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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无为(科举) 第118节

  这般认知是让人沮丧的,但这也是成为一个合格政治家的起点。
  沈江霖的失误,打断了周承翊即将到嘴边的对沈锐进行惩处的圣旨,内心缓和了一瞬后,周承翊大度地摆了摆手:“无妨,众位爱卿继续吧。”
  周承翊准备再听一听众人的意见,慢一点再做决定,说不定沈锐做人也不是那般失败,只要有人站出来愿意给沈锐美言两句,周承翊也好借题发挥,将这个事糊弄过去。
  实在是想到沈江霖这般出色,周承翊还是认为,保他是对的。
  周承翊虽然是刚刚登上皇位没多久,但是他做太子观政已经许多年了,对于朝堂上一些主要的官员还是了解的。
  沈锐此人周承翊是知道的,先帝也曾在他面前评价过此人,忠心有余、才干不足。
  当时周承翊还问过永嘉帝,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要继续用他,天下人才济济,不差沈锐一个,就算是看在沈家先祖的份上,也完全可以只给他一个爵位,不用还给他一个实职。
  朝廷官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怕太常寺再清水衙门,那也在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
  周承翊还记得,那个时候父皇只是无声地笑了笑,说了一句:“有时候,英才易得,忠心难得。”后,便不再去说了。
  周承翊有眼色,永嘉帝不想说了,周承翊便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但是到底他心中还是留下来沈锐无能却有忠心的印象,而现在众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长篇大论地讨伐的沈锐,仿佛他是个完全十恶不赦之人一般,今日他要不将沈锐狠狠严惩一番,根本交代不过去。
  周承翊知道,这些人完全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但是他心里亦有过意不去,沈锐罪不至此。
  周承翊的话音一落,朝堂之上却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巍峨宏大的“太和殿”内,落针可闻。
  沈江霖提笔悠然写道:
  帝曰:众爱卿续论前太常寺卿之罪,然,无人应答矣。
  刚刚这些人一个赛一个的能说,沈江霖就算运笔神速,但也写累了,此刻倒是能休息一二。
  沈江霖写完这句后,就坐直了身体,面上笑吟吟地注视着前方。
  最前方的是朝中几位内阁大臣,当首之人便是杨允功。
  毫无意外的,杨允功和沈江霖的视线相接,看到沈江霖面上的笑意,杨允功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是一抖。
  杨允功自己都有些奇了怪了,他从政数十年,什么样的魑魅魍魉没见过,沈江霖这乳臭未干的小儿笑又如何?不过是强弩之末、硬撑体面罢了!
  而就在杨允功这般想完的时候,兵部侍郎冯会龙站了出来,先是对周承翊行了一礼,然后正色道:“陛下容禀,臣有本启奏。”
  冯会龙的出列,让许多人都有些侧目。
  他们闹不清楚冯会龙是站哪一队的。
  之前他们没有去说动冯会龙,毕竟冯会龙和沈江霖有旧,他们之间或许会有什么猫腻也说不定。
  不过刚刚众人都已经发表过态度了,冯会龙此人看着刚毅不屈,其实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胆小怕事的很,现在站出来说话,和大家站在对立面的可能性比较小,落井下石却是他有可能做下的。
  谁知道冯会龙一开口,就让那些攻讦沈锐的人面色一变。
  “前太常寺卿虽然才干平平,但是这么多年也算是兢兢业业,没有犯下什么大的错漏。若是真的如石大人所言,有如此多的不堪,这般官员如何能在太常寺卿的位置上坐这么久?先帝在位时期,明察秋毫、圣心独照,沈大人做太常寺卿可非一日两日,在先帝眼皮子底下,如此下作的沈大人,如何能得到先帝的青眼?还是说,大家质疑的,其实并非是那位沈大人,而是先帝的眼光?”
  杀人诛心!
  冯会龙此言一出,吓得卓清、石丛文等人立即跪下,连呼不敢。
  先帝已经驾崩,文官集团几乎每个人都写了文章悼念称赞永嘉帝,恨不能将他夸成千古一帝,现在冯会龙居然突然大放厥词,说他们质疑沈锐这个前太常寺卿,就是在质疑先帝,这如何使得?
  哪怕就是心里是这般想的,他们能在新帝面前承认?
  是觉得自己的脖子够硬,想要试一试刽子手里的刀快不快?
  没想到啊没想到,平日里的冯会龙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他居然有这个胆子,硬扛许多大臣的压力,去给沈江霖说话?
  这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到。
  只是,今天意料不到的事情,不仅仅这一件。
  等到冯会龙退下之后,翰林院学士秦之况马上站了出来道:“臣以为冯大人说的极是,前太常寺卿治下虽有松散之意,但是每个官员有每个官员做事的章法,石大人可以不赞同沈大人的处事之道,但是也不必将人贬地一无是处。若是沈大人此刻同样在此,想来必是不能承认石大人之言的。”
  秦之况说的更加不客气,文人骂人,一个脏字都不带,但是就连那些看好戏的武将都听懂了,秦之况的意思是,你石丛文也就欺负人家沈锐不在这里,不能和你对骂,但凡沈锐在这里,看他今天会不会和你干架!让你继续这样乱吠?
  秦之况是沈江霖的老上峰,出来维护沈锐是有迹可循的,对方也不是毫无准备,马上卓清就跳了出来回敬道:“我们如今是就事论事,如何会涉及到先帝?先帝每日日理万机,总有疏漏之处,现在石大人上任了才发现有诸多不合常规之处,提出来难道有错了?咳咳咳,沈锐除了为官不称职,也无好好管束家人,荣安侯府多次兼并城郊之土地,强买他人田地,只为方便他们荣安侯府的管理,将田地连成一片,陛下可知,荣安侯府如今在京城城郊有土地五千亩良田,这个数字简直是骇人听闻,以沈大人的俸禄,如何能买下如此之多的田地?咳咳咳,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深思啊!”
  卓清向来倚老卖老惯了,仗着自己已经七十多了,情绪激动起来的时候一边说一边就会重重咳嗽两声,许多人就不再继续和他辩下去了,生怕将他刺激太过,若是一不小心,被自己怼死在了朝堂之上,可就难弄了。
  卓清这次说完之后,就疯狂地咳嗽了起来,直咳得老脸涨得通红,仿佛因为身体之故,再说不下去,只能拱手退回自己的位置。
  只是卓清屡试不爽的招数,今日却无人买账。
  谢识玄冷笑了一声,站了出来,出言讽刺道:“卓大人还真是空口白牙、很会诬陷别人啊!”
  谢识玄想要气人,绝对是能快速地捏着别人的七寸骂人,卓清如今最不得意的事情,便是他口中的牙齿已经掉的没剩下几颗了,平日里只能用两颗后槽牙勉强嚼一嚼东西吃,他的大部分吃食都十分的软烂,直接吞咽下去便是。
  奈何卓清这人最重口腹之欲,年轻的时候便是个老饕,吃遍大江南北,现在年纪大了,吃不动了,常常以此为憾,结果谢识玄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说什么“红口白牙”!
  着实是气死个人!他还有几颗白牙了!
  但是卓清受到的攻击,绝不是单单只是这些,谢识玄这个人以前很少在朝堂上发言,属于沉默的大多数,可是他一张口,就让人知道这人绝非等闲之辈。
  “诸位或许有所不知,卓大人之所以指责荣安侯府强买田地,那是因为荣安侯府买的田地是卓大人妻舅赌博输掉的八百亩地,这八百亩地原本隔开了荣安侯府的田地,买下这八百亩后,就正好连成了一大片,这一切都登记在顺天府的田地册中,若真是强买强卖之地,卓大人怎么不将其中细节如数道来?毕竟是卓大人妻舅的事情,难道卓大人对家人如此漠不关心吗?”
  不等卓清吹胡子瞪眼地站出来对喷,谢识玄一口气都不待歇的,直接继续道:“哦,对了,恐怕是不太关心的,毕竟卓大人妻舅可是个严苛之人,对待底下的佃农要收五成的佃租,可是荣安侯府却不一样,他们只要人家三成的佃租,如此贪得无厌之徒,卓大人清高之人,怎会与他走的近?”
  谢识玄炮轰完卓清还没完,话头又一转,矛头指向刚刚其他一些明里暗里怀疑沈锐有贪污受贿之嫌的官员,哪怕其中不乏有品级比他更高的人,谢识玄也丝毫不惧,直接沉着脸寒声道:“本官在顺天府断案之际,都是以“疑罪从无”之法来判,若是人人都可以胡乱依据揣测而定罪的话,那么我倒是要问一问了,”
  谢识玄的目光一凝,在一些人脸上扫过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地或低头或撇开眼神,直觉谢识玄马上要说出来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谢识玄言词如刀,干脆利落的地公开处刑:“赵侍郎,以你的俸禄,靠近永清街那带的一排铺面,你应该没法负担的起吧?”
  户部的赵侍郎立即跳了出来,矢口否认:“这,这是我娘子的陪嫁!”
  谢识玄装作记忆混乱的样子恍然大悟道:“是吗?那我回去后再翻一翻,看看到底是什么时候过到你娘子名下的,我记得赵侍郎大婚是永嘉三年吧?”
  谢识玄的一番话,说的赵侍郎面色紫涨,这些铺面虽然记在他妻子名下,但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记下的,又是怎么来的,他心里是一清二楚。
  这个谢识玄,怎么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如此威胁他!
  谢识玄是顺天府尹,顺天府掌管京畿之处的人口稽查、田地登记以及各类契约的定立,但凡各类契约要生效,要得到官府的承认,不到顺天府落档盖章,是没有效力的。
  所以,也就是说,只要谢识玄想,他可以去将他们这一众官员在京城的财产查个底朝天。
  这些人想要对付沈江霖的时候,自然就要将沈江霖查个仔细。
  荣安侯府是不成气候的,沈锐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人脉,如今更是人走茶凉,什么都没剩下,若论关系最大的靠山,非沈江霖你的岳丈谢识玄莫属。
  然而谢识玄此人一向在朝堂之上少言寡语,便是之前他大哥谢识微遭难,他也没有多冒进的举动,如何就能为了一个外姓女婿和一大群人作对?
  可现在,谢识玄不仅仅要保沈家,还对着许多人无差别开炮,凡是被谢识玄点过名的人,没有一个不胆颤的,最后就连杨首辅都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话道:“谢府尹,这些私人之事就别拿到朝堂上来说了。”
  这是杨允功对谢识玄的警告,谢识玄见好就收,轻笑了一下收回话头:“杨首辅所言极是,下官亦觉得官员的家眷私事,在无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不要胡乱揣测了,都是一些无稽之谈,不知道诸位是否认同?”
  岳丈大人的实力恐怖如斯,沈江霖心头闷笑着记录下谢识玄的言语。
  众人连忙说是,就怕谢识玄还不善罢甘休,要将大家的老底全部抖落出来。
  还有人不甘心想要再找由头继续攻讦,但是谢识玄身后可不是就一个人,如今他代表的就是整个谢家的意志,凡是谢家子弟、谢家姻亲,能立在这个朝堂上,俱都站出来认可谢识玄之言。
  更可怕的是,除了谢识玄,又有户部殷侍郎、一品正威将军韩敞,工部孙侍郎等人,纷纷站出来给沈锐说话,这些人有些是有蛛丝马迹和沈江霖有关联的,有些旁人打破脑袋都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站出来给沈锐说话,甚至石丛文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了——这个沈锐或许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般不堪,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帮他说话?
  石丛文没办法相信,一个刚入官场不管短短一年的十九岁年轻人,就能经营出这么多的人脉。
  两军对垒,既然要声势相当,自然在人数上也不能落后,前面攻讦沈锐的大臣有十几个站出来说话,如今帮沈锐的人数竟然也是旗鼓相当,闹不明白事情真相的人,还真以为沈锐这个人有多厉害呢,别人都是人走茶凉,但是沈锐走了,官场上依旧有他的传说,不见到处都是力挺他的人么?
  他们哪里知道,沈江霖的师父、师兄、岳父、大嫂等以及沈家一族的人脉如今全部为他所用,当他收到风声,知道有人要对付他的时候,沈江霖就已经开始暗中布置起来。
  好的将军,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臣附议”,前面的攻讦派彻底没话说了,看着这些人吃瘪的样子,周承翊心里差点乐开了花,但是面上依旧公正威严道:“既然众位爱卿没有异议了,那就继续说下一个事情吧。”
  不是人人都爱参与这种争斗,朝堂之上依旧有老实办差的人,马上就有人继续拿出真正的家国大事请求皇帝裁夺,需要众位同僚讨论,刚刚的那些争执便揭过不提,开始商讨其他要事。
  今日的朝会举行的时间是前所未有的久,前面讨伐沈锐的事情已经耽误了良久,后面周承翊刚刚登基,确实有很多问题需要亟待解决,而且每一个问题都或多或少涉及了权力的纷争,眼看着快到午时三刻了,也就是说这场朝会已经快持续了近两个半时辰了,所有人腹内都开始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饥饿之意,就连一心扑在政务上的周承翊,此刻也有些吃不消了,见底下的大臣都有了去意,周承翊便准备要宣布退朝了,甚至贴心的想着,若不然等他宣布退朝之后,再让御膳房的人给他们每人先分发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再走,别把一些老臣给饿坏了才是。
  可是还没等周承翊发话,石丛文眼见着要散朝了,想到自己收到的承诺,哪怕这个时候形式并不利于他们这边,自己继续站出来刁难沈江霖,或许会惹得新帝不喜,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石丛文还是硬着头皮出列上前一步道:“陛下,今日朝会如此漫长,臣心中对起居郎之责有疑虑,小沈大人今日第一日上任,恐怕无法胜任,不知道是否需要臣等将今日大家各自的发言汇聚成册,交由小沈大人整理撰写?”
  第117章
  石丛文看着是一片好心, 考虑到沈江霖初初上任,今日这场朝会持续了如此之长的时间,沈江霖恐怕力有不逮, 他们这些人回去之后,好好将他们在朝会上的发言整理一下, 再交给沈江霖,也算是照顾新人了。
  可是这样的好心,在许多明眼人眼中, 比真刀真枪地直接参上沈江霖一本更要让他恶心和难受。
  果然, 石丛文刚刚说完,此刻正找不到发泄怒火之处的卓清立马跳出来反对。
  “石大人此言差矣, 记录朝会大事,是起居郎之责的重中之重, 必须秉公书写, 每个人自己单独整理出来再交由起居郎,一来增加众人的负担,现在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回去之后下半晌大家都有公务要忙, 如何还抽的出空?二来, 圣上初登大宝, 又是贤明之君, 以后每场朝会都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像这样的长时间的朝会,或许还会有更多, 那么是否以后每一次都要我们将自己朝会上的发言记录下来,交由给起居郎?若是如此,起居郎这个职位, 不若让陛下裁撤了去算了。”
  朝会之时,武官在左,文官在右,卓清身为吏部右侍郎,就站在右侧第三排第一个,从沈江霖的角度看去,能够十分清晰地看清楚卓清的一举一动。
  沈江霖看着卓清激动发言,忍不住都要称赞他一句:老当益壮!
  明明七十好几的人了,这一步迈出立马讲话的利索姿态,年轻人都没有这么迅捷的反应能力,再加上一口牙齿掉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人家奇异的是,讲话竟不漏风,实在难能可贵啊。
  许是知道今日他就是咳死在这个大殿上,也无人相让了,都无需华佗转世来给他医治,这么长一串话说出来,是脸不红气不喘,沈江霖甚至想着,这么好的身体,想来高血压之类的应该是没有的。
  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今日朝堂上大家你来我往,经过多个回合的较量,已经进入了尾声,不掺和这个“起居郎”之争的人,站干岸看了这么久的白戏也都厘清楚双方人马究竟是谁了。
  只是刚刚那些纷争,沾不上他们,他们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结果石丛文一句话,竟是要将所有人都拉下水。
  石丛文想干什么,大家都懂,但是万一年轻的圣上不知道轻重,又一力要保沈江霖,同意了下来,那他们以后在庙堂之上讲话还得回去自己做记录?有些人记性不够好的,讲过多少话转头就忘的怎么办?
  就算没忘能写,但是就像卓清说的那样,都是各个职能部门的长官,每天一箩筐的事情,他们还要自己亲自去写朝会纪要?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石丛文这一招祸水东引实在是高,他和卓清说完之后,好些原本在看好戏的也站了出来说话,其中说话最多的就是一些武将和宗亲,他们本身就不是科举出身,平时里写个折子还要人代笔润色,朝堂之上直接说话倒是不用顾忌这么多,有事说事便是,转化成文字谁知道究竟要怎么写?难为死他们算了。
  反对声多了,这话题也就歪楼了,直接就从怀疑沈江霖处理今日的朝会纪要是否力有不逮,变成了沈江霖没有能力去做此事,让陛下选更有经验的官员取代沈江霖。
  起居郎虽然官职低,但是因为位置的敏感性,之前的几个起居郎都是老沉持重的官员担任的,光是年纪上看过去,都要比沈江霖靠谱的多。
  况且,从起居郎这个官职起跳成功的人,就有好几个,其中走的最顺的,不是别人,就是此刻站在朝堂最前方的杨首辅。
  当初杨允功成为永嘉帝的起居郎时,已经在翰林院磨砺了五年之久,成为起居郎的那一年,他已经三十六岁了,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杨允功当年做起居郎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如今沈江霖父亲的年纪了。
  差了一代人的年纪,经验、心智、能力,更不知道要差多少了。
  要知道,他们拿的不是旁人和沈江霖比,而是当朝首辅大人和沈江霖比啊!
  周承翊坐在御座之上,心里头此刻对石丛文和卓清厌烦至极,原本还想给他们吃点心的,现在被他们继续歪缠下去,恼火的同时,不由暗想,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还吃点心,他们这群人吃的饱的很,吃什么点心。
  但是此刻如此多人质疑沈江霖的能力,若是不能现在就给沈江霖正名,他这个起居郎的位置也坐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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