出他什么毛病并从中大做文章，他的要求也是合乎情理，好像处处为双方的共同利益考虑。
要是换个场景他的请求确实让人拒绝。
很奇怪。
琴酒拧起眉，他和这个男人没有太多交集，不知道他平常惯用什么面具待人，不过所幸狐狸和猫他都不讨厌。
而且他不觉得男人身上的变化会对他的行动造成阻碍。
“我们在路上说，”，琴酒“好心地”拉开后座的门，就和一名绅士为心仪的女孩拉开车门一样。
他其实不擅长这个，如果是贝尔摩德，她会敲敲车门象征性礼貌打个招呼，然后自顾自拉开车门坐上来，尸体和枪械则一般躺在后备箱，所以他很少做出为他人开门的动作。
而他这么做的时候，就代表事情的走向要么是对方上车，要么是双方交火。
“在我坐上去之前能不能问一句，”，柳修明假装没看到后座上被捆成粽子的工藤新一和雪莉——时间都过去两小时了，以琴酒的效率，他们应该早就被埋进地里才对，但是两人竟然还留在保时捷的后座上，难以置信，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主角效应？
他们的衣服被人换过了，换成了儿童西装，类似的款式让他们看上去像是一对兄妹，柳修明觉得琴酒和伏特加一定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譬如被查酒驾的交警拦了下来，或者恰好遇上道路施工。反正就目前来看，主角的强运是没有办法压制的。
“你的话太多了，”，琴酒毫不留情地说。综合对柳修明的原有印象和现有印象，他依然不觉得这家伙会问什么有营养的问题。
“就一句，一句，”，柳修明狡黠的眨眨眼，没等琴酒不耐烦地回绝他马上接道，“是‘那位’找我吗？”
琴酒：...
果然是废话！
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是最清楚？！
琴酒想到这家伙的骚操作，刷了boss的卡之后还在装满监控的步行街招摇过市。
他怎么敢。
“好啦，我知道了，看来我运气真的不怎么样，”，柳修明无奈地耸耸肩。
“你在挑衅？”，琴酒打出一记直球。
柳修明看上去的确在挑衅，他的所作所为无疑在组织脸上狠狠划了一刀，让那位先生颜面扫地。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要相信我只是运气不好，”，柳修明温柔地说。
都是巧合罢了，如果这个世界的琴酒对乌丸莲耶足够了解，他会知道这家伙一年看账单的次数就是个位数，他的产业大都交给贝尔摩德打理，而他本人则醉心于生物医学，尤其是基因遗传方面的研究。
所以他这次刷乌丸的卡不到半天就东窗事发绝对是反向欧皇了。
嗯...所以说人背起来喝凉水都要塞牙的。
柳修明看着琴酒不以为然的表情，轻笑一声：“你真可爱。”
可爱的成年崽崽！
然后顶着琴酒想要杀人的目光猫着腰钻进后座。
“嗨！”，柳修明很开心地和直觉贴到另一侧车窗，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的雪莉和工藤新一打招呼。
“今天天气不错，”，柳修明微笑着用和琴酒问好的词句向他们问好。
只是这两个小孩脸色煞白，完全没有也和他礼貌问好的意思。
柳修明只好遗憾地自己占据了大半的座位，舒舒服服翘起腿，这个姿势让他黑色西裤和皮鞋之间的棕格子长袜露出半截，看上去非常骚包。
只是变成柯南的工藤新一，变成灰原的雪莉都没有欣赏的意思，在柳修明说出【你真可爱】之后，他们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