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盛羽下意识地捏紧了盼兮的手臂,盼兮惊呼一声,盛羽才松开手。
杀人对于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这次他杀的是王爷最看重的谋士,王爷又会如何处置他?
盛羽的眼底掠过一丝慌乱,他心想自己和王爷曾一同出生入死,还是拜把子兄弟,王爷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谋士而严惩他,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
盼兮那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盛羽,娇柔的声音中带着自责:“将军,陈公子死了,王爷会不会怪罪于你?都怪奴家不好,如果早点说清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盼兮的声音娇媚动人,身段婀娜多姿,面容妩媚多情,实在是个极品尤物。
盛羽心中的欲望难以抑制,想要将她压在身下。
既然已经没有了陈牧这个绊脚石,盼兮就是他的人了。
这样想着,他便低头想要吻上盼兮脸颊。
盼兮却不动声色地避开,强忍着心中的恶心,用手指轻轻点着盛羽的胸口,柔声说道:“将军,你我来日方长,将军还是先回去跟王爷解释清楚,不要因为这件事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
盼兮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盛羽捏着她的下颚,眼中的欲望丝毫未减,“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盛羽吩咐身边的随从将陈牧的尸体抬回雍王府,自己则思考着该如何向王爷请罪。
他不知道的是,在陈牧跌下楼梯的瞬间,百花楼就有人将此事禀报给了雍王。
雍王得知后,顿时燃起了杀意。
他没料到,他们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起争执。这盼兮实在是个祸害,“不能再留那女子了,今日就将她处理掉。”
“属下遵命。”
雍王的怒火仍未平息,想着该如何惩罚盛羽。
这时,他身边的谋士开口说道:“王爷,属下有话想说。”
雍王看着他,微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谋士缓缓道:“王爷,陈先生是您最信任的幕僚,盛羽将军却为了一个女人,全然不顾王爷的大业,将陈先生打死。依属下之见,陈先生的死未必是件坏事。”
雍王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谋士接着说道:“当今女帝,软弱无能,王爷要起事,必定成功。事成之后,盛将军便是最大的功臣。王爷与他是拜把子兄弟,这是众人皆知的事,那王爷您要如何封赏他呢?他如今连王爷您最信任的谋士都敢打死,往后又会如何呢?”
“本王成事之后,封他为异性王爷。可他如今都敢杀本王的幕僚,往后恐怕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了。”
雍王连自己的亲缘血脉都不在乎,更何况是拜把子兄弟。
谋士之言不无道理。
他苦等多年,只为一朝攻入皇宫,登上皇位。若他日事成后,盛羽拥兵自重,难保不会心生异念,与他争夺天下。
但这仅是推测,尚需确凿证据。
雍王沉声道:“派人暗中探查,看盛羽是否有异样举动。”若盛羽真有二心,他必将先发制人。
话音刚落,雍王府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侍卫赶忙前来禀报,原来是盛羽带着几名随从抬着陈牧的尸体,请求拜见王爷。
雍王强行压制住心头的不满,决定先听听盛羽有什么说法。
盛羽见到王爷后,竟然连跪拜之礼都不行,只是双手抱拳道:“大哥,小弟一时失手将陈牧推下楼,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脆弱,一下子就死了。小弟特来向你请罪。”
雍王见此情形,心中怒意更甚,往常就听陈牧说过,让他小心盛羽,盛羽狂妄,恐有二心。
如今看来,盛羽哪里是来请罪的,分明就是来通知他一声而已。
雍王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当场发作,说道:“人已死不能复生,你将陈先生的尸身妥善安置,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
盛羽见大哥并未怪罪于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连忙欢喜应道:“小弟这就去办。”
盛羽对陈牧的不满由来已久,他下令让人将陈牧的尸身抬到陈家,自己则径直回到了百花楼寻找盼兮。
刚到百花楼门口,盛羽就看到有人从楼里抬出一具尸体。
他心中正纳闷是谁死了,老|鸨便凑到他跟前说道:“将军,刚才您走后不久,盼兮就在屋内服药自尽了。”
盛羽听后惊诧不已,他急忙掀开草席,只见美人紧闭着双眼,脸色灰暗,嘴唇发紫。
他伸出指尖按在盼兮的颈间脉搏处,发现已经没有了跳动。
服毒自尽?他当然不相信,看来大哥是把气撒在了盼兮身上,并没有同他计较,大哥对他还是很宽厚的。盛羽心中暗自忖度。
人既然已经死了,他又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而伤怀呢?
只是没能在盼兮死前尝尝她的身子,着实有些可惜。
如今没了陈牧跟他争抢盼兮,就算盼兮没了,他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百花楼最不缺的就是美人,除掉了陈牧,他心中也畅快了许多。
盛羽转头对老|鸨说道:“把那胭脂叫来,陪爷喝两杯。”
老|鸨咯咯笑道:“将军,真是不巧,前段时间,胭脂被人赎走了。不过奴家可以安排几个漂亮的雏儿来陪着你。”
盛羽嘴角轻扬,笑道:“雏儿好啊,上一桌好酒好菜,把她们喊来,陪本将军喝酒解闷。”
他这边正与美人们喝着花酒,好不快活。
而另一边,雍王已经开始派遣手下,马不停蹄地去调查盛羽。
这一查不要紧,竟然真的查出了一些事情。
盛羽在军营中中饱私囊,贪|污了不少银子。为了不让外人知道这件事,盛羽还将自己身边的人都换成了他的心腹。
雍王特意前往盛羽的兵营进行巡视。
果然,他见到这些人对盛羽恭敬有加,对他也仍有敬畏之心,但明显不像对盛羽那般殷勤和顺从。
这哪里还是他雍王的兵,简直就是盛羽的私兵。
雍王怒不可遏,当即撤掉了盛羽的将军之位。考虑到他昔日的赫赫功勋,以及二人结拜情谊,雍王网开一面,免去了他贪|污军饷的死罪,将他逐出了京城。
与此同时,盛羽的家产也全部被查封,用以填补军需。
这一切事情的发生短短三日不到。
盛羽从一个曾经令人敬畏、威风凛凛的将军,眨眼间变得身无分文、一贫如洗。
盛羽带着妻儿老小一大家子人,离开京城。
他们在途中遭遇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
盛羽身中数刀,不幸身亡,他的家中妻儿老小也无一幸免。
在临死前,盛羽艰难地看到了黑衣人腰间的令牌,令牌上的标识让他惊愕不已,竟然是雍王府的人。
此时盛羽才明白,雍王不愿在营中公开惩罚他,是想给众人留下自己宽容大度的好印象,不让跟随他的人觉得他是一个刻薄寡恩、心狠手辣之人。
盛羽死后,雍王让自己府中侍卫,逐步分散了盛羽的兵权。
这些侍卫是雍王亲自把关的,雍王虽然不是百分百信任,相比让盛羽一人独掌兵权,雍王自然更放心将兵权交给他们。
紧接着雍王下令让玄武营没日没夜的加强训练。
这些消息通过安插在雍王身边的人,尽数传递给了赵祈。
这几日,赵祈为了避免引起太后的疑心,几乎每晚都会在云光殿留宿。
二人同榻而眠,各自盖着一床被子。
自从喝下阿魏的解药后,赵祈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困倦。
每次同褚淳贤躺在一处,赵祈都不如往日睡得安稳,总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褚淳贤闭着眼睛,对赵祈的举动没有丝毫反应。
月光洒在她清冷的脸上,使她显得格外迷人。
“你睡着了吗?”赵祈支起身子,倚靠在床榻上,看着褚淳贤,想和她说说话。
在得知盛羽全家被灭门后,赵祈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她生活在现代,为了自身利益使用一些手段可以理解。
但现在盛羽一家竟然全部惨遭灭口,盛羽的儿子才六七岁,和赵礼年龄相仿,这让赵祈心里很不是滋味。
雍王真是心狠手辣,跟随他多年的人,说杀就杀,甚至灭其全家,手段之残忍实在是令人发指。
褚淳贤眉头微皱,睁眼看向赵祈。
眼前人的眼睛亮亮的,与前世的赵祈不同。
每当这时,褚淳贤都会感到一阵恍惚。
她的目光透过赵祈,看向另一个人。
赵祈被她这样看着,心里有些不痛快。
褚淳贤问道:“你是不是对盛羽动了恻隐之心?”
赵祈微微点头,而褚淳贤那清冷的面庞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沉声道:“你要知道,如果盛羽没死,继续追随雍王,等他攻入宫内,要杀的人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