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现在看来,分明是不喜欢,哪怕被强行结契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而上一世笑盈盈挽着祁昊宇手臂的人儿又怎会是被迫嫁他?
她原本叫赵小乌过来是想学学怎么哄宋泽兰欢心,但此刻已经没了心思,“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找机会见见周红杏,若你说的情况属实,我会禀明母亲为她讨回公道。”
“哎,也不用讨回公道……”话刚脱口,赵小乌又觉自己说这话不大对劲儿,她拍着后脑勺神色颇为苦恼,“老大啊,这都过去多久了啊,还是算了吧。我感觉她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看祁公子现在也没娶妻,到时候她母凭子贵还是很有可能成为正室的。就算成不了正室,膝下有个一儿半女,也可安享晚年。”
“我明白你担心什么,”祁幼安强压下乱糟糟的心绪,开口道:“我知道这样的结果倒也差强人意,但我会让母亲尽可能再给她些补偿。”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祁家世世代代忠臣良将,对于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绝不姑息,我既然知道了,绝不能当作没有发生。”
“对啊,当初我怎么没想到把这事告诉你呢?”赵小乌眼神瞬间就亮了,她兴冲冲道:“老大,你能跟将军说说让周红杏做正室吗?”
“她若是愿意,可以自己提出来,我相信母亲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祁幼安话音刚落,赵小乌的巴掌便重重拍在了她肩头,“好姐妹,等我见着她了一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周红杏是祁昊宇的妾,住在别的院子里,平时鲜少出来,祁幼安也不太方便去找她,便点头道:“你见着她了也顺便告诉我一声……”
第17章
赵小乌走后,祁幼安一个人静了许久,连午饭也没心思用。
太过反常,令二狗都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他千方百计询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便怀疑自家小姐是在宋大夫那儿受挫了,遂将此事告诉了当家主母。
到了晚上,宁芳便怒气冲冲来了。
对着祁幼安第一句话便是怒骂:“小兔崽子,你迟早要把老娘气死!”
她倒也来的巧,祁幼安沉寂了一下午,刚拿出兵书打算读会儿就被她看见了。
自是不由分说夺过来,卷成筒状朝着祁幼安的脑袋啪啪来了几下,而后丢给了身后的赵嬷嬷。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祁幼安讪讪笑了下,不敢吭声。
她还不知道她娘昨个儿后半夜就在门外站着,什么都听到了。
宁芳看着她心虚模样就恼火,“祁幼安,干脆你嫁出去吧,一天天的,老娘看着你就生气,眼不见心不烦,明日天一亮,老娘就喊上李媒婆给你说亲去!”
“啊?”
祁幼安懵了,娘亲她刚才说什么?要把自己嫁出去……这当真不是幻听吗?
当然,若是嫁给宋姐姐,自然也是乐意的。
“啊什么啊,”宁芳没好气戳了戳她的脑门,“听不懂吗?你娘要把你嫁出去。”
还没等祁幼安说上话,赵嬷嬷就忍不住乐了,“这可不成,咱将军府可就这么一个大小姐,嫁出去将军岂能答应?”
“我管她答不答应,就这么说定了。”
宁芳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甚好,当即一拍手高兴道:“赵嬷嬷,你明日务必早些唤本夫人起床,本夫人必须得把这不孝女嫁出去!”
赵嬷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笑的一脸慈祥看向祁幼安,“小姐您快说些好话,向夫人服个软,以后莫再惹夫人生气了。”
“娘亲……”
祁幼安点点头,正欲说两句好听话哄哄她娘,却是刚开口,就被捂住了嘴巴。
宁芳手死死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挣扎,脸上硬挤出的笑容倒是愈加和蔼可亲,“乖幼安,听娘的话,赶快嫁了。嫁出去之后可不能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了,也莫再耍你那三脚猫功夫了,派不上用场不说,还平白无故惹人笑话。你要学着端庄贤淑,恪守为妻之道,全心全意侍奉妻主,平日里给妻主洗洗衣服做做饭,绣个花纳鞋底什么的也行。还要想办法养家糊口,娘亲是不会给你一分聘礼的。”
一时,随行的丫鬟嬷嬷纷纷望向祁幼安,同情者居多,但也有噗嗤笑出了声的。
祁幼安已经生无可恋了,一脸麻木,但仍不被她娘亲放过,宁芳又按着她的头点了几下,笑眯眯对着众人道:“你们都看见了吧,小姐已经答应嫁了。”
“……”
祁幼安还有话要说,把自己的手举得高高的。
宁芳扒拉几次也没能将她手按下去,笑骂着松开了她的嘴,“小兔崽子还想说什么?嫁给你宋姐姐你不乐意啊?”
这也正是祁幼安想说的,她一扫方才的生无可恋,瞬间就来了精神,好看的眉眼熠熠生辉,唇角压制不住的扬起,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喜悦兴奋,宁芳自也看得清清楚楚,轻嗔道:“瞧瞧你那点儿出息,为了一个坤泽君要死要活茶饭不思,丢不丢人啊?长的也不差,家世也不差,怎就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
说着说着来了气,便又是一指戳在祁幼安脑门上,“小兔崽子,榆木脑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祁幼安嘿嘿笑着,并不反驳也不躲,看起来乖顺的不能再乖顺了。
宁芳又絮叨了一会儿,消了气便让人把食盒拿出来,盯着她吃完才回去歇息。
回去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宁芳只觉自己刚躺下,就又要起来了。
坐在梳妆镜前哈欠连连,眼皮沉甸甸的,怎么也睁不开。
耳边祁幼安催促不停,着实聒噪,她倒是想给兔崽子劈头盖脸一顿骂,但实在困倦,皱了皱眉却也懒得开口。
祁幼安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犹自兴奋不已,吩咐二狗子去找李媒婆后,便赖在她娘屋里等着。
赵嬷嬷伺候着宁芳洗漱更衣,王嬷嬷也没闲着,带着人去采买礼品,忙得脚不沾地。
等一切准备妥当,已经快到巳时了。
宁芳上了马车,把祁幼安也一并拽了上去,不由分说拿出鞭子绑了她一双手。
火红如血的软鞭怎么看怎么熟悉,祁幼安十分诧异,“娘亲?”
她想不通她娘亲是什么时候把它带上马车的,也想不通她娘亲好端端绑她作甚?
“幼安,还想不想娶你那宋姐姐了?想的话就乖乖听娘亲的话不准挣扎。”
宁芳笑眯眯说道,一句话让祁幼安任她摆弄。
只是她系的松松垮垮,怕是绑一天也不会勒出痕迹。
祁幼安低头默默瞅了会儿,还是觉得太假了。
虽说宋姐姐看不见,但宋伯母看得见啊,万一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娘亲,要不你还是抽我一*顿吧?这样绑着怕是不奏效。”
“皮痒了?你没犯错抽你做什么?”
“……”
这不是苦肉计吗?
祁幼安一脸疑惑。
宁芳白了她一眼,没理她,自顾自闭眸养神。
不过手上倒是牢牢抓着鞭子另一头。
马车走的不紧不慢,还需一会儿功夫才能到。
祁幼安知道她娘亲没睡,乐呵呵偎到她身边,“娘亲,谢谢你。”
“……你把嘴闭上,娘谢谢你。”
“……”
第18章
昨夜祁幼安按捺不住喜悦,一夜没睡,眼下离医馆越近,她越坐不住,隔一会儿便要掀开车帘往外看看,无聊的紧。
瞒着妻主将女儿嫁出去,到时候事情败露免不了吵吵闹闹,宁芳纵使闭着眼心里也不静,听着耳边小动静,忍了又忍睁开眼正要呵责,外面忽然传来了六子的声音。
“夫人,大小姐,医馆门前好像停了辆马车。”
他话音一落,祁幼安连忙向外看,宁芳也拉开车窗帘向外看去,“幼安莫着急,待会儿娘亲问问李金花。”
说话间,那马车却是已经缓慢驶离,而六子也赶着马车到了医馆门前。
李媒婆今日一大早就被将军府的人请来做媒,这会儿见着将军夫人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迎了过来,“将军夫人安好,小将军安好,多日不见夫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宁芳没空听她恭维,急急摆手道:“李金花,方才那辆驶离的马车是个什么情况?该不会是过来跟幼安抢人的吧?你这老太婆既然收了本夫人的银子,若再敢给别人牵线搭桥,可别怪本夫人不轻饶你!。”
闻言,李金花脸上笑容一滞,“唉,这哪儿能啊,夫人您可冤枉死我了,那户人家是自个儿千里迢迢从京都过来找宋大夫看病的,跟俺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话说回来,咱小将军真有眼光……”
她笑呵呵看了眼祁幼安,又说道:“夫人,您想想看,京都那种地方能没有好大夫么,可人家偏偏就要跑这么远来找宋大夫看病,这说明了什么?这不就是说明宋大夫医术高明么。日后宋大夫嫁进来,这将军,还有您和小将军要是有个头疼发热,也不用出去找大夫,您儿媳三两副汤药下去药到病除,就都好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