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湛秋一听这话就斩钉截铁:“我当然也知道!”
还好沈清慈没有说“那我考考你”这样阳气太重的话,而是很信任地点头:“是是,这不难的,毕竟我们都读过书。”
湛秋赶紧转开话题,问回去:“你的小名是什么?”
“没有,我只有一个名字。”
“清慈。”湛秋笑盈盈喊了一声。
沈清慈看她眼,没搭腔,喝了一口牛奶,又听她喊“沈清慈”,终于忍不住:“干嘛?”
“好听啊,我喊两声。”
吃完以后,两人出了餐厅,在湛秋卧室外的偏厅里坐下,沈清慈帮湛秋抽了卡。
手气一如既往地不错,湛秋顺便跟她介绍着规则和等级。
“你真厉害,我都想亲亲你的手,沾沾喜气。”
沈清慈默了默,开口:“想亲我的话不用找那么多借口的。”
湛秋立即发号施令:“手给我亲亲。”
沈清慈直接伸手过去,大方得湛秋以为有诈,还犹豫了一下,但撑死被炸死,她不想错过机会。
接过沈清慈的手,在她手心里亲了一口,没太贪心。
又软又好闻。
唇与手心相触,过电一样,一路电到沈清慈心口,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定地将手收回。
看了眼时间,“再不走我要迟到了。”
她离开前,湛秋给了她一束提前包起来的腊梅,还没完全开花,“你放办公室或者家里养着,很好闻的。”
“好。”
“你有花瓶吗?”湛秋细心问。
沈清慈其实没有,但心猜公司总会有吧,于是点了点头,她实在不想端着个花瓶下楼。
她问湛秋,“这叫什么,连吃带拿?”
“这叫我们的愉快的早餐时光。”
湛秋说着对她做了一套撒花的动作。
沈清慈越过她,看见她家阿姨表情极具喜感,勉强礼貌地对自己微笑,“沈小姐慢走。”
还是走快点比较好。
沈清慈转身。
湛秋拎着礼物回房间,耐心地擦燃一根火柴,把线香点燃,置入香插里。
看着它被火星小口小口地吞噬。
第30章 被爱神扔在了蔷薇架上
上次去到沈清慈家,湛秋因为关心她,都没细看家中布局。
只知道空无一物,清清冷冷,跟她人一样。
也看到了自己送她的那枚雨伞胸针,被她放在入门处的置物架里。
像是哪天到家以后,随手摘下来放进去,之后为了天天能看见,就一直放在那里。
线香没有看见,客厅、卧房干净得过分,比酒店还要整洁。
可能收在别处了,沈清慈虽然一个人住,但公寓的保洁应该有每天登门清理。
湛秋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臂弯,鼻端都是点燃后线香的味道,从桌边的矮桌上飘来。
刚才拆开,看见香盒上的牌子跟名称,是小众做香的品牌,主题跟冬天不仅无关,还离题甚远。
这款香叫入夏。
味道极淡,不会浓郁到有侵略感,以至于无法忽视。
很清楚自己的配角身份,只是若有似无地萦绕,味道是树叶被碾碎后夹杂着蔷薇花盛开,好像在一个雨天。
湛秋很熟悉这股香味,因为她家花园里就有一面蔷薇墙。
到了夏日花期,一院子都是花香。
味道安眠,令她很快又甜甜睡过去,回笼觉最是幸福,只是还没来得及做梦就被唤醒。
荣姨说,画师上门了,正在外面喝茶。
湛秋看了眼时间,才睡着半个小时,她应了一声,身子没动。
回想起沈清慈在她面前点香的一套流程,就好像是一个补丁,爽快打进她的大脑里。
屋子里冷气低而舒适,沈清慈洗过了澡,穿着条露了一半背的丝绸睡裙,两条长腿修长白皙。
只有侧影,但看得出姿态慵懒,心情闲适。
她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线香,黑色点火器取代了湛秋今日用的普通火柴,点燃后起了一缕薄薄烟雾,再优雅熟念地将火苗捻灭。
然后将香置入酒店配的白玉香插上。
湛秋这次没有怀疑是电影片段,沈清慈的身影她现在认得。
为此欣喜,这是个好兆头,证明她能慢慢想起来以前的事。
只不过这些记忆无足轻重,被她大脑藏了起来,一旦她在乎起来,再有触发点,就能寻回过去。
她要告诉沈清慈这个好消息。
湛秋没多耽搁,神清气爽地出去,热情接待了画师。
老师看上去还不到四十,身上艺术气息浓郁,但眉眼又很亲和,是那种好说话、通人性的艺术家。
湛秋不磨蹭,毫无保留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跟她确定画面、构图以及尺寸,“大一点好,上墙醒目的那种,但我圣诞之前就要。”
对方说时间很紧张,湛秋无所谓地点头,说自己都知道,但价格很好商量。
最终敲定之前,湛秋才想起来补充,“主要鉴赏人是喜欢我的女孩子,所以想表达出……”
她想不到词形容,但比划了几个动作。
“朦胧,暧昧,唯美。”
“是!”湛秋目露小星星:“老师您太专业了。”
她们沟通完,当场尝试初步搭景。
湛秋选择的背景是侧厅一角,有红色的置物架和绿色的椅子,湛秋坐在前面民族风的地毯上沉思,腿边是杂志和书。
这样显得她很有文化,很有魅力,颜色也喜气,符合圣诞,一定吸引沈清慈。
画师不仅拍了照,还在与她沟通时观察了每个角度的她,发自肺腑地夸:“您可能是我画过拥有最优越的五官跟身材的模特了。”
湛秋矜持地表示对方的实话蛮好听。
等她将这话转述给张成帆,眼里只有利益的商人说:“不愧是做开画室做生意的人,很会说话嘛。”
“什么做生意,人家老师是真正的艺术家,很专业!”
“是,不专业我能请她来画我妹妹?”
张成帆问:“你是打算让她去你家每天画几个小时?”
“天啦,你想什么?我时间那么宝贵,天天坐在那里给人做模特,怎么可能啊,我还要上班呢。”
“对,不是坐不住,是要上班。我都差点忘了,您是大忙人一个,这么负责,我看迟早要升店长。”
“领导不好做,官大责任大,我当不来。”
湛秋听见她姐在电话那头轻叹一口气,嘻嘻一笑,都能想到张成帆摇头的样子,野心勃勃的张总哪能理解富贵闲人的含金量。
-
沈清慈在办公室里养着那几枝梅花,花瓶是从杨瑾那里借调来的,杨总没闲情逸致看鲜花,早就落了一层灰。
沈清慈的办公室面积不大,梅香很快弥漫。
每个进她办公室的同事都要感慨一句“好香”,但只有杨瑾才敢问出口:“花哪来的?谁送的?”
“闻到香味,趁夜黑风高,拿着剪刀进人家小区偷剪的。”
“你哪像偷花人啊,这么浪漫的事你做不出来。”
杨瑾一句道破,看了下沈清慈的办公环境,一尘不染,整整齐齐,连钢笔都在既定位置。
四下只有黑白灰,就这么一瓶红梅格格不入。
沈清慈故意不答:“偷东西还有浪漫的?”
杨瑾不顺着她思路走,“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最近有情况。”
“那你不够了解下属。”
“好,你还没说,电影票哪来的?”
沈清慈脸色微变。
跟湛秋去看电影那天,因为临近检票,湛秋还在等人给她送毛毯,到门口去取之前,就把票顺手塞给她,由她交给的工作人员。
之后她就随手将票往大衣口袋一揣,忘了这茬。
回公司后,方案讨论完,杨瑾夸她这件新大衣蛮好看,主动要求试试。
结果手往口袋一插,摸出来两张电影票。
“今天下午,还是贵宾厅?”
当下沈清慈尴尬至极,说不清是因为被上司抓到翘班的证据,还是因为被朋友发现在偷偷约会。
“你是不是真谈恋爱了?”
杨瑾此刻坐在她的桌角看她:“说说嘛,女的啊?肯定女的,男的想不到送梅花,都是999朵玫瑰花。”
说到后面都唱起来。
沈清慈一脸平淡:“无可奉告。你来找我干嘛的,总不能就为八卦?”
“哦,谢谢你提醒我哈。”杨瑾没好气。
“明天上午再去一趟祁水,当面碰一下,把近况汇报给负责人。”
沈清慈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甲方,恨不得让她们在那边办公,每天时时汇报才好。
但也没多说话,谁让人家有资本,要求严。
“知道了。”
这天她加班到八点,错过晚饭,也没了胃口。
到家以后洗了澡,继续进书房埋头苦干,最后查看邮箱时收到湛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