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宋泽兰从房间里走出来,祁幼安与明韶华便双双迎上来,不过还是没有受伤的祁幼安脚步快,小跑着上前殷勤搀扶住她的胳膊,她如今还未显怀,着实不用祁幼安这般小心翼翼,好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安安,我腿脚好着呢,不必如此。”
祁幼安嘿嘿一笑,转而牵住了她微凉的手晃了晃,“那这样?”
“嗯,可以。”
明韶华耐着性子等她们说完,便急着拱手:“宋大夫,我会好好养伤,只求您告诉我袅袅到底怎么了,别瞒着我,我是她的妻主……”
她话还没说完,屋里裘袅袅便慢悠悠走了出去,苍白的脸上带着明艳笑容,“华姐姐,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宋大夫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我肯定比你先痊愈。”
明韶华的声音瞬间卡住,越过宋泽兰看向了身后的她,心渐渐落回了实处,“没事就好……”
祁幼安啧了声,目不转睛地看着情意绵绵的两人,宋泽兰生怕她发表什么高见,拉着她回了房,“安安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平崖山?”
老巫婆虽没死,但也翻不起什么浪了,按照之前的计划,祁幼安是该准备走了。
祁幼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直把她看得羞赧不已,才笑眯眯道:“不急,我再陪你一阵子,王老爷子说咱们的小家伙儿长到三个多月大的时候就不会闹腾你了,等你好了我再走。”
宋泽兰眸里一瞬溢出喜色,却很快压了下去,微微摇头,“不碍事,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安安你还是早些去吧,本就只是送我回来,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再耽搁下去恐不太合适。”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祁幼安如今暴露了上品乾元君身份,待在军中安全些……
祁幼安不知她心中所想,只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欢喜,禁不住勾起唇角,“媳妇儿,承认想让我多陪陪你很难吗?我们都坦诚相见多少次了,为何宋姐姐还是学不会坦诚呢?”
她笑得蔫儿坏,手指还欠欠儿地去勾弄宋泽兰的腰带,宋泽兰很难不明白她话里深意,羞恼地嗔了她一眼,“把手拿开,你还想让娘再把你揪出去一次吗?”
祁幼安都已经被吓出心理阴影了,忙不迭松手,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才觉心脏重新跳了起来。
她厚着脸皮上前将人抱入怀中,软着声音撒娇道:“媳妇儿,平崖山太冷了,没有你陪着我夜里根本睡不安稳,再让我留一段时间好不好?”
宋泽兰本就是羞多于恼,被她稍稍哄一下气已经散干净了,心头甚至还泛起些许甜蜜,怕冷的明明是自己……
眼前这混蛋不气人的时候还是很暖心的,她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欢喜,“你若实在不想走,便不走吧。”
“谢谢媳妇儿。”
祁幼安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才松开怀抱,“媳妇儿,吃过饭我们出去逛逛吧?最近这段时间外面的街上很热闹,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裘袅袅身上的蛊毒一日未解,宋泽兰便一日难得清闲,时间紧迫,莫说逛街了,便是给祁幼安做衣衫都得往后放一放。
她微微抿唇,温声道:“安安,我不得闲,袅袅的情况耽搁不得,我须得尽快试出解毒之法,不若你叫上赵二小姐,你们许久未见,也该聚一聚了。”
祁幼安只想和媳妇儿待在一起,不能一起逛街便不逛了,她心里并不怎么失落,还坏心眼儿地逗弄宋泽兰,“万一小乌带我去红玉楼怎么办?她最爱听坤泽们唱小曲儿,也只有那种地方她愿意屈尊逛一逛了。”
宋泽兰像是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笑容很是温婉,“那就去,喝醉了我去接你,有中意的坤泽我多治几个病人也定凑齐银两将人赎身带回来伺候你。”
“……媳妇儿你可真贤惠。”
祁幼安嘴角抽了抽,这话谁信谁是大傻子,反正她是一个字都不带信的。
“贤不贤惠……安安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宋泽兰笑得依旧很是温婉,看不出一丝丝不悦,祁幼安疯狂摇头:“快让娘亲多派些人手把府门守死,今儿就算天塌下来我也绝不踏出府门半步……”
小将军是尤为擅长逗媳妇儿开心的,宋泽兰被她逗得忍俊不禁,好一会儿才敛笑认真道:“去吧安安,晚上回来即可。”
“不去,宋姐姐在哪里我便在哪里,”祁幼安拒绝的很干脆,“我是怕你待在府里闷得慌,不是非要逛街不可。”
“我不觉闷,”宋泽兰心下暖意融融,迟疑片刻说道:“既然安安你不急于去平崖山了,不若把晚晚接回来,她一定想你了。”
“好啊,我今天就把小徒儿带回来,刚好可以趁在家这段时间教她枪|法……”
祁幼安兴冲冲答应下来,同宋泽兰用过早饭后,便与车夫一起去了城外的大别院。
大别院的位置很是隐秘,虽距离佑宁城不过三十里地,但路线绕来绕去,直到午后才赶到。
许久没有见到小满她们,祁幼安便在别院里多待了几个时辰,同她们叙叙旧,顺便看看那些人的训练情况,临近傍晚才带着小徒儿返回。
回到府里已经是深夜了,宋泽兰都以为她今晚留宿在别院了,她却抱着熟睡的小晚回来了。
早已歇下的下人们又被吵醒,开始一通忙活,准备热水饭菜。
宋泽兰又好气又好笑,与她一起将小晚安置在房中盖好被子,出了房门便忍不住道:“安安,你赶不及回来留宿便是,夜里赶路不安全,而且也太冷了,晚晚还是个孩子,万一受凉了可如何是好?”
“我注意着呢,小晚被我捂了好几层毛毯被子,没教她受一点儿冷风。”
祁幼安得意地挺了挺腰背,一副求夸奖的模样,宋泽兰轻轻叹了口气,笑容无奈,“嗯,小将军很聪明。”
“……没了?”
祁幼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脸色一垮,“媳妇儿你可真敷衍。”
前面提着灯笼照亮的小月笑嘻嘻回头道:“大小姐你就知足吧,少夫人已经歇下了还要被你吵醒,没让你跪搓衣板已经是少夫人心善了。若是换作夫人她老人家,您现在已经在院子里跪上一刻钟了。”
祁幼安挑了挑眉,还没说什么,小月便又补刀道:“跪之前肯定还少不了劈头盖脸一顿骂……”
“小月,不可拿娘开玩笑,”宋泽兰几乎是与她同时开口,惯常挂在唇边的笑意不见,“再有下次,我必然要罚你。”
宋泽兰嫁入府中大半年,对下人一向宽容,还是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小月瞬间就不嘻嘻了,吐了吐舌头,低低道:“知道了少夫人。”
这下轮到祁幼安乐了,刚咧嘴笑,就迎来她媳妇儿不咸不淡地一瞥,婆婆如此‘凶名’在外,少不得拜眼前这个捣蛋鬼所赐。
祁幼安顿时收起龇着的大牙不敢笑了,撇了撇嘴可怜道:“我……我娶了个温柔的媳妇儿也不可以开心一下吗?”
“……”
从张晚的住处回来,宋泽兰便去了内室歇息,白日里她一直埋头在书房查阅古籍,也没顾得上午休,身体很是疲累,不过她的心却是尤为放松的。
就如同当年为赵文娴医治奇毒那般,翻遍古籍,调配无数次药方,不惜亲身试药,一次又一次失败中也未曾熄灭她心中的火苗,对自身医术的追求和信仰,让她甘之如饴为此付出任何心血与代价。
祁幼安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她就不知不觉睡着了,眉眼温柔恬静,呼吸清浅均匀,微微上扬的唇角好似在说她的梦里无忧无虑,很是美好。
但祁幼安从小月口中得知她一整日除了用饭便没出过书房,就心疼的不行,蹑手蹑脚上床熄灭蜡烛,便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控制着释放信香,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
刚沐浴过的怀抱散发着丝丝热意,又温暖又好闻,宋泽兰迷迷糊糊往她怀里又拱了拱,很快寻到舒适的位置睡得更沉了。
次日清晨,她比祁幼安先醒来,却被搂着腰肢无法动弹,俏皮的指尖便一遍遍临摹着小将军好看的面部轮廓,不厌其烦,直到瞥见那双纤长浓密的眼睫颤了又颤,才忙不迭蜷缩指尖,若无其事地等着某人睁开眼睛。
她掩饰的极好,祁幼安过了一会儿就揉着眼睛醒了,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眼眸并未察觉不对劲儿,软着声音轻快道:“早安,媳妇儿。”
宋泽兰眸色愈加柔和,嗯了声,伸手轻轻将她散乱的发丝理至耳后,“安安醒了就起吧,我们早些带晚晚过去给娘请安,也好早些回来。”
祁幼安知道她要忙什么,不满地哼了声,捉住她尚未来得及撤离的手,稍一偏头吻在那一截雪白纤细的腕间,霎时清冷幽凉的气息便浓郁了许多。
宋泽兰的脸颊也在一瞬爬上绯红,瑟缩着胳膊想要抽离,却被握得更紧,贴着的温软的唇瓣也被尖利的牙齿取代,却又似只有幼兽的乳牙和力度,轻轻碾磨着她的敏感,那种无法言喻却又熟悉的感觉逼得她呼吸不稳,禁不住开口:“安安……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