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湛蓝色的眼睛在不经意间下暼，把女人干净白皙的脚也录入记忆系统。
  正在保存中……已放入主人专属文件夹。
  “你只是智能管家，我记得我没有给你开情感调解功能。”
  “下次别自作主张。”姜沉绯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股恶寒，把她手踢开，才弯腰自己换下鞋子。
  她的藏青色西服刚刚被抱太紧，有点折痕，女人低头看一眼衣服表面，皱了下眉，把外套脱下来，习惯性自己去找熨斗烫。
  但才转身，涂南就很自如地接过她的衣服，完全没有被她骂过的不悦，还是温柔微笑，“帮主人处理衣服是涂南的职责，让我来吧。”
  机器人的确是好，被怎么骂都不会有情绪。
  比难搞的下属好多了。
  姜沉绯刚刚因为她那些过界举动生出来的烦躁淡了一点，轻嗯一声，把衣服交出去。
  她的声音不大，音色偏冷，但轻轻一个嗯字，听起来莫名透出点很难察觉的乖软。
  不过配上她冷肃的脸，那点软就像是错觉，没能仔细听清就散了。
  没关系，涂南再次把她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保存在系统中。
  等以后再仔细分析。
  金发御姐一边认真熨衣服，一边分出部分算力整理最近收录的碎片信息。
  她打开其中一份文件夹，把刚刚截取那句声音转录其中。
  文件夹名字是主人声音，包括了昨晚帮主人拍屁股时，对方发出的所有声响。
  涂南作为一个机器人，没有情绪值，但她在自己也没发觉的情况下，脸上笑意浓了一点。
  她可以反复播放，进行综合总结，这样就能更好的分析主人喜好了。
  姜沉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当然也不关心。
  今天出门太急，扣子是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怪不得有些发闷，女人单手解开一枚扣子，露出小片精致的锁骨。
  她坐进沙发，拿了个靠枕垫在腰后，很疲惫地低叹一声。
  其实今天那份报告，也没有那么差，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是和 master 的合作很重要，如果对方用这个来发难，多少会影响山外楼的口碑。
  所以姜沉绯才要亲自来扣细节，参与设计。
  虽然她每年也还是会拿出部分设计作为山外楼的限量珠宝出售。
  但毕竟身居高位，不需要在公司加班加点的设计，回家在自己工作室可以有更好的环境。
  今天还是她最近两三年以来第一次加班。
  年纪大，才加个小班就累着了。
  姜沉绯靠着也不舒服，坐没几分钟又起来，捶了捶腰。
  在公司那会站了很久看她们几个设计师画稿，腰也受不少累。
  “主人，衣服好了。”涂南把西服收好，才走到她面前待机。
  姜沉绯现在已经消气了，对她没什么感觉，干脆开口，“你去放个水，我等会洗澡。”
  涂南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女人整个人都窝在单人沙发里，头发搭了小半在胸前，面容很疲惫，眼睛半闭，感觉快要睡过去。
  “主人请稍等，我去放水。”涂南以最温和的语气开口，压低了音量，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姜沉绯不太适应这种态度，默默坐直了身子，“嗯。”
  她不想再沉浸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于是轻敲沙发边，拉出一道长长的光幕，开始处理一些琐碎的工作。
  涂南见她没有别的吩咐，转身去浴室。
  过了会，她又回来，“主人，水放好了。”
  姜沉绯工作的时候一般都很冷淡，回也没回她，等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才抬头，“知道了。”
  她目光藏于镜片之后，没有多少感情。
  涂南把她的金丝边眼镜扫描了很多遍，才开口，“主人，需要我帮您摘眼镜吗？”
  机器人还记得她刚刚说没有自己的命令就不能碰她。
  但是涂南可以问。
  辛勤的劳动，都是求来的。
  姜沉绯醒了神，皱眉本来想说不用，但是一看到她那张脸，话到嘴边就拒绝不了了。
  女人目光微闪一下，偏开脸，声音冷静应她，“嗯。”
  涂南得到指令，这才上前，半弯腰，白金发晃下一片，落在姜沉绯眼前。
  很真实，也很柔顺。
  那张脸更是死死长在她的审美点上，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连后续懒得捏，所以导致面容留存的那点模糊度也更加突出涂南五官的优越。
  姜沉绯很难忍住不去看她唇下自己不小心手抖点出来的一颗小痣。
  姜大 boss 再一次感受到了网上那些人说这款机器人太像真人了是什么意思。
  的确很像真人，她面无表情地想。
  耳朵被微温的类人指尖轻轻触碰，姜沉绯下意识有点抖，但她抿唇忍了下来。
  很快眼镜被摘下，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姜沉绯戴眼镜纯粹是因为她散光，虽然还能看清，但看东西就像是加了一层柔光滤镜。
  于是她面前的涂南就更好看了。
  金发御姐直起腰，把眼镜小心折好放入眼镜盒。
  姜沉绯根本不等她说话，就蹭一下起身走去浴室，脚步有点不易察觉的快。
  女人双手搭在洗手台边，沉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半天才难以置信地捂住脸，再往上捋了下自己的头发，深深叹出一口气。
  她刚刚在干什么？
  老大不小一个人了，怎么还被会被美色迷惑。
  姜沉绯揉揉眉心，又想到在门外那个拥抱。
  抛开一切自己的习惯不谈。
  那个拥抱的确很舒服。
  这不是重点，姜沉绯把这些想法压下，准备洗澡早点休息，她慢条斯理解开扣子，把头发包起，只有几缕碎发散下来，不太好放进浴帽。
  女人淋浴后躺进浴池，放松了好一会。
  腰处被热水泡得很软，感觉疲惫都有所缓解，就是坐着屁股还有点麻。
  姜沉绯抬手搭在池边，蒸腾热气慢慢充盈了整间浴室。
  女人面容模糊，白皙的肌肤被蒸出点点粉色，她又开始渴望。
  因为之前找不到解决办法，一直在压抑自己，压得太久，仅仅一次根本缓解不了她多年的渴求。
  现在很想。
  姜沉绯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阵阵叹息，在浴室里回荡。
  等会儿出去再叫涂南帮忙。
  想着想着水也慢慢变温。
  她差不多就起来，跨出浴池。
  一圈圈的水波跟着她的动作流出来，哗哗响。
  女人满身水汽，正准备去拿浴巾擦身子，顿时僵住。
  她忘记拿浴巾了。
  有种东西叫做祸不单行，果然，姜沉绯又去看置衣架。
  她不止没拿浴巾，连睡袍也没有拿。
  刚刚因为太尴尬，她急匆匆就进了浴室洗澡，根本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东西没拿。
  平时都是自己放水，当然会记得，这次是涂南放的，她就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
  姜沉绯头疼扶额，一碰又是满手水，只好放开。
  热水转凉后浴室的蒸汽慢慢冷却，肌肤上的水也带走了她的体温，姜沉绯摩挲了一下手臂，抿唇。
  得叫人，但是……
  虽然机器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经过刚刚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姜沉绯莫名有点难以面对涂南。
  特别是在自己这种什么也没穿的情况下。
  很奇怪，如果只是打屁股帮她缓解，姜沉绯并不介意，但如果是这种坦诚相见的情况，她很难接受。
  或许是因为涂南那张脸对于她而言，很难完全忽略。
  在她反复纠结时，很巧合的，叩叩——浴室外响起两下轻巧的敲门声。
  “主人，您睡衣还没拿，需要我送进去吗？”
  涂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依旧那么和煦。
  姜沉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第5章 停手
  “不用。”
  姜沉绯秒答。
  “你放门口就好。”她没有在机器人面前展现自己风姿的想法。
  说完这话，门口安静了好一会。
  姜沉绯皱眉，正想出声问问这机器人干嘛去了。
  “好的主人。”门外才慢悠悠响起涂南的回答。
  姜沉绯有点不爽，幸好浴室恒温，也就刚才一出来的时候冷了下，现在已经暖起来了。
  她等过会才开门。
  开了一点缝隙。
  外面很安静，涂南已经贴心地离开了。
  她稍微放松一点，拉开浴室门，把睡袍和浴巾捡起。
  发现最底下还垫了张软布。
  姜沉绯反应过来，刚刚没声，应该是涂南去拿东西垫衣服了。
  怪贴心的。
  她下意识想到，对涂南的印象因为这个小举动提升了那么一点。
  有这么个智能家居机器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